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這是你們兄弟之間的事,臣不便參與。”張然明聰明得很,太子之位的紛爭,參與進去容易,要脫身出來,可就難咯。
姬越知道,張然明閒庭自若的模樣,自是有了辦法,忙恭恭敬敬地說道:“還望張大人能夠助我一臂之力,我只想保全自己,別無他求。”
“二公子,請恕臣無能,實在不能相助。”張然明推辭道,“若二公子沒有其他事,請回去吧。”
語罷,張然明便顧自轉身想要離去,他知道姬越的脾氣,心高氣傲,最討厭求人了。
撲通一聲,張然明頓覺大事不妙,忙回過身去,只見姬越竟要跪下,一個堂堂晉國的二公子,給他一個大臣行如此大禮,這可使不得。
張然明忙扶起姬越:“二公子,您尊貴之軀,怎可行如此之禮,快快請起,這可真是折煞老臣了。”
但姬越執拗得很:“張大人,您若不幫助我,我便不起。”
多年未見,姬越竟完全變了個人似的,幾年前的他,還是如此不可一世,誰都敢頂撞的小夥,現在這番沉穩,讓張然明還真有些不習慣。
“二公子您真想聽?”張然明問道,要讓姬越做好心理準備。
姬越肯定地答道:“當然。”
“二公子,您認爲君上讓三公子前去魯國找尋大公子,意欲何爲呢。”張然明問道。
“張大人,君父定是思念大哥,畢竟都已經九年未見了。”姬越想的還是太過簡單了些,晉文侯此舉不僅僅是因爲思念大公子姬伯,更是有考驗姬還的意思。
只見張然明搖搖頭道:“二公子,您覺得咱們這位太子爲人如何。”
“三弟啊,頗有城府了些,但能力上來說,絲毫不亞於大哥,略勝於我。”姬越謙虛道。
“二公子,那您就請回吧,在下無能爲力。”張然明想讓姬越說出真話。
姬越忙說道:“張大人,我話還沒說完,您爲何就要趕我走,三弟雖有些本事,卻爲人不善,耍些手段,諸侯公子都頗有微詞,我在齊國的那段時日,也聽了不少傳聞。”
“不錯,太子殿下雖有些能力,但近些年來的所作所爲,臣對他真的很失望。”張然明的語氣中透露着對當年幫助姬還的後悔與無奈。
“所以君父是想要易太子之人選。”姬越輕聲說道。
“臣可沒說,只是給公子一個提示罷了,具體選擇都在於您。”張然明作揖道。
“多謝張大人。”雖然張然明沒有給出一個肯定答覆,但姬越已經從張然明的這番提示中,知曉了真正的答案。
看着姬越離去的背影,張然明嘆氣道:“晉國究竟如何,還未可知啊。”
...
齊晉會盟之事,一經決定,天下皆知。
都城洛邑,知曉此事的周平王姬宜臼忙召見司徒鄭武公掘突商議。
“叔父,諸侯會盟還有一段時間,可這齊侯是什麼意思,竟然要提前與晉文侯會盟,野心之大,其意圖昭然若揭啊。”
鄭武公掘突僅僅比姬宜臼大了沒多少,但論輩分,他卻是天子的叔父,此時此刻,他便是天子身邊最爲親近的諸侯。
晉齊這番會盟,着實讓姬宜臼感到緊張,晉文侯之野心,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況且晉國已是最爲強大的諸侯國,晉文侯又是方伯,再得到齊侯相助的話,恐怕沒人能制止得了,於是他便找尋自己的叔父,現在尚且年輕的鄭武公掘突。
“王上,臣認爲王上不必多慮。”鄭掘突回稟道。
“叔父此話何意?”姬宜臼忙問道,“二王並立的局面,現在全賴於晉文侯,究竟誰纔是真正的天子,哪是孤說的算,都是他晉文侯一人說的算!”
“王上此言差矣,晉文侯雖有野心,但他勤王有功,仍是站在王上這邊,若他想立周攜王,他早就可以這麼做了,何必等到現在,這是其一,
其二,齊莊公呂購、衛武公衛和、魯孝公姬稱、秦莊公嬴開、宋戴公子白等諸侯,他們都是站在您這邊,更不用說還有臣,受父侯所託,定要護王上週全,望王上心安。”
鄭武公掘突這番話下來,姬宜臼心中才有了些許把握:“但願如此。”
...
天下矚目的那一天終於到來了,這個消息自然也是傳到魯國。
衛揚府邸,衛揚已經待在府內好多天了,總感覺不自在,畢竟被人監視着,行動都不方便,但還好小張的病情有所好轉,有人陪他聊天,能夠解解悶。
“小張,大公子爲人如何?”衛揚問道。
說到大公子,小張的臉上露出崇拜的神情:“大公子爲人正直,是位心地善良的好公子。”
“那爲何他會被晉文侯趕出晉國呢?”衛揚對這件事仍頗有疑問。
只見小張搖搖頭:“父親可能知道,但我,是真的不知道。”
“公子!”從外面打聽消息回來的管莊有些高興地跑了進來,“公子,好消息!齊侯前往晉國,與晉文侯會盟去了!三公子寄來書信,說是齊侯專門爲了公子您,才前往晉國提前會盟。”
“果真如此?”聽聞這個消息,衛揚連忙站起,齊侯呂購莫非真的爲了他,而前往晉國與晉文侯會盟?
“千真萬確,公子!”管莊忙說道。
而另一方面,在姬還府邸,他自然也知道這個事情,畢竟晉文侯還發書信給他,告知他此事。
姬還是不可能回晉國去的,晉文侯與齊侯兩人會盟的日子已經快要到來,況且自己還沒找到大哥的蹤影,若這樣無功而返,反而會讓晉文侯臉上無光。
“紀狼紀豺,隨我一同到衛文府上走一遭。”姬還思索一番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