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來河套這跟北疆軍做生意的部落越來越多,北疆軍在河套囤積了大量貨物,其中很多都是生活必需品。
草原部落生活比較貧苦,條件好的每天吃肉,條件不好的也就在吃完肉後繼續啃骨頭。草原部落的牧民一年到頭基本不會換啥口味。
不過,能有肉吃也算是不錯了。到了冬天的時候有時候沒有吃的話恐怕就得等死。不少上了年紀的老人到了災年都會自行離開部落,而後葬身狼腹。
這就是草原遊牧部落的生存法則,爲了年青一代能夠活下去,老一輩的人總得做出犧牲。冬季一般都是草原遊牧部落最難熬的一年。
往年每到冬季的時候遊牧部落都會來大漢邊境打草谷,其實他們費這麼大力氣也不一定能撈到啥好處,尤其是那些生活在最底層的普通牧民,能賺點的吃的就算不錯了。
現在公孫續打下河套之後更不可能允許這些遊牧部落繼續南下劫掠大漢北疆,如此一來,公孫續倒是斷了這些遊牧部落的生路。
不過,好在公孫續和自己的幾個軍師早就想好了對策,反正遊牧部落的普通牧民要的就是一口吃的,如果能夠活下去,這些牧民肯定也不會冒着生命危險來大漢北疆鬧事。
公孫續從其他地方購買大量糧食,然後通過河套這個貿易市場轉售給草原上的遊牧部落,遊牧部落沒錢,也沒啥寶物,但是他們有數不清的牛羊馬匹和上等皮革以及草原上的一些珍貴藥物。
這些可都是公孫續需要的,他可以把糧食換來的這些好東西賣給大漢其他諸侯或是商人,然後他又可以從中賺取一大筆。
這中間的差價完全是由公孫續自己說了算,當然,其他地方的商人也可以自己帶着貨物直接來河套這邊做交易,不過,這沿路的損耗還有過關過卡的買路費也是不少,誰叫北疆軍掌管着這條商路呢?
相比於每次往來的收益,這沿途的損耗和支出也就不算什麼了。在北疆這塊土地上,只要你肯努力,就肯定可以活下去。
這就是越來越多的草原部落願意來河套進行貿易的關鍵所在。公孫續不僅帶着流民走出了條活路,同時也給草原遊牧部落帶來了條生路。
距離河套兩百多裡的草原上,一支商隊在就地紮營。說是商隊,其實他們又像是一支軍隊,三千騎兵,個個背弓帶刀的,這哪是一般商隊能幹得出來的。
而說他們是商隊也沒錯,因爲他們帶着大量的牛羊馬匹,還有不少駱駝,這些牲畜北上都背滿貨物,一般的軍隊是不會帶着這麼多東西的。
“軍師,斥候來報,附近有六支商隊朝我們這邊走過來了,看樣子也是要去河套做交易的。”一個壯漢走到一名文弱中年人面前說道:“要不要把他們趕走,這裡是方圓五十里內紮營的最好的地方。
有水源又有森林,取水去柴火都方便,我看還是不要讓這些人靠近了吧,被他們發現了我們的行蹤可不是好事。”
“呵呵,你啊,太小心了。”中年人笑道:“這裡又不是我們的地盤,我們憑什麼這麼做,再說了,他們只是商隊而已,都是想去河套做生意,跟我們的目的一樣。
這麼大的地方,讓他們來紮營又怎麼了。出門在外多結交點朋友也不差,告訴外圍的將士,讓他們進來,你去給他們安排下營地,不要離我們太近就是。”
“諾,我這就去辦。”這壯漢立馬下去辦事,留下這中年人在帳內看書。若是公孫續在這的話,他恐怕會吃驚一番,因爲這帳內的中年人乃是當年西涼軍中智謀絕頂的李儒。
不過現在的李儒完全能就是一個書生,董卓死後他也就失去了自己抱負,當初從長安逃走後他就帶着部下和家人來到草原定居,而後又從西涼將將士們的家人都接了過來。
董卓死後,李儒也就被世人漸漸遺忘,這樣反倒符合李儒的想法,走在風口浪尖總是那麼危險,李儒現在已經厭倦了那種生活。
這一次若不是爲了部落的生存,恐怕李儒也是不會冒險來河套拜見公孫續的。畢竟當年西涼軍和北疆軍是敵人,現在西涼軍已經名存實亡,而北疆軍則如日中天,李儒都沒有把握能讓公孫續放自己以及自己部落一條活路。
不過他也確實沒得選擇,西涼戰亂不斷,再加上馬騰和韓遂以及那些羌族部落在西涼各有地盤,李儒是不可能在那安身立命的。
來到草原後,李儒反倒覺得好得很,將士們可以放下刀槍去牧馬放羊,若是遇上有其他部落來挑釁,自己部落的將士足可以應付。
