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天快黑了。”典韋上前說道:“我們最多也就只有大半個時辰的時間,若是不能再天黑之前擊敗敵軍,我們最好還是退兵爲好,這股敵軍不過數千人,我軍的目的是襲擊敵軍後方,若是在這耽誤一天的話,袁紹那邊恐怕會得知我軍行蹤,到時候我們突襲的意義就沒了。”
“我知道。”公孫續點點頭說道:‘但是若是不拿下這股敵軍的話,我們恐怕也沒那麼容易去襲擊敵軍後方,天黑之前解決戰鬥,就算不能全殲敵軍,也務必要將敵軍打回營地,讓他們不敢去報信。”
五百虎賁將士策馬上前打探敵軍陣型,他們分的很散,幾乎都在敵軍陣型外圍五十多步的地方停留下來打探,接着,又有不少騎兵彎弓射箭進行試探性的進攻。
沒多久,公孫續就下令所有騎兵都回來,而後,他盯着敵軍陣型說道:“強攻,擊破敵軍陣型。”
其餘將領都以爲公孫續是要採用騎兵衝陣,一個個都拽緊繮繩準備退後加速,結果,公孫續卻制止所有人。
“一千人下馬。”公孫續下令道:“將之前收集的盾牌和我軍的盾牌都用上,所有人身披重甲,手執大刀盾牌列方陣進攻。”
“主公是要步戰?”典韋問道:“我軍有戰馬之利,將士之勇,只需一個衝鋒,敵軍必定潰敗。”
“我說,一千人下馬步戰。”公孫續再次說道:“另外再派五百人環繞敵軍陣型騎射騷擾敵軍,若是敵軍陣型有異動,以弓箭短矛招呼。”
其餘人都不敢再說什麼,就連典韋都明白公孫續現在是動真怒了,剛纔自己的言語有點冒失,已經是犯了大不敬之罪。
一千虎賁軍很快就下馬組建出方陣,所有人都扛着盾牌,拿着大刀,這種陣型他們再熟悉不過,當初組建虎賁軍的時候,這些士兵都要演練這種基礎陣型,所以現在列陣對他們來說簡直就是小菜一碟。
“惡來,你也去。”公孫續又下令道:“擊破敵軍陣型,拿下敵軍主將。”
“諾。”沒有其他疑問,也沒有絲毫耽擱,典韋立即下馬拿起一塊大盾牌就走到隊伍的第二排,在這個位置,他能保證自己的安全,同時又能保證自己在第一時間能發起進攻。
“前進。”典韋一聲令下,一千虎賁軍將士就都扛着盾牌前進,敵軍是密集的圓陣,他們是密集的方陣,雙方同樣用盾牌將自己掩護的嚴嚴實實的,就算是對面有弓箭手,恐怕都不能傷到他們。
論騎戰,虎賁軍敢與選鋒軍爭鋒,論步戰,虎賁軍只把陷陣營放在眼中。當年北伐河套之時,虎賁軍將士就與陷陣營士兵上演了一出以步對騎的好戲,那一次,雙方的發揮都很不錯,不過陷陣營取得的戰果更大,畢竟是步兵這種的王牌,虎賁軍並非純粹意義上的步兵,差一點也很正常。
但是,虎賁軍的兇悍和嗜血卻在陷陣營將士之上。這些年,虎賁軍全體上馬成了騎兵,他們已經不再是靠雙腿作戰的步兵了,如果不是往年的輝煌還讓其他記憶猶新的話,恐怕世人都會認爲虎賁軍至始至終都是騎兵吧。
“這、、、、、、”鞠義看着前方的方陣嘆息道:“公孫續果然名不虛傳,他率領的騎兵本就不是輕騎兵,可他就是不肯衝陣,北疆衆將,最難纏的莫過於他了。”
“將軍,我們要射擊嗎?”旁邊一名都尉問道:“再不射箭,他們就會靠近我們了。”
“現在放箭就等同於暴露自己。”鞠義搖頭道:“先等着,我就不信這支騎兵能一直按照步兵的陣型跟我們戰鬥,論步戰,我軍稱得上河北第一,除非是陷陣營來了,否則,我們不可能會敗。”
穩紮穩打,循序漸進。虎賁軍列出的方陣一步一步靠近敵軍陣型,直到兩軍相距不到三十步的時候,虎賁軍依舊沒有散開。步兵方陣還在前進,鞠義苦苦等待他們散開的那一刻,可惜,鞠義是等不到了。
“加速,撞、、、、、、”當兩軍相距只剩下十多步的時候,典韋突然下令道:“撞翻他們的陣型。”
前排的虎賁軍彎腰扛着盾牌前進,後邊的虎賁軍也立即跟上,他們相互依靠,相互掩護,愣是不肯給敵軍射擊的空間,哪怕現在敵軍沒有射擊。
一聲巨響傳來,虎賁軍的方陣已經撞上了這邊的圓陣。由於有速度的優勢,再加上這些虎賁軍本身一個個都強悍至極,所以這一撞,對方圓陣裡的士兵算是吃虧了。
