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寧的臉色雖然不怎麼好看,可她現在還沒有發作,公孫續也沒有打擾她,看着張寧閉目養神的樣子,公孫續明白她是在思考問題。
不一會,張寧開口道:“將軍如此行徑,沒有覺得太過分了嗎?”
“哦?是嗎?過分?”公孫續笑道:“小姐難道不知道請我上山談判最關鍵的是什麼嗎?
且不說你們到底有沒有談判的誠意,我現在就問一下小姐你,你能保證我的安全嗎?還是你覺得只要你一句話,我就能安然無恙的呆在這呢?”
張寧被說的啞口無言,誠然,她邀請公孫續上山確實是爲了黑山軍的前途着想的,可是,不曾想,自己這邊卻出了問題。
雖然公孫續是早有預謀,在黑山軍內部安插了不少探子,可是他這麼做也無可厚非,之前雙方都是敵人,爲了取勝,各種手段都能使出。
而現在,黑山軍有了投降的意思,張寧時希望公孫續能公正對待黑山軍,至少是能給黑山軍一條活路,可當他聽到公孫續竟然在黑山軍中安插眼線監視自己這邊的時候,張寧心中總是
有點不舒服。
再怎麼說公孫續也只是客,他還沒有成爲黑山軍的主宰,難道不該給黑山軍留點顏面嗎?至少,張寧覺得公孫續應該這樣。
不等張寧開口,公孫續嘆口氣道:“兵不厭詐,相信你是明白的,我不這麼做,別說是我,就連黑山軍,恐怕也會得到萬劫不復的下場。
再者,我這麼做,肯定是有絕對把握的,與其把命運交託在你們手上,還不如讓我一個人來掌控,至少我有絕對的信心能夠掌控好,難道不是嗎?
小姐若是不信,我可以將那幾個人抓上來審問一下,等他們親口招供了以後,你就會明白了。
張寧心中其實還不是很相信自己身邊出了叛徒,這些負責自己安全的守衛都是張燕的親兵,如果說這些人出了問題,那豈不是說張燕那邊也不安全?
不過,爲了驗證公孫續說的對不對,張寧還是同意公孫續將那些叛徒帶過來。
得到張寧的同意後,公孫續對身邊的史阿小聲說道:“告訴軍師,清晨進攻的計劃暫緩,去將那幾個人帶進來。”
公孫續說話的聲音特別小,張寧自然是沒有聽到,他只以爲公孫續是在吩咐史阿做事。史阿領命後就走出去招呼了兩名近衛離開了,黑山軍士兵並沒有阻攔。
半刻鐘後,公孫續看着窗外說道:“天快亮了,新的一天就要開始了。”
這時,正巧外面傳來一陣吵鬧聲,原來,史阿帶着部下抓了四個黑山軍士兵打扮的人,等他們靠近張寧的屋子的時候被守衛給攔住了。
負責這裡安全的守衛頭目是張燕親兵隊長,名叫張亮,乃是一個精明強幹的漢子。他看見史阿的異常行爲後就立馬招呼部下將史阿給困住了。
張寧也聽見了外面的吵鬧聲,他對身邊一名侍女吩咐了幾句後,這名侍女就走出去對外邊怒道:“吵什麼吵,影響小姐休息。”
這聲音不大,可是卻直接制止了黑山軍士兵們的喧鬧,接着,這侍女繼續說道:“張亮,小姐吩咐你將這些人帶進來。”
有張寧的命令,這些人當然會遵從,不一會,張亮就率人把史阿他們都帶了進來。
公孫續看着其中四個臉上帶傷的黑山軍士兵,心裡明白這四人就是奸細,不過,這事情,恐怕還得讓張寧來求證才行。
張寧看了這四人一眼後問道:“爲何背叛於我?”
