淺音性子急,便連忙問道:“那如今我們應當怎麼辦方纔七王妃從太子府中哭着跑出去只怕也是受了七王爺的指使,七王爺只怕是想要利用流言蜚語,製造對殿下的不利。?要不奴婢去將華玉彤抓了,以此爲威脅,讓她交代事情的真相。”
雲裳搖了搖頭,神情卻漸漸冷靜了下來:“七王爺既是想要污衊王爺嫁禍給他,便定然會準備許多的證據,如今咱們尚且不知他有什麼樣的底牌,若是貿然行動,反而陷我們於不利之中。”
“琴依。”雲裳擡起頭來望向琴依,“陛下殿審,王菀之多半會在一旁,你傳信入宮,命王菀之將殿審的情形每半個時辰以書信傳遞出來,而後用信鴿傳到府中來。”
“淺音,命城中各處暗樁全部待命,若有什麼消息便可立即出動。”
“畫兒,你派人去今日採買之人悄悄散步消息出去,就說七王妃跑到太子府中找我哭訴,說七王爺流連煙花之地,卻從未在她房中過過夜。”
雲裳有條不紊地吩咐着,三人紛紛應了聲,便全部退出了門外,去各自安排去了。雲裳坐在屋中,手輕輕瞧着軟塌的邊緣,眉頭緊蹙着。
她現在不知曉夏侯靖能夠拿出什麼樣的證據來,只是她必須要保證,當夏侯靖拿出證據來之後,她能夠搶先一步,搶在夏寰宇之前找到那些證據,將那些證據的指向全部改變掉。
這一回,比的不是智慧,而是速度。她安插在錦城中的那麼多暗樁,終是能夠派上用場了。
等待的時候,時間過得最是緩慢。雲裳有些坐立難安,便找了一本書來看。過了不久,便瞧見琴依拿了一個竹筒進來。
雲裳眼中一亮,接過竹筒打開來,卻發現裡面並非是王菀之的信件,而是洛輕言的字跡。
信只怕是匆忙寫就的,字跡有些潦草,只有短短兩行字,“所有證據指向夏侯靖,此事有詐,我派了洛奇回府,你可以通過他調遣所有暗衛,爲你所用。”
雲裳猛地站了起來,果然同她猜測的一模一樣,夏侯靖這一次,便是想要將兄弟相殘這口黑鍋叩在洛輕言頭上。
難怪他前幾日對洛輕言都那樣恭恭敬敬,有求必應的。他是想要做出一副兄友弟恭的假象來,便是爲了今日這一出。
雲裳將那紙條揉做一團,神情中帶着幾分冷意,這一回,他雖然纏住了洛輕言,可是卻忽視了她,她定然不會讓他稱心如意。
琴依將信送到了雲裳手中,便又匆匆出了門。
淺音和畫兒亦是相繼回到了屋中,“太子妃,一切都已經佈置妥當。”
寧淺亦是施施然跟在淺音和畫兒身後走了進來,臉上帶着幾分看好戲的神情:“有這麼一場大戲可以瞧,主子怎麼也不派人通知我一聲”
“還有我,還有我。”王盡歡亦是有些氣喘吁吁地從門口走了進來,“我的輕功好,傳遞消息什麼的,定然比那些個小鴿子快得多了。”
雲裳擡起頭來望着屋子裡面的幾個人,心中亦是涌起一股暖流來,“好,你們都在,我還怕什麼”
正說着,琴依便又匆匆忙忙跑了上來,手中拿着一封信,身後跟着一個暗衛打扮的人:“拜見太子妃,屬下洛奇,殿下命屬下一切聽候太子妃的吩咐。”
雲裳點了點頭,伸手接過信來,拆開來瞧了,面色便蹙了起來:“第一條指向七王爺的證據,是兩位大人所中之毒,爲鉤吻之毒。刑部審問了城中所有的藥房,近兩個月,唯有兩間藥房賣出去過鉤吻,分別爲,回春堂,百草堂,購買之人,都是七王爺府中之人。”
寧淺聞言,眉頭便蹙了起來,“大前日,我曾經在春來院中見到過七王爺,當時他正在同兩個中年人說話,我當時便留了個心眼,後來,專程命人去調查過那兩個中年人的身份,正是回春堂和百草堂中的掌櫃。當時我尚在想,七王爺爲何要和藥房老闆在一起,這般巧合,恐怕有玄機。”
雲裳點了點頭,腦中快速地轉了起來。
“此事若是夏侯靖想要嫁禍給殿下,泰半是讓那兩個掌櫃的,被帶入宮中之後,在殿審之上,當堂翻供。最大的可能,便是說,他們那時候所供述的,七王爺買過鉤吻一事,是由殿下指使他們那般說的。”
淺音聞言,面色便不好了起來,“那七王爺果真是個狐狸,且他只怕對我們極其瞭解,選取的藥房也均不是我們的藥房。”
雲裳點了點頭,“正是如此。”
