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越一回到晉國,便帶着齊侯的書信前往晉侯府。
“越兒。”兩父子已經許久未見,姬仇的語氣中有些哽咽,“越兒,你還在怪爲父。”
姬越也不多言,因爲太子之位的爭奪,大哥被父侯逐出晉國,三弟順理成章成爲太子,而自己,只覺得心中不是滋味,便顧自己一有時間便跑去齊國,自然是以質子的身份,而這一去,便是多年未回。
晉文侯在這些年的時光中,身邊也僅有三公子姬還相伴,現在隨着年紀大了,自己在周王室的地位也有所上升,在諸侯們中的威望也提升不少,便想着找回自己的所有兒子。
“父侯,兒臣沒有責怪父侯的意思,這是齊侯託我帶給您的書信。”說着,姬越將齊侯的書信遞交到姬仇的手中,便匆匆離開。
姬仇本想與自己的二兒子再敘敘舊,可姬越走得急,還沒來得及說,便已經離開晉侯府,而他急忙趕去的地方,便是張然明的府邸。
姬越一送來齊侯的書信,姬仇便趕忙召見兩位臣子商議對策。
姬越自然沒能在張然明府邸找到他,於是便等待一段時間。
商議完後,張然明還沒回到府中,便遠遠地看到姬越在他府邸門前等待,於是加快腳步,忙迎上去,作揖道:“臣,參見二公子。”
“張大人,我冒昧來訪,您不會見怪吧。”姬越知道張然明現在是輔佐姬還的臣子,說話都有些小心翼翼。
“二公子來訪,讓臣的寒舍蓬蓽生輝,臣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麼會見怪呢。”張然明笑着說道,“二公子必定是有事纔來的吧,進屋去說。”
姬越纔剛剛從齊國回來,便直接來到他的府上,必定是有要事與他相商,但這要事,張然明也能猜到一二。
“張大人,您知道我來找你所爲何事?”姬越想要看看張然明似乎真的如同傳聞中說的那樣,能夠看穿一個人的心思。
“許久不從齊國歸來的二公子突然回來,再結合最近發生的種種事情,臣只能想到一點,那便是晉國的太子之位爭奪風波又要再起了,而大公子姬伯也快要回來了,齊晉會盟更是能讓晉國更上一層,在天下之間的威望定會上升,這是晉國的大機遇。”
姬越被張然明的這番話給驚呆了,他竟然對局勢分析得如此透徹,姬越忙站起,作揖道:“不愧是張大人,我甚是佩服,若當年我能夠得到您的輔佐,這太子之位捨我其誰。”
只見張然明笑着搖搖頭道:“可惜二公子不是這塊料。”
“爲何,與大哥三弟相比,我確實沒有武力,但論文采方面,他們都不如於我,我自然也知道這個事實,但若就這樣讓我放棄,心中還是有些不甘心,還望張大人能爲我答疑解惑。”姬越問道。
“二公子,真正的答案您不是已經給出了嗎?”
姬越驚訝地問道:“張大人,您此話何意,我何時給出我的答案了。”
“您回到晉國便是最好的答覆,二公子您當然不是這塊料,當年在周幽王面前的那番話,臣至今還記憶猶新,論文采,大公子與三公子的確不是您的對手,或者說是遠遜於您,可論武藝,他們卻是遠勝於您,而君上雖被人尊稱爲文侯,可他更愛武藝一些,
但是,這一點並不足以決定誰纔是晉國的太子,您與其他兩位公子之間最大的差距,便是在晉國的威望,大公子姬伯是嫡長子,三公子姬還的老師可是跟隨君上出生入死的大功臣荀成將軍,兩人的威望,你可遠比不了。”
“張大人,您說的這些,我現在也都瞭解。”姬越也做過一番功課,對於張然明說的這些,已經瞭然於心,“我現在要爲自己做的,可不是再去爭奪什麼太子之位,而是要能夠保全自己。”
姬越見識過自己兩位兄弟之間的爭鬥,他厭倦了,他不願意淌這趟渾水:“我只想要有一個普通的生活,我的兄弟之中,哪位才能滿足這個條件。”
“二公子,您的想法是輔佐大公子或者三公子,幫助兩位公子中的其中一位,成爲晉國真正的太子。”張然明知道姬越這番話的意思。
“知我者,張大人也。”姬越在暗自爲張然明看穿自己的想法而驚訝的同時,也在思考大哥與三弟之間,誰才更適合晉國太子之位,“大哥爲人仁厚,能力突出,又有一身好本領,硬本事上來說,三弟根本不是大哥的對手。”
但姬越說着這番話的同時,心中對大哥也有一絲愧疚,畢竟當年是自己對太子之位有了興趣,幫忖着三弟姬還,竟然將大哥批得一無是處,讓大哥在周天子面前出了好大的糗,可大哥在離開晉國之前,也並沒有責怪他的意思。
反而特意到他的府上進行道別,姬越繼續道:“若大哥成爲晉國太子,未來必定不會虧待我,而至於三弟,爲了太子之位不擇手段,但能力城府方面,相比較大哥,三弟更略勝一籌,不知張大人認爲,我該支持誰纔好。”
“大哥宅心仁厚,又頗爲照顧我,還經常派人送東西來齊國,從這點來說,大哥必然會對我不差,而三弟城府頗深,即便是兄弟,與他待在一起都有一股無形的壓力,若是對於我而言,我肯定更爲偏向於大哥,可大哥已經多年未見,都不知道他怎麼樣了。”
姬越思索一番後說道:“只是張大人,知道這些又如何,現在的太子還是三弟,大哥不知道人在何處,這着實很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