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身一滾,斷水就站了起來,然後趕緊伸手一揮道:“停,不打了!”
池中天一愣,停下腳步問道:“怎麼?”
“我今天來,不是找你打架的,我是有公務在身。”斷水說道。
池中天哈哈一笑道:“笑話,來了就那麼囂張,現在纔想起來有公事,你早幹什麼去了?”
斷水臉色十分難看,也不說話,直接從懷裡拿出一張紙來,往前一抖道:“我是奉命前來捉拿傲霜雪的。”
“譁”人羣中頓時發出了一陣議論聲。
所有人都知道傲霜雪不僅是池中天的師妹,同時也是他的青梅竹馬,在這個場合,大張旗鼓地說要來捉拿她,簡直是一種侮辱。
“哦?這倒是有意思,捉拿我師妹?爲什麼要捉拿我師妹,她犯了哪條律法?”池中天問道。
斷水道:“她意欲謀害當朝狀元,而且上次來拿她的時候,她非但沒有配合,反而還動手傷人,這幾條罪狀加起來,你覺得我該不該來拿她?”
聽到這話,池中天腦子裡一轉,便問道:“據我所知,你不是朝廷中人吧,敢問姑娘在朝廷中,所任何職?”
斷水微微一笑道:“我擔任何職,不重要,重要的是看清楚這張紙上的批示,看清楚這個大印了嗎?”
池中天順着方向看過去,看了半天也看不出個所以然:“恕我眼拙,這大印我不認識。”
聽到有大印,胡傳海趕緊走過來看了一下,看清之後,他忽然變得神色緊張起來,對着池中天說道:“這大印,是九省巡查總督趙爲賢的。”
池中天心裡一驚,趙爲賢這個名字可不陌生,雖然未曾見過面,但是他那個九省總督的大令,可是讓池中天吃了不少虧。
要說這上面怎麼會有趙爲賢的大印,這話還得從頭說起。
大約十幾天前,趙爲賢接到了一封信,這信是西索阿瑞寫給他的,內容是懇請他派人去歙州找一個叫傲霜雪的人,然後找藉口把她抓起來。
趙爲賢看到信之後,覺得很奇怪,但是因爲是西索阿瑞所拜託的事情,也就沒有多問,恰好當朝狀元梁鴻那幾日正在京城中,梁鴻是趙爲賢的門生,他能當上狀元,趙爲賢在其中出了不少的力,當然,也沒少收樑家的錢。
梁鴻在正式上任前,要到各地走走,歙州因爲和其有淵源,所以他便決定去歙州,而趙爲賢則覺得機會不錯,便讓自己的貼身侍衛斷水,陪着梁鴻一起到歙州走走,臨行前特意私下裡吩咐斷水,要注意一個叫傲霜雪的人,本來到了歙州以後,斷水還不知道傲霜雪住在哪裡,但是梁鴻那次在門口看到傲霜雪之後,回去就說了那麼一下,正好讓劉迎輝的兒子知道了,這幾個人湊一起閒聊一陣,便知道了傲霜雪的住處。
斷水知道傲霜雪在哪裡之後,就開始籌劃着怎麼抓她,因爲朝廷抓人,不能蠻幹,一定得有一些真憑實據,所以她就把傲霜雪的一些情況告訴梁鴻,答應他只要能抓到傲霜雪,那麼就隨梁鴻處置。
不過,這其中有一個最大的關鍵,那就是趙爲賢特意把自己的大印交給了斷水,讓她有必要的時候,可以隨時用,而且斷水這個人做事,相當精明,還沒去找傲霜雪之前,就專門找知府寫了一個抓捕傲霜雪的公文,這就是爲什麼傲霜雪剛剛去找梁鴻的麻煩,很快就被知道的原因。
說來也奇怪,斷水昨天聽說今天這裡有這麼個聚會之後,就去找劉迎輝,想借他的名義來抓傲霜雪,畢竟九省巡查總督的大印,能不用就不用,能少用就少用,可原本非常配合的劉迎輝,這次卻百般推脫,一會兒說自己公務太忙,聖上吩咐的事情沒有做完,一會兒又說自己近幾日身體不舒服,總之就是一句話,不摻和這事。
斷水很是奇怪,劉迎輝明明知道自己是趙爲賢的人,卻還不幫忙,這也太奇怪了
不過,劉迎輝不幫忙,斷水也拿他沒辦法,論官職,劉迎輝和趙爲賢是同一個級別,都是當朝三品,只不過趙爲賢是皇帝欽賜的,而且趙爲賢有事可以隨時通過秘密渠道上達天聽,這就造成了他的權勢很大。
劉迎輝不幫忙,斷水只好和梁鴻簡單商量了一下,梁鴻出的主意是,趁着到時候承齊侯和那胡傳海都會去,不妨直接就拿着總督的大印去抓人,有他倆在,傲霜雪如果敢囂張,那麼承齊侯和胡傳海都會跟着吃虧。
斷水琢磨了一下,覺得這個辦法很可行,於是便匆匆忙忙地準備了一下,隨便寫上一張公文,拿出總督大印往上面一蓋,帶上幾個人就來到了這裡。
見池中天沒有說話,斷水說道:“胡大人,這東西你看到了,總督的大印可是清清楚楚,上次是知府的命令,你可能覺得分量不夠,那這次夠了吧。”
胡傳海苦笑一聲,心裡暗叫倒黴,這實在讓他太爲難了,甚至連話都不敢說,如果他幫着傲霜雪說話,那就擺明了是蔑視上司,這條罪名,雖然要不了他的命,但摘了他的知縣帽子,那是肯定的。
而如果要幫着斷水那邊,恐怕池中天也不會放了自己,就剛纔池中天跟斷水打架的時候,胡傳海看得那叫一個吃驚,他就想着那一拳要是打向自己,自己非得成肉醬不可。
“胡大人,怎麼不說話?”斷水催問了一句。
就在胡傳海百般無奈的時候,承齊侯開口說道:“九省巡查總督的大印,怎麼會在這上面,難道總督大人已經到了歙州?”
斷水冷冷地一笑道:“這個你管不着,也不該你管,侯爺,我勸你一句,你能活到這個歲數,不容易,安安心心的享福就好了,不缺你吃,不缺你穿,你說你還整天那麼多事,你不覺得辜負了聖上一片好心嗎?”
見斷水拿出皇帝來說話,承齊侯笑笑道:“丫頭片子,我當年在金鑾殿上受封的時候,你恐怕還沒從孃胎裡出來,跟我說這些,你覺得有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