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密室中,搖曳的火把閃着不定的火光。在這個時代還存在火把這樣的道具,實在可以說是非常的罕見。但此刻站在密室中的面具人卻沒有心思想這麼多,他在等人,等一個本應該早就到的人。
一陣響聲過後,火光瞬間從紅色變成了詭異的紫黑色,整個屋子卻被方纔更加明亮了,讓人看清內部結構。
磚石的地面和佈滿青苔的磚塊,訴說着這地方的久遠。
“參見吾王。”面具男人單膝跪下,將右手放在心口處,對着突然出現在屋中唯一石凳上的男人行禮。
“免禮。”男人全身隱匿在黑影中,看不真切,但那雙通紅到要流出鮮血的雙眸卻在黑暗中熠熠發光。“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面具男全身一怔,支吾着說不出來話。坐在石凳上的男人哼了一聲,淡淡說道:“上次居然向朕報告那‘半身’死了,真是無腦的蠢貨!有線報,明天他們準備動手重回教主之位,你看着辦吧。辦砸了,社規你也是明白的。”
“……是,屬下明白。”面具男冷汗涔涔,那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發出的巨大氣息讓他幾乎沒法動彈。
“那女的還有點用,記得‘同化’。”
“是。屬下已經將她‘同化’了。”
“嗯,一切都是爲了真女神的降臨。”
“一切都是爲了真女神的降臨。”
話音剛落,椅子上便空無一人了。
面具男站了起來,呆在原地好一會兒,纔打了個響指。原本密閉的圓形石室突然轟隆隆的打開一道門,一個穿着十七教女性制服的黑髮女人披着琉璃七色羽織穿過門,走進了密室。女人雖是活動着,但眼中已毫無情感,活像一具冰冷的機械。
“任務都安排好了,該怎麼做你知道了吧。”面具男走到女人的身旁,肆無忌憚的撕開了她的衣襟,將魔爪撫上了她的酮體。
“是。”女人毫無情感的回答道,眼神空洞,在面具男的褻玩下,眼睛發出的是呆呆的目光……
同一時刻,在聖光壇教務大樓裡,隨風一衆人正守在醫務室外,等候着消息。
就在不久前,白姬如同瘋掉一般拿着劍行刺隨風。雖說隨風險險的躲了過去並將白姬再一次敲暈,但這樣的狀況讓四人都有些奇怪。
“白姬姐姐她……是怎麼回事呢?”樑霄兒撫摸着球球,臉上有些哀傷。她實在無法相信白姬那麼溫柔的女孩子會做出行刺這種事。
“……誰知道呢。”隨風將背靠在椅背上,望着天花板上的女神像發呆。宋輝安靜的靠着牆,一言不發。林魅從一開始就皺着眉頭,露出陰暗的神色。
喀嚓,吱——四人守着的房門打開了,穿着制服,身披白大褂的男人從房內走了出來,身後跟着一個嬌小的少年。
“格雷,白姬的狀況怎麼樣了?”隨風見到他立刻站了起來,迎上去問道。
格雷,也就是聖光壇壇主,將手套摘了下來,交給身後的少年,看了眼隨風,嘆口氣道:“單獨談談吧。”
“隨風!”樑霄兒和林魅聽到格雷這句話都是一驚,明顯露出不信任的神色,而宋輝二話不說,將手搭上隨風的肩,表情異常嚴肅。
“他們不需要避開的。”隨風笑了笑。
格雷輕輕蹙了下眉頭,想了想,接着將兩手插到大褂的口袋中,道:“隨便,請隨在下過來。陸明,你可以先離開了。”
嬌小的少年聽到指示後只微微鞠了一躬,接着轉身離開,而隨風等四人便跟隨着格雷來到頂層的天台上。
“怎麼?這個時間想吹吹風?”隨風走到護欄旁,看着巨大浮島下方鬱鬱蔥蔥的樹林。微風吹動他柔軟的海藍色髮絲,夕陽的餘暉灑在他身上,竟顯得有些說不清的沒落。
“爲什麼不表明身份?”格雷從口袋中掏出一隻煙,點上深深的吸了一口,“居然瞞着在下到現在……在下,就這麼不值得主人的信任?”