這樣的生活,不僅李儒喜歡,他手底下的那些將士也很珍惜。只是,前段時間李儒的部落又與其他部落鬧了矛盾,最後差點引來其他部落的圍攻。
若不是李儒搶先出手滅掉那四個鬧事的小部落,恐怕他現在正忙着指揮部下與其他部落交戰吧。
“哎,希望他能放我一條生路吧。”李儒盯着油燈自言自語道:“當年的那個少年,現在已經走得這麼遠,這麼高,有時候還真羨慕文和這傢伙,一不小心,他就把握甩開這麼遠,呵呵,這就是命啊。”
不久,之前那名出去忙活的壯漢又回來向李儒覆命,李儒聽完他的彙報後招呼他坐下說道:“董飛啊,你過來,有些事情我要交代你一下。
這次我選擇來河套也不知是對還是錯,但我們都沒得選擇,中原已經沒有我們的容身之所,西涼又沒有我們的立錐之地。
來了草原也還得面對那些部落的劫掠,這就是世道啊,有人的地方就有爭鬥,不管我們走到哪都是避不開的。
這一次我們把事情鬧這麼大,北疆那位肯定是要一查到底的。與其讓他出兵來找我們,還不如我們現在就過來跟他說清楚。
哎,我倒是不在乎我這條老命了,只是董家就剩下你這麼一個男丁,還有你那堂妹和我內子,若是你們出了什麼事情,我可就真沒法向主公交代了。
明天再行進五十里後你就帶兩千人留下,我自己帶着所有貨物和其他人去河套。記住,在我回來之前不要像任何人透漏你的身份,我不想董家就此絕後。”
“諾,軍師,末將一定招辦。”這董飛其實是董卓三弟的兒子,與董卓大哥的那兒子性格完全不同,這是一個典型的關西漢子。
長安之亂的時候,董飛一直跟在李儒身邊辦事,正好就躲過了追殺。雖然呂布有心放董卓家人一馬,可最後真正活下來的也沒多少人。
除去那些旁系子弟之外,董卓直系親屬也差不多丟了性命。到最後跟着李儒逃到草原的也就這麼幾個人。
“下去忙吧。”李儒說道:“若是三天之內沒有接到我的回信,你就立馬率人回部落去,以後這個部落都是需要你來領導的,若是我遭了不測,你就率領部落往西北遷徙,哪怕是逃到西域也沒關係。”
“我明白。”董飛回道:“軍師,要不你也別去了,我們直接遷徙走吧,我們去西域,我相信以您的智謀,再加上兩萬多弟兄,我們肯定能在西域殺出一條活路的。”
“呵呵,你這孩子,你以爲我不想啊。”李儒苦笑道:“來不及了,北疆那位已經盯上我們了,我若是不主動站出來,恐怕北疆那位會將部落趕盡殺絕啊。
不要想太多,我這次只是去做生意而已,也不一定丟命,再說了,我在北疆也還是有熟人的,只是命運弄人啊,我也沒想到我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諾,末將明白了。”董飛點點頭後離開了。
李儒則繼續看着書,他手中拿着的乃是北疆生產的紙質書籍,這東西現在可珍貴得很,大漢內地的那些諸侯們現在都不一定有,但李儒在河套這邊弄到了兩本,至此之後他就每天拿在手上舍不得丟下。
“真不知道他腦子裡裝了些什麼。”李儒自言自語道:“怎麼別人想不到的事情他都能想到,別人做不成的事情他都能做成,若是他生在董家子弟的話,那該多好啊,哎、、、、、、”
兩天後,李儒的商隊已經進入河套範圍,河套外圍的騎兵不算少,他們都護衛着河套的安全,每天過往的商隊都要經過檢查才行,而且,這些商隊都還得交稅。
“站住,你們是哪來的商隊,趕緊停下來接受檢查。”一名什長指着李儒的商隊說道:“你們怎麼這麼多東西,還有這麼多護衛。誰是領頭的,出來說話。”
“軍爺,小老頭是負責人,我們帶的都是貨物,您可以檢查的。”李儒上前回話,同時也不忘送上點孝敬錢。
這什長攔住李儒說道:“孝敬錢就免了,商隊太過龐大,你們的人數也太多,這件事情我做不了主,得請示將軍才行。
我怎麼覺得你的這些護衛都有問題,一個個都殺氣騰騰的樣子。趕緊停下來接受檢查,所有人呆在原地不要動。誰要是敢亂來,可別怪我們手中的傢伙不長眼睛。”
李儒這邊很聽話的停下來準備接受檢查,畢竟這麼多人,這麼多貨物,不論走到哪都會吸引人,而且,李儒的護衛都曾是軍中將士,剛剛那什長還真沒說錯,一個個都是殺氣騰騰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