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句話讓全場都寂靜了下來。
七支騎兵隊所有成員神情皆是一變。
不必阿德里安吩咐,他們立刻上前,將司扶傾團團圍住:“大膽!竟敢對元首不敬!”
阿德里安倏地擡頭,眼眸深深地眯了起來。
女孩毫不畏懼、坦然地和他對視,沒有一絲一毫的怯懦。
幾秒後,阿德里安笑了起來,十分從容不迫。
他揮手讓騎兵退下:“你這句話倒是奇怪,本座向來爲自由洲盡心盡力,到你口中卻成了掌控。”
“如此看來,這洲長之位便更不能讓你來當了,你若當了,誰知道會不會向你那位師傅一樣,只看重一己之私呢?”
“洲長選舉,看的不就是投票麼?”司扶傾也微笑,“你一言定之,豈不是專權武斷,欲要掌控整個自由洲?”
阿德里安的神情沉下:“你想怎麼樣?”
“不怎麼樣。”司扶傾淡淡地說,“你從這上面滾下來,讓我坐上去玩玩。”
“嘶——”
有人倒吸了一口涼氣,震驚地擡起了頭。
聖光裁決所成立這麼久了,還從未有人對元首如此不敬。
“本座看你是在做夢,已經糊塗了!”阿德里安怒極反笑,“當元首,你有這個本事嗎?”
他在這個位置上坐了快百年了,底蘊豈是司扶傾能比的?
“哦?你也知道夜家奉我爲主的事情。”司扶傾眉梢挑起,“怎麼纔沒多長時間,就忘記這件事情了呢?”
“忘記了不要緊。”一直守護在旁的夜玄適時上前一步,當着所有人的面,再次對着司扶傾單膝跪地。
他一字一頓,話落有力:“挽瀾小姐說了,只要扶傾小姐想,夜家就是您的。”
“即便扶傾小姐不想,扶傾小姐選擇什麼,夜家上下,都只會站在您這一邊。”
“!!!”
這句話不啻於一聲驚雷落下,在人羣中轟然炸開。
衆皆被震住。
【是我聽錯了還是我瘋了?我女神和我女神之間這麼鐵?!】
【這能是鐵來形容的嗎?這根本就是生死之交,至死不渝啊!】
【我從小在自由洲長大,但父母是大夏人,大夏有一句古語是“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之將傾”,兩個人的名字是不是來源於這句話?】
“這麼說,夜家是準備推司扶傾上位,當元首了?”
阿德里安冰涼的目光掃過夜家長老團,見夜家長老團並沒有反駁,心下一沉。
夜家還真是扶不上臺面,十年了,夜挽瀾的影響力竟然還這麼大!
簡直是荒謬!
“挽瀾小姐和扶傾小姐本就是姐妹。”夜玄也毫不畏懼地看向阿德里安,淡淡一笑,“她們終生都不會背叛,不會拋棄,哪怕是死。”
即便已經聽過很多遍這句話了,司扶傾的心還是一震。
她手指握緊,壓下內心中的情緒。
她絕對不會辜負姐姐的希望。
“玉家,也站在司小姐這一邊。”玉凌昭慢慢地站了起來,緩緩開口,“司小姐若要元首之位,玉家全力支持。”
人羣再震。
已經有人“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驚呆了。
阿德里安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他冷笑了一聲:“本座似乎沒記錯,玉璃怎麼也都是你們玉家人。”
“她將玉璃的靈魂收走,如此折磨,怎麼,你們反過來還要站在仇人這一邊?”
提起玉璃這個名字,玉家主也跳了起來:“老子不認這個妹妹!她都做了什麼齷齪的事情!”
阿德里安的神情一滯。
“司小姐救過我的命,也是司小姐替玉家清除了復仇組織的臥底和眼線。”玉凌昭按住激動的玉家主,他淡淡地說,“沒有司小姐,玉家遲早會傾塌。”
他擡起頭,聲音揚起:“迴雪與司小姐是生死之交,我相信迴雪今天若是在,她只會選擇司小姐,所以玉家也這麼選擇。”
【艹,玉迴雪?!】
【等等,司扶傾到底都認識了一些什麼人?】
【她這是要拉齊四大家族打麻將啊!】
四大家族,竟然有三個都站在了司扶傾的身後,選擇了同一條戰線!
這在之前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好好好,你們都要反了。”阿德里安手中的權杖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厲聲道,“鹿家呢?!”
鹿清予淡淡地瞥了一眼司扶傾:“鹿家不與他們同流合污。”
他和夜澤蘭雖然是家族聯姻,但夜澤蘭也是他的未婚妻。
夜澤蘭被司扶傾廢了,那是照着他的臉上在打。
他怎麼可能幫司扶傾?
他還要自己坐上這個洲長之位。
談京墨低下頭,從口袋裡拿出了一枚令牌。
很古舊,上了年份。
但令牌上的“鹿”字卻依然沒有任何磨損,大氣而磅礴。
記憶原本是最靠不住的東西,可因爲他不願意忘記鹿清檸,每天都在複習他和她之間的每一句對話。
此刻,曾經的記憶如潮水般奔涌而來,再次將他淹沒。
那是十八歲成人禮那天,鹿清檸晚上從鹿家跑了出來,回到學校找到他。
這枚令牌,也是那時她扔給他的,她說:“給墨墨的聘禮。”
他接過,挑了挑眉:“爲什麼不是嫁妝?”
“當然是我娶你啦。”她比了個鬼臉,“我可是鹿家下一任家主,鹿家是我給你的聘禮,等我當上了,我就讓你做壓寨夫人。”
鹿清檸於鹿家正如夜挽瀾於夜家,兩人早已是被欽定的下一任家主。
只等到二十四歲這一年一到,兩人就會繼任家主。
他和她年紀相仿,二十歲這一年,卻只有他一個人來到了。
鹿清檸則永遠沉睡在那個陌生的大陸,時光在那裡流逝了千年,紅顏化爲了枯骨。
而現實的十年於他,漫長而難熬,又轉瞬即逝。
談京墨一直將這枚令牌貼身攜帶,每天都會拿出來反覆觀看。
鹿清檸留給他的東西太少。
她果真就像是一隻林間的小鹿一樣,來無影去無蹤,活的自由自在。
阿檸。
談京墨低聲喚道,而後他擡起頭,眼神堅定。
他將手中的令牌舉了起來,面對鹿家,聲音淡淡:“鹿家令在此,鹿家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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