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知曉雁門關外發生的事情,甚至公孫續都不知道北疆軍中已經有細作潛入,其實這事情是無法避免的,就像公孫續也培養了大量的細作安插在其他諸侯的軍隊中一樣。
長城防線太長,公孫續不可能全部照顧到。一般情況下一個烽火臺據點只會安排十幾個或是幾十個士兵,除非是戰時,否則長城防線據點裡的士兵數量不可能會太多。
河套境內,公孫續現在正在軍營內觀看士兵訓練,張飛率領三萬騎兵出征匈奴之後,河套大營現在就剩下一萬騎兵和絕大多數步兵。
這裡的步兵都是高順一手調教出來的,不得不說,高順是個合格的統帥,也是個了不起的教官。這些士兵成分複雜,有的是來自黑山軍,有的來自流民,有的來自草原歸順部落。但到了高順手上,他都照樣把這些人變成了精兵。
河套從去年三月份就已經開始鑄成,如今也初具規模。按照目前的速度,再有半年就能完工,到時候高順憑藉手上的步兵就能保證河套境內的安全。
正當公孫續和高順交流練兵心得的時候,遠處一名親兵突然跑過來跪下說道:“主公,營外來了兩名士兵,他們自稱是護衛主母的虎賁軍。”
“哦,對了,我都差點把這事情給忘了,他們來了嗎?”公孫續拍拍自己的前額笑道:“快點,我得趕快去接他們,要是被她們知道我把這事情給忘了的話,還不得抱怨死我啊。”
說完,公孫續就匆匆離開點將臺,等到兩名士兵被帶上來的時候,公孫續問道:“隊伍到哪了,你們兩個是前來報信的吧。”
兩名士兵跪在地上,其中一人回道:“啓稟主公,我等護衛主母抵達代郡的時候,主母爲了加快速度要求走草原,校尉派我二人去雁門尋求援助,奈何我二人抵達雁門後尋找不到蒙復將軍,關上將領不認識我二人,且當時關內出現了習作。守關將領更不敢輕易派兵。
我二人尋求不到援助,只得快馬加鞭趕回來彙報主公。如今我等也不知道主母一行人抵達哪了,屬下失職,請主公責罰。”
公孫續瞭解到情況後搖搖頭笑道:“好了好了,沒你們的事,不怪你們,從草原行軍確實會快上很多,以他們的性子確實會按耐不住,把詳細情況告訴我,來人,拿地圖來。”
很快就有士兵拿來長城沿線的地圖,公孫續指着代郡的位置說道:“你們是從這分手的,那他們就是從這入草原的,按照行程,現在應該抵達雁門關了。
既然雁門關現在出了點狀況,那他們多半會繼續沿着長城往西走。我現在從河套快馬加鞭趕過去的話大概也就是一天多的時間,來人召集五千虎賁軍,每人備三匹快馬。”
說完,公孫續就捲起地圖對這二人說道:“你們也算是辛苦了,就留下來休息吧,這事情你們做的不錯,回頭我會重賞你們。”
兵馬點齊之後,公孫續就領着五千騎兵離開大營,由於此事之前就跟高順交代過,所以他就沒有跟高順再打招呼,再說,他只是離開幾天而已,河套這邊的事情高順都能擺平。
只是,公孫續不知道的是,在他離開大營半天之後,那兩名虎賁軍士兵消失在了營內,沒人知道他們的行蹤,不過,由於只是兩名士兵,再加上他們剛剛過來,所以沒人注意這件事情。
到了傍晚的時候,兩名衣衫襤褸,渾身帶有血跡的騎兵策馬跑到營外吼道:“趕快彙報主公,我等是護衛主母的虎賁軍。”
這兩騎兵滿臉焦急之色,就連戰馬也都快吐白沫了。可他們還在苦苦咬牙支撐,不一會,這兩人被帶到高順面前,高順盯着這二人問道:“你們是虎賁軍?”
從身上的傷勢看,這兩人應該是經歷了多次廝殺,能撐到現在確實不容易,所以,當他們說自己是虎賁軍的時候,高順也不會懷疑,虎賁軍的戰鬥力他是清楚的。
“卑職等奉主公之命護衛主母。”其中一名傷勢較好點的士兵說道:“在代郡分手之後我等奉命去雁門關傳命。
但我們剛前行一百多裡後就遭到一羣黑衣人的追殺,當時情況緊急,我二人奮力殺出重圍,後來又繞道甩開了追兵。
等到我們抵達雁門的時候卻又遭到雁門守將的通緝,無奈之下我二人只得改裝易容趕往河套。路上,我等又遇到了幾次埋伏,但敵人人手明顯不夠,沒有將我們困住,我二人突圍之後就直接趕往這邊,高將軍,主公何在?”
