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猶如驚雷落下,“轟”的一聲,藤山靜也的腦海被炸得一片空白,耳朵邊彷彿有數萬只蜜蜂不斷盤旋,嗡嗡直響。
源明池說這句話的時候也動用了陰陽五行之力,威壓盡數朝着藤山靜也而去,如高山般壓下。
像是有一柄巨錘砸在了胸口上, 藤山靜也受到重創,他猛地吐出了一口血。
同時,他耳朵、眼睛鼻子也有鮮血流下,渾身都疼痛至極,可依然比不上他內心的震驚。
小師妹?
司扶傾竟然是源明池的小師妹?
藤山靜也不斷地吐着血,面上是一片震驚駭然之色。
他能理解源明池說的每一個字, 卻根本無法接受。
因爲這根本是不可能的!
司扶傾五歲之前的事情他並不清楚,但之後他十分確定, 司扶傾就生活在左家, 十八歲那年才進入了娛樂圈,怎麼能和雲上之巔扯上關係?!
那可是雲上之巔啊,在自由州也是頂尖的存在,司扶傾何德何能?
更何況,雲上之巔只有九位弟子,哪裡又來了一個?
藤山靜也想得很清楚,他把氣運之女送給源明池,並獻上他研究了數年的氣運轉移之陣, 怎麼也能賣源明池一個人情。
陰陽五行界更爲講究因果,源明池拿了他的好處, 遲早要幫他。
可他完全沒有想到, 源明池竟然不是看重了氣運之女, 而是因爲氣運之女是雲上之巔的弟子!
藤山靜也臉色煞白, 他癱在地上,身子不斷地在顫抖。
時至現在,他才知道他到底做錯了什麼!
源明池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八岐大蛇在他身後出現:“給你三秒鐘的時間。”
藤山靜也徹底嚇破了膽。
“我……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他也不停地磕着頭,鮮血從他頭上流下,他聲音慘淡,“我遇見源大人師妹的時候,她已經是重傷之軀了,我只是推算出她是氣運之女,想要試試能不能將她的氣運轉移給別人。”
源明池的眼神更加恐怖,他明明笑着,但給人一種可怕至極的感覺。
藤山靜也的身子抖得更厲害了:“有、有另外的人奪取了她九成的氣運,這根本就是逆天而行,其他的我根本不知道啊源大人!”
源明池沒說話,他目光冰冷,思緒。
強行掠奪氣運之女九成的氣運,的確是逆天而行,是會遭天譴的。
有這個實力,但不一定敢。
“看來是說了實話。”源明池淡淡道,“既然如此,你也沒有留着的必要了。”
藤山靜也神色大變,他再度磕頭:“源大人, 我這是鬼迷心竅犯了錯, 我絕對不敢了!我藤山家的名義起誓,不僅不會對您的師妹做什麼, 還會全力保護她!求您放了我,我會彌補的。”
“哦?放了你?”源明池微微一笑,“伱們藤山家已經沒了,我放了你,你又要回哪兒?”
藤山靜也的瞳孔猛地收縮了起來,聲音顫抖:“……沒、沒了?”
藤山家還有幾位老祖宗,就這麼沒了?
藤山靜也又吐出幾口血,慘笑出聲:“天道輪迴!天道輪迴啊!”
源明池拍了拍八岐的頭,笑了笑:“八岐。”
八岐大蛇的八條尾巴出動,立刻解決了藤山靜也。
它回到源明池身邊,表情有些委屈。
“我也不知道她在何處。”源明池嘆氣,“沒有天叢雲劍的時候,也沒見你這麼需要。”
他也在《永恆》裡找過天叢雲劍,只不過差了一點。
源明池揮了揮手:“行了,找到的話會讓你看的。”
八岐大蛇這才消停下來,乖乖地回去了。
**
另一邊,酒店。
司扶傾睡了一覺,身體全部恢復了。
鬱夕珩敲了敲門,帶着一盒點心進來:“還是熱的,吃點。”
司扶傾接過來,自己拿了一塊,也給了鬱夕珩一塊:“寧寧的手藝越來越好了,這裡面應該加了一些藥草,很好吃的,九哥你試試。”
吃完最後一口點心,司扶傾擦了擦手:“九哥,昨天的事情——”
“你有難言之隱,所以我不問,每個人都有。”鬱夕珩笑容淡淡,“重要的是你安全了,不是麼?”
“嗯。”司扶傾怔了怔,低聲說,“等事情查清楚了些,我一定會告訴你。”
連她、月見和源明池都不清楚,雲上之巔到底暗藏了多少禍心。
她不能讓鬱夕珩也被盯上。
“我知道。”鬱夕珩看着她,聲音也低下,“我很高興。”
他淺琥珀色的瞳孔此刻暗了幾許,像是有濃墨落下一筆,渲染開來,又深又沉。
很好看的一雙眼,目光沉穩有力。
司扶傾鬼使神差地擡起了手,等她回過神的時候,她的手已經蓋在了他的眼睛上。
掌心中有睫羽上下拂動,酥酥麻麻的,像是有電流在她肌膚上流竄。
溫度都在發燙。
司扶傾立刻收回了手,沉默下來。
她在幹什麼?
區區色誘而已,她的定力什麼時候這麼差了?
鬱夕珩的神色平穩,沒什麼波動:“想摸就摸,不必忌諱,畢竟——”
他頓了頓,微微一笑:“姑娘已經摸過這裡了。”
他視線下移,落在他精韌有力的腰腹。
司扶傾回想起來了當初的禮尚往來,兇巴巴:“我沒有你胡說纔怪!”