典韋已經在奔跑過程中換到了最前排,在兩軍撞擊的那一剎那,他一腳就踢飛了面前的那名敵軍,而後,典韋一手抗盾,一手執刀殺進敵軍陣型之中。
這種圓陣講究的就是士兵之間的配合,要求所有士兵都儘量靠在一起,利用盾牌和集體的力量抵擋住對手的攻擊。可是,這種陣型最大的缺點就是缺乏靈活性,士兵們只能維持一個姿勢,對準一個方向。
兇悍無敵的典韋此刻已經在敵軍陣型之中大開殺戒。右手大刀鋒利無比,不論是敵軍的盾牌還是敵軍的身體都直接被砍斷。這把刀是公孫續爲典韋量身打造的殺器,一共有兩把,此刻,典韋背上扛着一把,手上拿着一把。
堅硬厚實的盾牌既能抵擋敵軍的刀槍劍戟,又能被當做兵器一樣揮舞,在典韋手中,所有東西都可以成爲兵器,他在揮舞盾牌的時候就能砸亂敵軍的陣型,掃飛敵軍士兵,不少敵軍更是被典韋砸的腦漿四濺,鮮血直流。
“這,這人就是典韋吧。”鞠義在隊伍最中央的位置負責指揮,一開始,他還以爲虎賁軍就算是逼近上來恐怕也就是一場拉鋸戰而已,可當典韋一人擊破自己陣型前方的防禦之後,他就明白自己想錯了。
以典韋那邊爲突破點,那一千虎賁軍將士很快就將鞠義這邊前幾排的陣型給殺亂了,縱使鞠義安排在外圍的士兵都是死囚,可也架不住虎賁軍如此兇猛的砍殺啊。
“弓弩,射、、、、、、”鞠義終於等不住了,現在這個情況,自己這邊想要依靠陣地戰和步兵的陣型抵擋住對方的進攻恐怕是不可能,虎賁軍太兇悍了,簡直就已經超出鞠義對步兵的認知了。
當箭矢射出的那一剎那,這邊虎賁軍士兵也都以最快的速度靠在一起,利用盾牌抵擋敵軍的箭矢,典韋動作很快,踢飛幾名敵軍爲自己擋住飛來的箭矢後,典韋又朝敵軍最密集的地方殺去。
虎賁軍兇悍,可這圓陣裡的死士也不弱。被虎賁軍壓着打的滋味可不好受。不少人臨死前都來不及還手,這下子也打出了這些死士的血性,不少人趁着虎賁軍躲閃箭矢的時候還要上前進攻,哪怕後方的箭矢有可能會射中他們。
第一輪箭矢下來,虎賁軍確實被敵軍的箭矢和敵軍部分死士的反擊造成了點傷亡,可這個情況沒能持續下去,外圍警戒的虎賁軍在敵軍撤去盾牌露出弓弩的那一剎那就都瞄準這邊,他們可不會讓自己的戰友獨自作戰。
“果然是重弩兵。”公孫續點點頭說道:“能以重弩兵擊破白馬義從,這鞠義也算是員了不起的將領,不過,哼哼,袁紹並無識人之能啊,只給鞠義數千步兵而已,要不然,鞠義恐怕會全殲白馬義從。”
弓弩手遭到襲擊後,鞠義也不敢繼續放箭了,外圍的那五百騎兵可不是好惹的,他們分的很散,自己這邊的弓弩又不能在短時間內消滅他們,一旦露出點空檔的話就會遭到他們的射擊,而且,外圍的騎兵機動性太強,他們都可以在射擊的過程中隨意移動,鞠義這邊完全定位不了。
之前與白馬義從交手的時候,鞠義也考慮到另外外圍騎兵的存在。當時,鞠義就是利用部分死士撤去盾牌來吸引那些騎兵的弓箭的,結果,當時分佈在四周的騎兵果然上當,被鞠義爭取到射出三輪箭矢的機會。
當時鞠義可算是做了完全準備,所有人都配備弓弩,而且還不需要上弦,再加上當時前面衝陣的白馬義從士兵靠的比較密集,這就增大了被射殺的概率。
面對公孫續,面對虎賁軍,鞠義的策略已經失效了,他倒是想利用死士去吸引外圍騎兵的注意力,可是前邊的虎賁軍進攻的太兇太狠了,他哪有機會讓死士故意暴露出來,能不被那些兇悍的虎賁軍給斬殺就算不錯了。
典韋一人就從外面直接殺進了圓陣陣型之中,一刀下去,往往會帶走數條性命。以典韋爲箭頭,虎賁軍的攻擊勢如破竹。
“退,撤往左側樹林。“鞠義知道自己是沒有機會了,公孫續將他算的死死的,現在他手上可沒有足夠的弓弩和箭矢,若是在這消耗下去的話,恐怕天黑之前自己這邊就得潰敗。虎賁軍明顯是在等他們虛弱的時候再發動襲擊,鞠義不想成爲公孫續的俘虜,更不想就這麼被擊敗。
逃跑肯定是不現實的,虎賁軍都是騎兵,他們怎麼可能跑得過騎兵呢?爲了活命,鞠義只得下令全軍躲入樹林內,如此纔有可能躲避對手的弓箭和騎兵的追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