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遲疑,也沒有仁慈,張飛這段時間故意表現出來的狂躁和暴怒完全就是爲了引誘出軍中奸細,所以現在不論王德怎麼求情,張飛都不會心軟。[.
當天晚上,張飛故意裝出一副喝醉的樣子,實際上他早就在營帳內佈置好了一切。幽雲十八騎每天晚上都會有兩個人爲他守夜,就算張飛真的喝醉了,他也不可能會出事。
自從那天高順說出軍中可能還有奸細的時候,張飛就氣憤的不行,爲了剔除軍中的毒瘤,他不得不這麼做。那兩個潛伏到他營帳內想要行刺他的刺客當時就被拿下,爲了防止他們自殺,張飛親自動手將他們打成殘廢,之後,他故意不露面,爲的就是讓剩下的奸細跳出來。
“末將自知死罪難逃,請將軍給末將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王德悔恨交加的說道:“只求將軍放過我的家人,一年前,末將一時貪心受了點賄賂。
誰知道這件事情被別人知道了,當時有黑衣人找上門將末將的事情全部說出來,他們要末將幫忙做點事情,如果我不答應的話,他們就會把末將的事情抖出來,然後還會派人去刺殺末將的家人,只要我答應幫他們做事,他們還會給我五百兩金子。
當時我也很猶豫,但到最後他們提出只是要我在軍中安排幾個人的時候,我覺得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所以就答應了。後來發生了這麼多事情都是末將沒有預料到的,若是末將知道這麼做會造成這樣的後果,末將就是死也不會去做啊。
我營帳內還有一個細作,是那羣人安插在我身邊的細作,末將願意協助將軍去將他緝拿。這段時間他們賄賂給末將的金銀財寶,末將一分都沒敢動,全部埋在末將老家院子的樹底下。
北疆軍將士生於北疆,當死於疆場,末將請求將軍給我一道命令,讓末將死在衝鋒的道路上,若是日後我那兩個孩子問起來,還請將軍和諸位兄弟爲末將圓個謊,就說末將是死在戰場上的,將軍,末將求您了。”
張飛沒有說話,不是他不想答應王德,只是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張飛已經不願意再相信他了,畢竟這關乎到大軍的生死存亡,更關乎到北疆的安危。
沒一會,就看見有四名士兵押着一個人走了進來,一名士兵走到張飛身邊說道:“將軍,按照您的吩咐,我們去王德的營帳抓住了這個傢伙,同時還有這些書信。”
那個被押進來的人看見王德後就大罵道:“混帳東西,竟然敢出賣我,信不信我家主人會派人去將你全家殺光。”
“哈哈哈,狗賊,狗賊啊。”王德突然仰天大笑道:“想我王德也是條鐵骨錚錚的漢子,在戰場上被敵人連砍幾刀都不會眨一下眼睛,我怎麼就中了你們這些狗賊的圈套,到現在你們竟然還敢放出狂言說要殺我家人,哈哈哈,我王德鬼迷心竅,鬼迷心竅啊,將軍,只要您能放過我的家人,末將什麼都願意做。”
張飛揮揮手,示意親兵把那細作關押起來,站在一旁的幽雲十八騎立馬走出兩人,他們上前先是卸下那細作的下巴,然後又將其手腳關節給錯位,這一切幾乎就在同時完成,那細作可憐還沒來及發生慘叫就變成了殘廢。
張飛看了看桌案上的信件後說道:“你見過敵軍統帥?”