“抽菸對身體可不好呢,虧你還是醫生。自己都不注意身體,叫病人怎麼信得過你。”隨風避開話題,沒有回答格雷的提問。
“別迴避,我的主人,帕蘭迪·隨風教主大人。還是說主人更喜歡三皇子這個稱呼?”當格雷說出這句話的一瞬間,他的脖子上就被架上了一把匕首。“什麼意思?”格雷一挑眉,看着隨風問道。
“阿輝,沒事的。”隨風離開護欄,走到格雷面前,宋輝已經將匕首收回,但盯着格雷的眼睛中依然保持着警惕的神色。
“你是怎麼知道的呢?”隨風饒有興趣的問道。
“從一開始在下就沒相信過主人會死。”格雷盯着隨風的眼睛,淡淡開口,“三年前主人你去執行任務的時候不是向在下要過恢復丹藥麼,在下往丹藥裡混入了一顆定位丸。不要用這種眼神看着在下,畢竟那次的任務太過兇險,主人你又不肯帶幫手,處於對主人的安全考慮,在下只好這麼做了。自從在下發誓效忠與主人後,只要是有一丁點的可能無法掌握主人狀況的事,在下都會抹去。”
說着格雷從制服的裡層掏出一個透明的小瓶,裡面裝着一隻樣子很奇特的昆蟲。
“這叫子母蟲,母子連心,命爲一體。當子蟲死了的時候母蟲也就會死亡。在那顆丹丸裡,我混入了一顆子蟲的卵。”
看着隨風一副快要吐出來的樣子,格雷連忙解釋道:“在人體溫度下是不會孵化的,放心吧。即使孵化了也沒有任何傷害,胃酸能將幼蟲在一瞬間溶解。子蟲幼蟲的蛋白質含量很高,許多飯店都有這道菜。”
看着宋輝點了點頭,隨風才勉強忍住要吐出來的衝動,但臉色依舊不怎麼好看。他一想那些圓乎乎帶有粘液的東西沒轍。光是想想子蟲孵化瞬間的樣子,他就一陣反胃。
“所以,子蟲沒死,那麼也就證明你沒有死。子蟲的卵在低於二十度就會自動死亡,同時母蟲也會死亡,而到現在爲止母蟲都沒有任何變化。”說着,格雷將母蟲靠近隨風,母蟲突然就發出了高亢的叫聲,而當他將母蟲收回懷裡後,母蟲就不再發出叫聲了。“明白了?”
隨風點了點頭,摸着下巴,笑道:“那麼,先不說我的事,白姬怎麼了?”
“她被人下了蠱。方纔我將她體內的奪魂蠱給取了出來。這種蠱會在一瞬間通過下蠱人的意願而操縱蠱的宿體。她現在只需要休養就可以了,沒有生命危險。”
“那就是說,幕後黑手就是下蠱的人了呢。”隨風自言自語的說道。
“爲什麼要自導自演這麼一齣戲?你可知道現在教內已經有多混亂了麼?”格雷看着隨風,臉上充滿了怒氣,“七星衆一直不在,凱撒獨攬大權,放縱手下去做壞事,而且毫無道理的提高任務加碼,甚至出現了任務沒有完成卻索要酬金的惡劣事件。現在民間對十七教的評價已經差到了極致,你想要讓他毀掉這個教?”
隨風聽完格雷這麼一大通牢騷,只得嘆了口氣,將他失憶的事說了出來。這回換成了格雷吃驚了。
“這麼說,民間謠傳你靈魂形態改變的事也是真的?”
隨風點了點頭。
“那麼,主人下一步怎麼打算?”格雷抱起了胳膊,斜着頭,環視了一下站在他周圍的四人,“既然知道了我的主人還活着,在下就只有一個追隨的目標。”
“聽到你這句話,我就放心多了。”隨風咧開嘴,拍了拍格雷的肩,接着湊到他耳邊小聲的說了幾句。
格雷的眼睛越睜越大,隨後驚史無前例的露出了笑容。
“也只有你能想出這麼損的招了,我的主人。”格雷像是放棄似的聳了聳肩,點頭道:“在下沒問題。”
“那麼,還差最後一個人了。”隨風看着已經成爲夥伴的四人,在微風中伸了個懶腰,“接下去,該和另一位魔族勇士談談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