這四人立馬高呼冤枉,其中一人更是喊道:“小姐,我們對您是忠心耿耿啊,這幾人也不知是哪冒出來的,我們兄弟四個就遭了他們的暗算。”
張寧一臉平靜的回道:“若不是抓住了指使你們的人,我恐怕也不會知道你們的存在,哼哼,剛剛張燕將軍已經得知一切,故而才命人將你們抓來。
你以爲剛纔張燕將軍出去做什麼,呵呵,今日,就讓那指使你們的人來指認你們吧。”
公孫續心中暗呼妙棋,張寧這麼一說,實際上是不確定這幾人到底是不是奸細,只不過是要訛詐他們一下,如果訛詐不出來,那就有可能是自己這邊抓錯人了。
不過,這四人的智商明顯有限,尤其是在這種情況下,人一急,很多時候腦子就會短路。
這四人立馬哀求道:“求小姐饒我們一命,我們也不想的啊,都怪張白騎那廝,他抓了我們的家人,我們若是不這麼做的話,他會將我們趕盡殺絕啊。求小姐饒我們一命啊。”
張寧這時候卻沒有說話,她已經確定黑山軍內部確實出問題了,至少,現在這個情況,確實是傷了張寧的心,他和張燕一心爲黑山軍謀求出路,可是,竟然有這種自私的小人在背後
搗亂。
旁邊的守軍頭目張亮聽了後立馬上前罵道:“你們這羣混蛋,小姐有將軍有哪裡對不起你們的地方,你們竟然勾結外人混蛋、、、、、、”
“好了,將他們帶下去審問,派人去通知張燕。”張寧撫摸着隱隱發痛的額頭說道。
張亮自然不敢怠慢,他立馬將人帶下去,同時派人去向張燕彙報。
公孫續看了張寧一眼後說道:“其實,何必呢?哪支部隊沒有點害羣之馬。”
“你不懂。”張寧回道:“我父一手創建黃巾軍,志在爲天下窮苦百姓謀福,最後雖然落敗,但至少這份信念該繼承下去,可恨這些年來,黃巾軍沒了,黑山軍也變質了。”
“黑山軍,呵呵,早就成強盜了。”公孫續嘆口氣回道:“至少,若是你父親還活着的話,他時鐵定不會和匈奴人聯合的,哪怕是做生意,他也不會出售戰略物資。”
張寧聽了沒有再說話,他閉上眼睛,看樣子是想休息會,公孫續也沒有再打擾她。
沒多久,公孫續招呼史阿一起出來,然後,公孫續對史阿說道:“你去辦你的事情吧,切記小心。”
史阿看了看四周回道:“這裡不過兩百黑山軍而已,身手也還行,若是情況有變,主公可撤往後山,弟兄們會在那接應。”
說完,也不等公孫續回話,史阿就走到旁邊的角落裡,旁邊的黑山軍以爲這史阿是要站在一邊站崗,可是,他們不知道的是,在他們不注意的時候,史阿早已不見了。
公孫續則是帶着六名近衛在這屋子旁邊散步起來,由於張燕之前有命令,沒人回來阻攔他們,只要公孫續不亂來,在這裡,他還是很自由的。
天,就快要亮了,黑山軍大營內,張燕正在吩咐部下去傳喚各個首領前來開會,這是關乎黑山軍前途的會議,張燕不會掉以輕心,如果這時候有人不開眼的話,張燕也不介意動粗。
不過,就在張燕忙碌的時候,一名親兵偷偷跑來稟明瞭張寧那邊發生的事情,張燕知道後沒有發作,既然張寧那邊都有張白騎的眼線,難保自己這邊不會沒有,所以,現在,自己要
做的,就是不動聲色的拿下那些敢於亂來的人。
張燕營內現有五百親兵,只要張白騎不是率大軍前來,張燕就沒什麼好怕的,再者,就算張白騎率領了大軍,自己難道是吃素的嗎?其他首領也不會坐視不理。
張燕的命令很快就傳到了黑山軍各個首領那邊,雖然是清早,但是他們也不敢拖延,畢竟張燕不是亂來的人,他這麼早叫他們過去,肯定是有大事,這關乎黑山軍的前途和自身的利益,沒有誰會掉以輕心。
黑山軍另外一個營地內,張白騎正在焦急的走來走去,他已經接到張燕的邀請,但是,他總覺得有不對的地方,張燕很少這麼早叫人去開會,除非是有緊急軍情,可是,現在北疆軍
沒有進攻,哪來的軍情呢?
旁邊,那個匈奴使者還在張白騎的營帳內,他倒是氣定神閒,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這時,張白騎說道:“來人,派人去打探一下情況,還有,那些暗線爲什麼還不跟我彙報情況,難道都死了嗎?”
這時,坐在旁邊的那名匈奴使者笑道:“張將軍何必動怒,就算真出了事情又能怎麼樣,難道將軍忘了自己手下的數萬大軍不成,要我說,現在正是最好的機會,將軍可以一舉成爲黑山之主。”
“你是說?現在動手?”張白騎疑問道。
“再不動手就會受制於人。”匈奴使者說道:“你們漢人不是有句話叫先下手爲強嗎?現在黑山軍大小首領都會聚集在張燕帳中,要是將軍你率軍殺到,將他們都有一起剿滅的話,你說,是不是美事一樁?”
張白騎皺着眉頭思考,終於,他狠下心說道:“也罷,富貴險中求,老子就拼了這一次,來人,召集我的八百親兵跟老子一起去開會,老子倒要看看,張燕能拿我怎麼樣?
王副將,你立馬去點齊兵馬準備來接應我,另外,張寧那丫頭留着只會壞事,老子待會就先派人去把她給解決了。”
說完,張白騎就吩咐手下去辦事,那員王副將很恭敬的走出大帳去執行命令,不過,張白騎和匈奴使者卻沒有注意到他眼中流露出的寒光。
這時,匈奴使者笑道:“將軍,不如讓我去抓張寧這丫頭,正好獻給我家單于。”
“行,速戰速決,我派五百人給你。”張白騎說完,就立馬帶領親兵出營去會張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