“糟糕。”高順驚呼道:“有人算計主公,來人趕快召集騎兵去追趕主公,務必要將主公追回來。”
“將軍,天色將晚,大隊騎兵不可能出發。”副將連忙勸道:“且主公那邊一人三騎,又已經出發半天多了,此時恐怕已經在數百里之外,我等又怎麼追得上。”
高順急的團團轉,他一邊安排這兩名傷兵下去休養,一邊派人去捉拿白天的那兩名士兵,可這時候他哪裡還能抓到人。
就在高順要調兵的時候,突然,哨塔上的士兵朝下吼道:“有情況,狼煙示警,敵軍來襲,狼煙示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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號角聲在天空中傳開,一隊隊士兵在軍官的帶領下走上各自的崗位。高順眯着眼睛,雙目之中滿是怒火。
“具體情況如何?多少敵軍?”高順問道:“哪個方向?”
不一會,副將詢問清楚之後立馬跑過來回道:“啓稟將軍東邊和西北邊都有狼煙示警,西北邊嚴重,從狼煙情況來看,來犯之敵在三萬之上。東邊只是示警,敵軍人數不明,估計在一萬之下。”
“不可能。”高順怒吼道:“區區數萬騎兵,也敢犯我邊疆,派出斥候打探消息,全城戒嚴,封鎖所有出口,暫時停止所有貿易活動,張榜安民,入夜之後所有人不得外出,若是遇到大街上有人,巡邏兵有權拘留,誰敢反抗,就地格殺。
一萬騎兵立即進入警戒狀態,調派兩萬步兵在城牆上駐防,每隔半小時給我彙報一次情況。
各個城門和出入口派重兵把守,此時肯定會有大量商隊和百信涌進城內,將他們全部放進來,然後隔離起來慢慢排查,一定不能放過奸細。
還有,趕快派人去聯繫主公和張飛將軍,主公那邊人少馬快,估計是追不上了,但東邊的狼煙示警應該是從雁門關那邊傳來的,主公應該比我們更早看到。
張飛將軍手上有三萬大軍,就算不能擊潰匈奴,自保當不是問題。派人去雁門關和長城防線傳令,此時務必進入警戒狀態。”
一口氣傳達完所有命令後,高順反而不那麼急躁了,他坐在椅子上閉上眼睛,然後深吸一口氣後又緩緩睜開眼睛說道:“城內必定有奸細,晚上的巡邏一定要加強,安全警報未解除之前,誰敢鬧事就殺誰。”
副將聽了之後覺得有點不妥,他試探性的問道:“將軍,城內貿易事關重大,若是就此停止的話,我軍損失不可估量。”
“此次敵軍有備而來。”高順的右手已經握住了自己的佩劍,這是公孫續賜給他的寶劍,與趙雲,徐榮,顏良三人的寶劍一樣,乃是前秦古劍,這是一種信任,也是賦予給他們的一種權利。
“這絕對是個大陰謀,是針對我北疆軍的。”高順緩緩說道:“敵人背後肯定有高人指揮,他們抓住了這個空檔騙走了主公,又在這個時候襲擊河套,所有時間都算的這麼準。
任何關乎到主公的事情都不會是小事,若是敵軍只是想趁現在對河套或是我北疆發動攻擊的話,絕對沒有必要騙走主公,因爲這要冒很大的風險,且很容易被主公識破。
還有,主公在不在河套都不會影響我指揮大軍作戰,這個道理很多人都知道,所以,他們騙走主公很有可能是想趁機襲擊主公。
草原部落不應該會選在這個時候對河套發動攻擊,不論是匈奴還是鮮卑,亦或是那些不歸順的羌族部落,他們已經錯過了秋季攻擊的最好時間。
一個月之內肯定會下雪,只有蠢貨和最聰明的指揮官纔會選擇這個時候進攻。我懷疑這絕不僅僅是草原部落發動的攻擊。
此次事關重大,寧可錯殺也不可放走一人,河套經不起失敗。派快馬傳令給九原戲志才,冀州郭嘉,幽州賈詡等幾位軍師,把這邊的情況詳細的告訴他們,他們都是當世聰明絕頂之人,肯定能從這些事情中發現破綻。”
副將從高順的語氣中聽出了事情的嚴重性,一直以來,高順都是以鐵面無私在軍中聞名,這主要是指他執法嚴明,但同時也是指他一天到晚擺着個冷臉。
一般情況下,不管什麼喜事或是壞事都不能讓他動容。但現在,高順生氣了,發怒了,而且還罕見的下令寧可錯殺都不可放走一人。
副將明白這個命令帶來的後果,估計很多人會被冤枉,冤殺或許還不至於,但關押起來肯定是難免,這會對北疆軍的名聲造成一定的損害,所以他剛剛纔想着要勸勸自己的主帥。
可現在看來,這副將覺得是自己把事情想簡單了。主帥能考慮到很多自己考慮不到的事情,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毫不猶豫的執行主帥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