“那太子妃咱們如何破他這個局呢”王盡歡連忙問道。
雲裳想了想,她一時之間也不知道七王爺究竟同那兩個掌櫃談了些什麼條件,給了他們什麼樣子的好處,如今也沒有足夠的時間去調查,更遑論對症下藥了。
雲裳咬着脣在屋中來來回回走了兩圈,目光落在寧淺身上,才猛地亮了起來:“寧淺想要將那春來院中盤下來,同春來院中的人可熟悉”
寧淺點了點頭:“這兩日我大部分時候都呆在春來院中,便是想要瞧瞧她們如今的模式,每日的客量等,一來二去,倒是都混的比較熟悉了。”
雲裳頷首:“這樣便好辦了,你同王盡歡去春來院中走一趟,那日七王爺在春來院中,定然不只是你瞧見了,你帶兩個能夠證明此事的人去,便帶到回春堂或者百草堂門口,哪家近一些便帶去哪家,待會兒來帶人的多半是李淺墨,見着了他,你便將事情悄悄同他說一說,讓他將春來院中的兩人一併帶回宮中。若是那兩個藥房掌櫃的翻供,便讓他們去作證,就說,他們曾經見過七王爺同兩位掌櫃在春來院中密議,說讓他們到時候翻供。”
寧淺眼中一亮,便連忙點了點頭,便飛快地出了屋子。王盡歡見狀,連忙道:“淺淺,等等我呀。”說着,便飛快地追了出去。
雖然寧淺已經同王盡歡去處理第一條線索去了,雲裳卻並不想枯等着第二條證據出來之後纔想對策,便擡起頭對着洛奇道:“既然證據都指向了七王爺,想必定然會派人搜七王府。咱們暗衛之中,可有高手能夠悄無聲息地出入七王府中”
洛奇點了點頭:“七王府中如今守備強的地方只在七王爺的書房附近,其它地方倒是比較弱一些,不過現在是百日,能夠闖進去的人也不多,頂多兩三人而已。”
“兩三人便足夠了。”雲裳輕聲道。
便快步走到書架上去了一本冊子下來,翻開來找了兩頁撕了下來,又拿了另一本書,也撕了一頁下來,將那本書連同三頁紙遞給了洛奇。
洛奇接了過來,看了一下手中的那三頁紙,有些茫然:“這是兩位大人的資料還有,藥草鉤吻的介紹和草藥介紹的書籍”
雲裳點了點頭:“此前我來夏國之前,便曾經讓寧淺收集過朝中所有官員的資料。你讓人潛入七王爺府中,找到七王妃的院子,將這三頁紙挖個坑埋起來,要讓人看得出那裡的土曾經被動過,卻又不能太過顯眼。而後,再將這本書放在七王妃屋中的書架上。”
洛奇雖不知曉雲裳爲何要讓他這麼做,卻也連忙應了,吹了聲口哨,便瞧見從打開的窗子出翻進來了兩個暗衛,洛奇將手中的東西遞了過去:“便按照太子妃的吩咐做便是。”
那兩人應了,接過東西便飛快地縱身躍出了屋子。
雲裳蹙了蹙眉道:“他們便在南苑中候着的”
洛奇點了點頭,輕聲應道:“殿下將所有武功最爲高強的暗衛都留在了南苑,屬下武功在兄弟們中間緊緊算得上是中等,才被殿下帶在身邊的。”
雲裳沉默了下來,心像是被狠狠地抓了下,有些微微地疼痛,可是更多的,卻是感動。
不多時,第二條證據便傳了過來。
“也是在大前天,城門落鎖之前,城門守衛瞧見七王府的車駕曾經出了城,後來,在城外密林之中發現欽天監屍首的地方附近不遠處,發現了車輪的印記,那車輪留下的花紋,有皇族才能夠使用的麒麟圖騰。”
雲裳聽琴依唸完,便冷笑了一聲:“此事若不是夏侯靖的計謀,我倒是得懷疑懷疑他的智商了,若是運送屍體,竟然還用七王府中的馬車,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嗎”
“此處的痕跡便有些太重了,可是此事如何能夠嫁禍給太子殿下呢畢竟那時七王府中的車攆呀。”淺音輕聲道。
雲裳蹙眉沉默了許久,才道:“你們覺着,若是嫁禍給殿下,七王爺會用什麼法子”
琴依想了想道:“泰半便是拿太子妃方纔所說的話大做文章,若是七王爺指使人殺了人,定然不會用七王府的馬車來運送。七王爺定會說,是有人蓄意藉以馬車爲由頭,栽贓嫁禍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