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衣人問道:“他們的什麼秘密?”
烏邦說:“不知道。就在他找到魔刀那晚,那個臉上有刀疤的人就來菩提廟裡找我師父報仇,到底報什麼仇我不知道。那晚好在師父的兩個師弟一個師妹也在場,聽他們口裡老是在提八仙什麼的。”
藍衣人說:“八仙?莫不是說的八仙陣?”
烏邦點頭道:“對對對,就是八仙陣,就是八仙陣。聽他們說,當年的丁超,也沒能擊敗八仙陣,反被八仙陣所傷。”
藍衣人說:“能使八仙陣的,只有江湖上號稱八仙的八個人,但他們在三十年前就散了,難道,你師父他們是八仙中人,八仙又要重聚在一起了?”
烏邦說:“是的。那晚他們就是用八仙陣跟那個人碰了一下。”
“碰了一下?”藍衣人說。
烏邦說:“是的,就是碰了一下,一碰,那個人就彈開了。”
藍衣人說:“彈開?難道那個人沒有受傷?”
烏邦答:“是的。”
藍衣人說:“厲害,八仙陣果然厲害!”
烏邦大聲說:“當然,八仙陣,死亡陣,天下無敵。”
藍衣人說:“魔刀然厲害,剛剛得到魔刀,就能跟八仙陣打個平手。”
烏邦盯着藍衣人說:“是的,如果他練成魔刀,八仙陣就敵不住了。”
藍衣人一聽,臉上緊張和不安的表情不在了,臉上又有了笑容,他說:“後來那個人怎樣了?”
烏邦說:“本來那個人走了,不知爲什麼他又回來了,又要跟我師父他們打,要破他們的八仙陣,我實在看不下去,心裡一氣,跑上去就給他一拳,他就被我五雷拳打飛了出去,還把菩提廟的院牆撞出很大個洞。”
藍衣人不相信的問:“他就沒躲,沒給少爺一刀?”
“少爺是偷襲的,趁那人跟八仙陣對峙的時候,注意力全在八仙陣上時,上去突然一拳,‘嘭’‘嗖——!’飛出去‘嘭’撞在了菩提廟的院牆上。”郭長壽這時候微笑着繪聲繪色的插進話來說。
烏邦臉就變了色,惡眼瞪着郭長壽。
藍衣人立即問:“是這樣嗎,少爺?”
“放你媽的屁,老子是那樣的人嗎?偷襲,這樣的事老子做得出來嗎?老子是什麼人,在這烏龍鎮上橫着走的人,哪個不知,哪個不曉?跟人打架,老子明刀明槍的對着幹,誰會耍這下三濫的暗算偷襲。”烏邦大罵郭長壽。
郭長壽不生氣,手玩弄着算盤,微笑着看着生氣的烏邦,表情看上去像在看一個傻子,一個瘋子。
烏邦更氣了,嚯的一下站起來,握緊雙拳,對郭長壽惡聲說:“老子今天用五雷拳打你一拳,看把你打不打得飛,看我是不是在偷襲,你給老子站好。”說完,就要衝過去。
藍衣人趕緊起身拉住烏邦,口裡說:“少爺莫生氣,少爺怎麼會偷襲人,少爺永遠不會做那下三濫的事,我相信少爺,少爺坐,請坐。”
烏邦就氣呼呼的坐在板凳上,臉偏向一邊。
藍衣人就說:“那人一定經不起少爺一拳,少爺一拳能打死一頭牛,那人一定被少爺打得躺在地上爬不起來。”
烏邦鼻孔裡重重地哼了聲:“哼,豈止爬不起來,是永遠爬不起來。”
“哦?他被少爺打死了?少爺說的殺過人就是殺的他?”藍衣人驚訝的問。
烏邦一臉的自傲,說:“哼,那還用說。”
藍衣人立即說:“既然得到魔刀的人被您打死了,那魔刀和刀譜就落在您師父手裡,他爲什麼還要去找魔刀和刀譜?”
烏邦氣呼呼的大聲說:“他哪裡是找魔刀和刀譜,是躲在一邊悄悄的練魔刀,哼,以爲我不曉得。”
“嗒,嗒,嗒!”
郭長壽玩弄算盤的聲音異常的響亮。
藍衣人提着酒壺走開了。
烏邦喝乾壺裡的酒,就站起身走了出去。郭長壽沒有追出來找他要酒錢,他從櫃檯後拿出一個本子,用筆在上面記了些什麼。
那個坐在角落裡喝酒吃花生的黑衣人,這時候走到櫃檯前,對郭長壽說結賬。郭長壽沒有看他,告訴這個人多少錢。這個人把他的酒賬結了,就離開跟了上去。
曹洪起身走到櫃檯前,對櫃檯後的郭長壽說:“烏邦走了。”
郭長壽看他一眼,答:“是的,他走了。”
曹洪又說:“他還沒結賬,他的酒賬。”
郭長壽微笑着拿起賬本說:“沒關係,我記着,找他的父親要。”
曹洪目光尖利的盯着郭長壽,說:“我一直沒看出來。”
郭長壽微笑着說:“您不用看,再怎麼看,我也還是那個開店的郭老頭。”
曹洪笑着問:“你怎麼知道我看的是你?”
