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軍和鮮卑軍暫時進入對峙狀態,公孫續本來佔據着優勢,但他並沒有乘勝追擊。如果他在這個時候強攻鮮卑軍的話,肯定會給鮮卑軍造成重大傷亡,甚至一舉擊破鮮卑軍營地也不是沒有可能。
只是,他偏偏沒有這麼做。出人意料的是,在這個緊要關頭,公孫續親自寫信給軻比能商議兩軍議和的事情,這個消息如同風暴一般席捲兩軍營地,北疆軍這邊暫時還沒什麼,但鮮卑軍內部卻已經議論紛紛了。
有的人認爲這是公孫續的詭計,有的人則認爲議和也不是沒有可能,鮮卑軍遠離故土,且出征在外的時間比較長,大部分軍士都有厭戰之意,他們都希望在這個時候回去,因爲他們已經見識到北疆軍的強大。
大戰之後,雙方都有很多事情要做,僅僅是救治傷員,安置俘虜就足夠兩軍將士忙活了。公孫續一面寫信給軻比能商議議和大計,同時又派出重兵護送部分傷員返回長城。這個時候,公孫續竟然還分出兵馬護送傷兵回去,看樣子他確實是不會在這個關頭再發動大戰了。
不少人都認爲這是公孫續表明議和誠意的一種方式,畢竟北疆軍的兵力佔優,如此分派出部分兵馬後,雙方兵力持平,那北疆軍也就奈何不了鮮卑軍。這對鮮卑軍來說是好事,至少公孫續確確實實是想議和。
但這件事情在軻比能看來卻不是這樣,北疆軍在這個時候將大部分傷員都轉移走,那絕對是要繼續發動大戰的徵兆,而且,此地距離長城較近,北疆軍的騎兵往來於兩地之間不會花費太多時間。
之前一場大戰,北疆軍消耗了不少軍用物資,其中以箭矢、短矛等兵器爲多,如果這個時候這羣北疆軍不僅僅是護送傷員回去,而是繼續運送物資到前線支援前線的戰事的話,那鮮卑軍這邊可就要吃大虧了。
軻比能有這個顧慮,同時又不能確定公孫續到底想幹什麼。所以一時之間他也難以決斷。但是,有一件事情他很清楚,暫時說什麼也不能讓公孫續把這些傷員都弄走,更不能讓公孫續成功從長城防線運送軍用物資回來。
既然是要議和,那雙方就得好好談談纔是。軻比能立即回信給公孫續要求與他當面商談議和的事情,同時又要求暫時不準公孫續將傷員轉移走。
當得知公孫續已經派兵啓程之後,軻比能連忙命令親信部下率領一萬騎兵出發去追趕北疆軍。爲了表明自己沒有敵意,軻比能再三盯着自己的部下不要與北疆軍發生衝突,要以勸和爲主,並儘量將這羣北疆軍給趕回營地。
軻比能的這一萬精銳鬧的動靜很大,大部分首領都是親眼看着他們離開營地。不知情的人都還以爲軻比能這是要去找北疆軍的麻煩。
由於沒有搞懂公孫續的意圖,軻比能在、現在也只能按兵不動,如果公孫續真是要議和的話,軻比能覺得也不是不可以考慮,但他要知道公孫續議和的原因。是不想犧牲更多的兵馬,還是北疆軍後方已經出現了什麼重大變故。如果是後者的話,軻比能肯定是不會議和的,他等的不就是這樣的機會嗎?