“見過。”王德點點頭回道:“末將曾與其接過頭,有什麼消息都是末將自己傳出去的。”
“都是軍中老兄弟,就給你一個機會吧。”張飛嘆口氣說道:’我欲趁着夜色攻擊敵軍營地,白天我已經命人打探清楚了敵軍營地附近的情況,現在還缺少一個敢死先鋒官,你可敢去。”
“末將,多謝將軍。”王德連忙磕頭回道:“將軍,末將戰死後,還希望將軍能將我的骨灰交到家人手上,不要讓我的孩子知曉我乾的這些蠢事,我沒臉見他們。”
旁邊那細作聽見張飛要去襲擊敵軍營地,他惡狠狠的盯着王德,好似是要威脅他,奈何這傢伙現在下巴被卸下來,根本說不出話來。
王德毫無畏懼的盯着他說道:“你能奈我何,死人一個而已,我在底下等你,進了地獄,老子再找你報仇。”
沒多久,張飛就指揮大軍出營攻擊敵軍營地,王德率領五百敢死之士先行出發,夜戰對北疆軍來說或許不是什麼新鮮事,但同樣也很危險。
爲了起到突襲效果,張飛下令大軍分成四部,從四個方向朝敵軍營地發動攻擊。
王德對敵軍營地比較熟悉,再加上他又知道敵軍之間的暗號,所以他很容易就抵達了敵軍營寨之外,當聽見是王德帶人要面見自己的時候,鮮卑軍和匈奴三個萬夫長立馬帶領侍衛趕到了營寨門口。
“王德,這麼晚你怎麼過來了,還帶了人。”一名萬夫長見過王德,之前的很多事情都是他跟王德接頭的,所以當王德出現的時候他並不懷疑,哪怕王德現在帶着五百人在身邊。
“事情有變,破敵之機,就在今夜。”王德看着對方說道:“機不可失啊。”
“哦,發生了什麼事情,張飛死了嗎?”另外一名萬夫長問道:“難道五千北疆軍現在亂了不成。”
“此事不可讓其他人知曉,你們過來,我悄悄告訴你們。”
對方三人沒有來得及多想,王德就策馬走了過來,這黑夜之中,雖然有火把照明,但對方三人還是看不清我王德臉上的神情,等到雙方靠近的時候,突然,王德拔出戰刀一刀就砍下了其中一人的腦袋,緊接着他又砍向另外兩人。
五百敢死之士也都立馬拿着兵器跟附近的敵軍搏鬥起來,很快,營寨門口就亂了起來,王德指揮部下趁亂放火,他自己則依舊與敵軍搏鬥。
“看來這傢伙是真拼命了。”黑夜之中,張飛點點頭說道:“那第二個計劃就沒有必要實行了,傳令下去,全軍進攻,不到天亮,絕不休戰。”
草原上突然響起一陣陣喊殺聲,四面八方都傳來北疆軍的怒吼聲,鮮卑軍和匈奴軍此刻都亂了,各個千夫長都想着去召集自己的部下迎戰,奈何營地內有那麼一羣敢死之士,他們在一個瘋子的帶領下,將自己這邊打的完全沒有組建陣形的機會。
天亮之後,北疆軍已經佔領了敵軍營地,這一戰,北疆軍損失了將近七百多人,但敵軍損失更多,雖然有一萬多敵軍趁着黑夜逃走,但剩下的人不是被殺就是被俘虜。
“將軍,找到王德了。”張慶走到張飛面前彙報道:“他死了,斷了條胳膊,身上有十幾道傷口。”
“唉,都是我北疆鐵骨錚錚的漢子啊,若是沒有走錯路,也就不會有這樣的下場啊。”張飛嘆息道:“把他火化了吧,骨灰帶回去,這件事情我會稟報主公的,抓緊時間收拾戰場,我們現在就返回河套。
時間不多了啊,這次出來這麼久都沒有找到主公,唉,主公啊,您到底在哪,末將現在不得不會河套作戰啊。青狼也跑丟了,這一次真是末將失職啊。鮮卑又往北疆這邊增兵十萬,北疆太危險了。”
張飛已經從細作口中套出一些情報,鮮卑軍似乎是解決了什麼後顧之憂一般,現在聚集在北疆的鮮卑軍已經超過二十萬,還有十萬援軍在趕來的路上。
“不俊啊不俊,你們怎麼就這麼沒了。”張飛一臉痛惜的自言自語道:“五萬人被四十多萬鮮卑軍圍攻,你這傢伙,打不過就不知道逃嗎?難道就這麼死心眼,唉,就這麼沒了,五萬人就這麼沒了啊。”
就在剛纔,張飛才從細作口中得知文丑大軍被鮮卑大軍圍攻的消息,他現在也纔算是明白爲何鮮卑軍敢南下,爲何他們拖了這麼久纔會集結重兵抵達北疆,看來,文丑大軍確實是被絞殺光了。
不過,張飛還是沒有套出幕後主使人的消息,草原騎兵趁着寒冬發動了這場戰事,這絕對不符合常理。鮮卑騎兵加上匈奴騎兵,前後已經超過四十萬人,這幾乎就是要將北疆至置於死地啊。
擊敗敵軍之後,張飛就率領部下押着俘虜朝河套那邊趕去,現在,匈奴軍又開始集結在河套準備圍困河套了,這一次,不僅僅有六萬匈奴軍,另外還有四萬鮮卑軍前來助陣。
張飛擔憂河套那邊會出事情,所以他必須趕回去。河套現在朱軍雖有九萬多,但騎兵太少,能派上的大將更少,根本不能對敵軍構成威脅,所以,他也是不得不趕回去啊。
西邊八百多裡外,一羣大約四千多人的隊伍在朝北狂奔,領頭之人赫然就是北疆猛將典韋,他已經率軍朝西邊追了六百多裡,但依舊沒有找到公孫續,就在兩天前,他從一名失散的虎賁軍口中得知自己主公極有可能是往北去了,所以他立即率領部下往北追趕。
這一路上他也不好過,他已經遭遇了幾支鮮卑軍和匈奴軍的隊伍,若不是急於找人,他是真會留下來與敵軍交手的。但現在任何事情都比不上尋找自己主公重要,典韋已經下了決心,不找到自己主公就絕不回去,反正回去的路已經被堵死了,現在回去也沒有多大意義。
出門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