她跳下牀:“我去鍛鍊身體了。”
很快房間裡只剩下了鬱夕珩一個人。
他不緊不慢地燒了一壺水,開始泡茶。
正在門外站崗的沉影:“……”
他忽然發現,他們九哥好像一直在給司小姐下套。
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同情司小姐一直在被套路,還是該同情他們九哥套人的速度太慢。
**
司扶傾在酒店的健身房跑了一會兒步,接到了朽木明月的電話。
那邊開門見山:“你和源明池又是什麼關係?”
司扶傾頓了頓,啊了聲:“我和他是——”
後面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朽木明月又打斷了:“也罷,我不關心你們之間的關係,我是告訴你一句,藤山家已經被除名了。”
“源明池是自由洲人,不好直接出面,我便將這件事情攬在了自己身上,你倒是膽子大,實力沒恢復就敢和藤山靜也進藤山家。”
司扶傾說得風輕雲淡:“他的目標是我,我只要有把握和他同歸於盡,就不會藤山家傷害到我身邊的人。”
朽木明月神色微頓,她淡淡地說:“你這個人,倒是很奇怪。”
“你幫了我,我肯定要回報你。”司扶傾說,“有什麼需要我幫的,你儘管說,比如說有什麼病人,我可以救一救。”
“我有什麼要你還的。”朽木明月的聲音透着一股高寒,“你只需要儘快恢復實力,和我一戰。”
司扶傾陷入了沉默之中。
怎麼她身邊一個個都是好戰分子?
“出了點事,暫時恢復不了。”司扶傾懶洋洋道,“反正源明池還在,不如你先跟他打一架?”
這回輪到朽木明月沉默了。
司扶傾挑了挑眉:“怎麼,難道你明月大小姐認爲你打不過他?”
“他的式神是八岐大蛇。”朽木明月冷冷地說,“你知道我手上的天叢雲劍誕生於八岐大蛇體內,相生相剋,會讓我無法發揮出全部實力,他也是,我們之間沒有打的必要。”
司扶傾摸着下巴:“這樣啊,要不然你去找剩下兩把神劍,再跟他打一場?布都御魂和天羽羽斬肯定不會受到八岐大蛇的影響。”
“嘟嘟嘟——”
朽木明月把電話給掛了。
司扶傾思慮片刻,撥通了她昨天給源明池的一個新的手機號:“五師兄,你是不是把朽木家的大小姐得罪了?”
源明池按了按太陽穴,似乎有些好笑:“八岐喜歡她手上的天叢雲劍,一直纏着,和我沒有什麼關係。”
“難怪了。”司扶傾恍然,“她不喜歡其他生物離她很近。”
源明池眼眸眯了眯,似笑非笑:“我還沒有問,小師妹你昨天晚上那麼着急地跑去找誰了。”
“我老闆。”司扶傾語氣輕快,“他對我可好了,我剛醒來的時候窮到連可樂都喝不起了,要不是他我已經餓死了,剛纔他還給我送了點心。”
她巧妙地掠過了她佔了鬱夕珩便宜的事情。
源明池頷首道:“那我需要親自去感謝感謝。”
爲了他小師妹敢一人闖進藤山家,實力高反而是其次了,最重要的是敢。
不是誰都能夠做到這一點的。
只是老闆?
源明池聽着司扶傾歡快的聲音,若有所思。
恐怕不是那麼簡單。
幾秒後,他緩緩道:“小師妹,你要回大夏帝國了吧?我剛好送你一趟,下個月我便要回自由洲處理一些事務,聖光裁決所盯上了我,再出來就難了,但我們之間可以用陰陽術聯繫。”
“好。”司扶傾點點頭,“是要回去了,我還要高考呢。”
源明池第一次懷疑他聽錯了:“……高、高考??”
他記得她十分擅長機械學和電子學,老四開了一家電子高科技公司,有幾個芯片就是她製作的,她更是洲際研究所的核心研究員。
去高考?
“當然。”司扶傾說,“我要給我的粉絲做好榜樣,讓她們有底氣,證明我值得她們喜歡”
源明池這纔想起來她現在還是一個明星,他笑:“小師妹有很多粉絲,這有助於你收集氣運,你說的那個季家,我也要去看看。”
看看他能不能試着將剩下的氣運一併幫司扶傾拿回來。
源明池皺了皺眉,在腦海裡搜查着實力還要在他之上的陰陽師,但一時半會沒有想到。
他緩緩地吐出了一口氣。
還好他找到了小師妹,其他的事情,他會追查到底。
**
翌日,安城。
年以安在OPL決賽結束後,就提前回到了大夏帝國。
距離高考僅剩下了不到三週的時間,學生們都在奮力拼搏。
葉枕眠專門給年以安做了一頓豐盛的晚餐:“月小姐,你也吃,都認識這麼久了,不用和我們客氣。”
“好。”月見拿起筷子,夾了一塊糖醋排骨。
這段日子確實是她過得最舒緩的時光,平常她任務太多,都是喝營養劑維持生命體特徵。
葉枕眠的廚藝很好,月見也很享受。
“咚咚咚——”
門在這時被敲了敲。
“是不是傾傾回來啦?”葉枕眠站起來,很高興,“算算時間,她這個時候要到了,剛好我還做了幾個菜。”
上週東桑赤原山地震,葉枕眠十分擔心,所幸司扶傾沒有什麼事,可她這一顆心一直突突跳,總感覺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今天早上司扶傾給他們發了航班信息,表示到時候有人送她回來,讓他們在家裡等即可。
月見眯了眯眼,手指微微握起:“葉伯母,您坐着,我去開門。”
她能夠感受到門外有一股強大的氣息,但並不屬於小師妹。
葉枕眠愣了愣,還沒說什麼,月見已經起身來到門前,轉動了門把手。
源明池:?
源明池:我不是第一個嗎?
月見:微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