郭長壽微笑着看着曹洪沒有回答。
曹洪又說:“三十年了,我一直在觀察你,沒看出你一點破綻。”
郭長壽微笑着說:“今天,我倒看出您來了。”
“哦?”曹洪吃驚的盯着郭長壽。
郭長壽道:“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閣下就是八仙之一的曹國舅。”
曹洪目光一跳,隨即笑道:“何以見得?”
郭長壽微笑着盯着他說:“閣下那天拿出了一塊帝王綠翡翠玉板,不僅僅是用來炫耀你的富有,也告訴黑衣人,你就是八仙之一的曹國舅。你這塊板子不是用來玩的,也不是用來欣賞的,是用來殺人的,那些年死在閣下這塊板子上的人,不計其數吧。”
曹洪哈哈的笑了起來。這笑聲就是一種掩飾,也是一種最好的回答。
郭長壽知道自己猜對了,微笑着看着曹洪不說話。
曹洪笑過後,突然問郭長壽:“閣下善使的是什麼?”
郭長壽想都沒想,立即答:“算盤。”同時,右手拿起櫃檯上的算盤,在空中一推一拉,算子在算盤架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音。
然後,他左手在算盤上飛快的撥動起來。
算子在郭長壽左手的撥動下,有規律地響着。片刻,算盤在曹洪面前一放。
然後,他就報出曹洪的酒錢。
“一塊八毛二,這是您今天的酒賬。”
曹洪細眯起他的眼睛,盯着郭長壽看了半天,他摸出了一塊八毛二放在櫃檯上,問道:“閣下到底是什麼人?”
郭長壽收過他的錢問:“您真沒看出?”
曹洪搖搖頭:“真沒看出。”
郭長壽微微一笑,道:“看出我就是開店的郭老頭,郭長壽,郭掌櫃。在這裡開了三十年店,這一帶老少皆知,不信您隨便找一個人一問便知。”
曹洪眼睛眯得更小了,說:“我不信。”
郭長壽道:“您觀察了我三十年,藏得再深的狐狸,也會在這三十年裡露出尾巴來的,哪怕細微的一點,也逃不過您的仙眼。”
曹洪巴掌突然一拍櫃檯,口裡說:“我知道你是誰了,我知道你是誰了!”
他那一巴掌,把郭長壽嚇得渾身抖了一下,他驚魂沒定的盯着曹洪說:“當然,您知道的,人人都知道,連三歲小孩都知道我是誰。”
曹洪低聲對郭長壽說:“三十多年前,江湖上出了個很厲害的殺手,鐵算盤殭屍手,閣下就是鐵算盤殭屍手。”
郭長壽很爽快的承認:“對,我就是鐵算盤殭屍手,我的算盤從來不會算錯賬,我的手也從來不會手軟,少撥一顆算子,經我手和我的算盤算出來的賬,找任何人來覈算都不會錯一分一釐。”
曹洪盯着郭長壽的眼睛說:“江湖中有四大殺手,東白骨,西殭屍,南陰陽,北雌雄,我說的就是這四大殺手中的西殭屍,鐵算盤殭屍手。這是一個很厲害的殺手,他殺人從沒失過手,你就是那個殺手,鐵算盤殭屍手。”
郭長壽的眼睛不停的眨起來,每次思考問題的時候都會這樣,他邊眨邊說::“記得那天,你說那位黑衣人就是西殭屍,鐵算盤殭屍手。”
曹洪說:“不,他不是,他是取走魔刀跟刀譜的人。”
郭長壽說:“您說他就是那個被烏邦打死的人?”
曹洪答:“是,那天我看見他左半張臉上有條刀疤,雖然被皺紋隱藏着,但我還是看見了,剛纔聽烏邦一說,我才知道他根本就不是西殭屍。”
郭長壽說“鐵算盤殭屍手?聽名字應該不是個好人,您看我像個壞人嗎?”郭長壽說到這裡,就將自己的頭伸過去,將臉送到曹洪眼前讓他看,口裡還說:“我是一個開店的生意人,從沒行走過江湖,怎麼會跟那個殺手鐵算盤殭屍手扯上關係,您憑什麼說我就是那個殺手鐵算盤殭屍手?”
曹洪手摸着放在櫃檯上的算盤,本想說壞人不是由長相來決定的,但想到烏邦後,就改口說:“就憑這把算盤。”
郭長壽收回自己的頭,盯着櫃檯上的算盤,說:“算盤?做生意的人,人人都會撥弄,而且,這是一把普通的算盤,木頭做的架子,木頭做的算子。”他眼睛盯着曹洪,說:“這不是鐵做的算盤。”
曹洪盯着郭長壽說:“誰說鐵算盤殭屍手手裡拿的就一定是鐵算盤了?木頭算盤一樣可以殺人。再說,你這算盤不是鐵算盤,卻酷似鐵算盤。自從認識你以來,我就看見你的手從沒離開過這算盤,無論做什麼事。”
郭長壽看着曹洪,微笑着說:“您見過哪位生意人的手離開過算盤的?不信,您用這木頭算盤殺一個人我看看,如果您將他殺死了,賠他的一切費用由我出,小二。”
“哎,來了。”店小二答應一聲,從後面跑了過來,站在郭長壽麪前,等候他的吩咐。
郭長壽拿起算盤遞到曹洪面前,說:“來,您用這算盤看能不能將他殺死。”
店小二微笑着看着曹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