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顏可的臉上,第一次露出女兒家的嬌羞:“是啊,他是一個特別優秀的人,這個人你也認識啊,顏希!”
安顏希愣了一下:“我認識?”腦子裡閃過季別,她認識的人裡,除了季別的身份配得上大姐,好像沒有其他人了,所以她下意識就想到了季別。
不會吧,安顏童喜歡季別她是知道的,可安顏可也喜歡嗎?如果真的是這樣,自己應該怎麼辦?想辦法退婚,成全大姐嗎?
一瞬間,安顏希的腦子裡轉過了無數個問題。
安顏可點頭:“是,你認識的,他就是溫語修啊!”
溫語修!!!
安顏希的表情,僵在臉上,怎麼會是他?
安顏可卻好像沒有注意到安顏希的異常,一臉嚮往繼續說:“我記得你們是認識的吧,而且你們都在娛樂圈裡,見面啊,合作啊,都是不可避免的!顏希,到時候你可要幫幫我哦!”
安顏希沉浸在震驚裡,一時沒有回過神來。
安顏可疑惑的又叫了句:“顏希?”
“啊?是,大姐,沒問題,我一定會幫忙的!”安顏希回過神來,強扯出笑臉對安顏可信誓旦旦的保證道。
離開醫院的時候,安顏希一路上都是魂不守舍的。
‘他就是溫語修啊!’
安顏可的話不停的迴盪在安顏希的腦子裡,她心緒不寧的坐在車上,呆呆的坐着。
正發呆,忽然窗外傳來一陣哭聲,聲音還有點熟悉,抱着看熱鬧的心思掃了一眼,才發現不遠處那個哭的梨花帶雨的姑娘不是別人,竟然是陳婉兒!
安顏希這個車子的車窗是防窺的,外頭看不見裡頭,但是裡頭卻能將外頭看的一清二楚。
顯然,陳婉兒是以爲這裡沒人,所以纔敢在這裡發泄着,只是她雖然帶着口罩和墨鏡,安顏希和她合作了這麼久,卻能一眼認出她來。
安顏希認識陳婉兒也好多年了,合作的次數也有好幾次,見過她各種矯揉造作、綠茶白蓮,但這梨花帶雨,痛哭流涕的模樣,卻是第一次見到。
饒是安顏希平時再怎麼看不上陳婉兒,此刻見她這幅模樣也有些同情,於是打開了車窗,對着她道:“上車哭吧,這裡不一定沒有狗仔隊。”
陳婉兒轉頭,看到車上的安顏希,先是愣了一下,接着胡亂擦掉眼淚,深吸了口氣,強裝鎮定對她說:“怎麼是你?”
安顏希撇了撇嘴:“安顏童沒告訴你,我大姐在這裡住院嗎?先上車吧,我可不想明天的頭條是,十八線女演員XXX與新生代小花的愛恨情仇。”
陳婉兒一臉無語,但還是走到副駕駛位,坐了上去。
一上車,陳婉兒就知道這車子價值不菲,她撇了撇嘴,有些酸溜溜的說道:“安家果然是安家,這車子我聽說過,限量款吧!”
安顏希挑眉,其實她不知道,她對車子沒研究,季別借她開,她就開着唄。
但是別的不說,這車子開起來確實順暢,和一般的跑車差別確實有點大。
“我也不知道,別人借我的。”安顏希拿出一張抽紙遞給她道:“這玻璃防窺,你可以取下口罩擦擦,妝糊了很醜的。”
陳婉兒向來注重形象,趕緊取下口罩將淚水擦乾後,又拿出粉餅補了補妝,完事後有些彆扭的看着安顏希說:“今天的事情,你能保密嗎?”
安顏希輕笑一聲:“來醫院的,要麼自己病,要麼家人病,都不是什麼好事情,哭一哭有什麼大不了,我可不是一天到晚閒着無聊的長舌婦。”
陳婉兒垂眸,片刻後才低低道了句:“謝謝。”
安顏希挑眉
這倒是稀奇了,一向眼高於頂的陳婉兒,竟然會說“謝謝”兩個字。
“去哪裡,我送你。”
陳婉兒擡頭看了安顏希一眼,然後說了一個地點。
安顏希聽到這個地方,眉頭皺了一下。
她跟媽媽生活二十幾年,因爲沒有自己的房子,所以四處租房,也住過陳婉兒說的地方,那地方破舊不說,還龍蛇混雜的,陳婉兒怎麼會住在那裡。
“你一定是在想,我怎麼會住那種地方是嗎?當紅小花,竟然住在貧民窟裡。”陳婉兒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我在那裡住過兩年。”安顏希淡淡的道,她吃過苦,所以怎麼會嘲諷吃苦的人?
陳婉兒聞言,詫異的看着安顏希。
安顏希笑了笑道:“安顏童沒有告訴你,我回安家纔不過兩年嗎?在那之前,爸爸根本就不管我和媽媽,我們只能四處租房,哪裡房租便宜就住哪裡。”
陳婉兒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她只告訴我,你媽媽是勾引人的小三,所以我以爲,你的日子應該過得很好,畢竟沒點本事的人,怎麼能做得了小三呢?”
安顏希卻只是無奈的搖搖頭,這件事情,她並不想多做解釋,二十幾年前的事情了,這也是媽媽藏在心裡一輩子的傷痛。
“我只想說,眼見爲實,耳聽爲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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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婉兒默默的點頭:“你說的對,上次安顏童的事情,是你點醒了我,否則如果我真的爲了她毀了自己好不容易爬起來的事業,我的奶奶可怎麼辦!”說話間,陳婉兒的眼角又蓄滿淚水,目光投向醫院的住院樓。
安顏希嘆了口氣,發動車子,往目的地開去。
一路上,陳婉兒只是默默的看着窗外,並沒有說話,等紅綠燈的空檔,安顏希突然開口道:“我媽媽得了癌症,也在醫院治療。”
陳婉兒猛的轉頭,眼中多了幾分同病相憐的光。
“所以你這麼拼命嗎?就算被我針對成那樣,你也不放棄這個角色,是爲了多賺點錢給你媽媽治病嗎?”陳婉兒說到這些,心裡升起絲絲點點的愧疚感。
安顏希點頭:“嗯,是,當然也是因爲我的演藝夢想。”
“對不起,我不知道。”
安顏希笑了笑,她沒想到自己還有機會從陳婉兒的嘴裡聽到‘對不起’三個字。
車子拐進一條小道中,再往前的路是一條衚衕,車開不進去,安顏希將車停在衚衕口,轉頭對陳婉兒說道:
“這句對不起,我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