兩個多時辰後,軻比能的部下回來了。出人意料的是,去的時候一萬人,回來的時候只剩下八九千人。不過這八九千人;都是一派神采飛揚的感覺。營地內的大部分士兵都親眼看到了這些騎兵的戰馬上都掛滿了戰利品。
整箱的金銀,一袋袋糧食,還有不少布匹。如果說現在還有人宣傳說之前這一萬人出去是勸北疆軍返回營地的話,其餘士兵肯定會投之以白眼了。誰都看得出來這一萬人是打了個勝仗回來的,這數不清的戰利品就是最好的證明。
“怎麼回事?“大帳內,軻比能盯着跪在面前請功的將領問道:“我不是要你們把北疆軍給趕回去嗎?你們怎麼動手了?還搶了這麼多東西,你們殺人沒有,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都給我說清楚。“
這幾個將領本來還想請功,可一看到軻比能現在這臉色,他們都意識到自己可能做錯了什麼。
“我們趕到的時候就看到了滿地屍體。“領頭將領回道:“當時我們並未看到其他北疆軍,從現場看,北疆軍可能是遭到了襲擊,至於那些傷員,大部分都已經被殺。
兄弟們看到戰場上有不少好東西,所以就都上去搶,我們當時也派人去查探附近情況,確定沒有伏兵之後就派人打掃戰場。結果就讓我們得到這麼多金銀珠寶和糧草布匹。當時我們都認爲沒有必要繼續前進,因爲我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所以我們商議之後都決定返回,可誰知剛離開沒多久就聽見後邊有馬蹄聲,緊接着有數千騎兵衝過來,當時情況緊急,我們也顧不了那麼多,只得下令交戰。
這數千北疆軍中有不少人負傷,戰鬥力不強,所以沒多久他們就主動撤退了,我們到現在都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不過,既然敵軍都退了,那我們也最好立刻回來。誰知後來又有一萬選鋒軍追殺而來,我軍且戰且退,最終進入營地十里範圍之後,選鋒軍就自行離去,我們就這樣回來了。“
“你們?先動手襲擊敵軍傷兵的?“軻比能一臉憤怒的問道:“我不是告誡你們不準動手嘛,只要將他們驅趕回去即可,你們我爲什麼不聽。“
“這,盟主明鑑啊。“這幾個將領回道:“我們到的時候確實是看見了滿地屍體,當時我們也不知道什麼情況,現在又沒有北疆軍,我們又不能從其他人口中得知實情。當時戰場上確實是散落了很多戰利品,我們都覺得不拿怪可惜的,所以就將戰場打掃一遍。
至始至終我們都沒有動手啊,直到後來出現的那支北疆軍要襲擊我們,我們纔不得不反擊,而且他們退走的時候我們也沒有追擊,要不然以那數千人當時的情況,我們都有可能將他們全部擊殺。
最後那一萬選鋒軍追殺來的時候我們纔算是打了場硬仗,可是選鋒軍也沒有與我們糾纏多久就離開了。整件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我們的都遵照了盟主的命令去驅趕敵軍返回營地,但是我們也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
這幾個將領都是軻比能的親信部下,現在他們這麼說,那肯定是沒有撒謊。軻比能也很奇怪爲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既然自己的部下沒有去襲擊北疆軍的傷兵,那北疆軍的傷兵又會是被誰襲擊的呢?
就在軻比能想不通的時候,帳外的親兵卻跑進來說道:“盟主,營地外出現一羣騎兵,他們射進來不少書信,並揚言要盟主交出殺人兇手。“
“什麼?“軻比能接過書信一看,上面全是質問之詞。
“這種書信有多少?“軻比能問道:“敵軍有多少人馬?“
“書信不多,大概就兩三百吧。“這親兵回道:“敵軍大約一萬人,一直在營地外圍叫宣,已經有其他首領領兵去佈防。“
“糟糕,真出事了。“軻比能連忙吼道:“快,都隨我出去查看情況,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出事。“
可還沒等軻比能跑到營門口的時候,營地外面的喊殺聲就已經傳進來,不用說都,軻比能都知道外面肯定是發生了戰事,自己這邊應該是有人出擊了。
“快,吹號角,讓雙方罷兵。“軻比能連忙下令,只不過,這個時候下令似乎已經晚了,營外的那一萬騎兵乃是選鋒軍,他們本來就是要討個說法而已,誰知道竟然遭到敵軍的進攻,眼下也沒有必要在此逗留了,選鋒軍撤離戰場後就遠遁而去。
這場戰事並不大,雙方都幾乎沒有折損什麼兵馬,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下子雙方的關係已經徹底惡化,恐怕是再也沒有議和的可能了。
“盟主,你,你爲何要這麼做?“一名鮮卑部落首領也來晚了,他們看見軻比能正在指揮部下打掃戰場,之前軻比能親自下令吹號角的命令他們也都知曉,所以,在他們看來,這是軻比能親自下令進攻的。
“我要做什麼事,難道還得向你們解釋嗎?“軻比能本想解釋一下事情的經過,但是這幾個首領語氣不善,而且一個個都似乎對自己很有成見。軻比能好歹也是盟主,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待遇。
再者,軻比能也覺得自己現在是解釋不清楚,就算說了的話,肯定也會被他們認爲是在狡辯,與其如此,倒不如什麼都不說。
“好,好,你狠。“這幾個首領也被氣壞了,他們本來就是想質問軻比能爲何要在這個時候發動襲擊,之前軻比能的部下滿載而歸的事情他們已經從自己的親信部下那裡得知詳情,現在,軻比能又這麼個態度,任誰都會覺得這一切都是軻比能自己謀劃的。
“你要與北疆軍打,難道不該問問我們嗎?“有個首領怒道:“議和有什麼不好,你偏偏要在這個時候破壞議和,難道非得將我鮮卑大軍葬送在這裡你纔開心嗎?“
“閉嘴,信不信我宰了你、、、、、、“
“魁頭,退下、、、、、、“
魁頭拿着刀就要上前殺人,但卻被軻比能制止,那幾個首領都惡狠狠的盯着軻比能。他們對軻比能的這種做法很是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