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噗”地一聲輕響,斷水只覺得渾身上下一鬆,顯然穴道已經被解開了。
這是隔空點穴的功夫,對於斷水來說,她雖然也有內力,但是卻遠遠不能和池中天相比,因此這種東西,她也就無法理解了。
隨後,池中天走到桌子旁邊,然後打開一個布包,從裡面拿出一件衣服平鋪在桌子上,然後,他又將旁邊放着的一個小布包給解開,擺在了衣服的旁邊。
“來,斷水姑娘,看看這個,認識不認識?”池中天扭頭說道。
斷水一邊活動了一下四肢,一邊狐疑地往前走了幾步,探頭一看,頓時大吃一驚,連說話都不利索了。
“這...這是大將軍的官服,你...你怎麼會有?”斷水結結巴巴地問道。
她跟隨趙爲賢多年,雖然一直是隱藏着不爲人知,但是,她自己卻見過很多東西,對於朝中的人,基本也很熟悉,至於官服的樣式,那更是如數家珍。
池中天沒有去搭理她,而是繼續將旁邊小布包裡的盒子蓋給打開,將裡面的東西,一方大印取了出來問道:“這個可認識?”
斷水再一看,更是覺得不可思議,雖然上面的字她並不熟悉,但是這種大印的樣式和材質,她是再熟悉不過了,這大印是用朝廷御用的青松玉雕刻的,這種玉只有工部纔有,也就是說,這印,是工部負責打造的。
聯想起剛剛池中天和她說的那句話,她登時緊張地問道:“你...你難道真是朝廷的大將軍?”
“斷水姑娘,你覺得我池中天有幾個膽子,敢私造官服和大印?”
這句話,倒是真的,別說池中天只是武林高手了,他就是武功天下第一,恐怕也沒這個膽子。
“這......”斷水雖然信了,但是卻覺得不可思議。
“斷水姑娘,這件事,我沒法和你細說,你也無需知道,我只能告訴你,你和趙爲賢,恐怕都得倒黴了。”池中天淡淡地說道。
“池公子,我求您,您殺了我可以,但是別牽連大人了!”斷水再一次跪在了地上。
“斷水,那趙爲賢雖然我與他素不相識,但我知道,那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做的許多事皇上都不知道,而且,都是那種可以殺頭的大罪,就說上一次,他私自將自己的總督大印給你,這就是死罪了,後來他是怎麼脫身的我不知道,但是,你要明白,如果我親自去和皇上說的話,那他的命一樣會沒有。”池中天緩緩地說道。
毫無疑問,此時此刻,這番說辭對斷水是很有震懾力的,因爲他現在身份不同了,若是以一個武林中人的身份和斷水說這樣的話,那斷水不會有什麼感覺,但是,要是用朝廷大將軍的身份來說,那就不一樣了。
斷水不得不好好琢磨一下了,看起來,自己死已經沒用了。
“趙爲賢究竟給了你什麼好處,你竟然不惜一死,也要保他?”池中天好奇地問了一句。
“知遇之恩。”斷水只用了短短的四個字來回答池中天的問題。
“知遇之恩,唉,這世上有很多人都遇到過這種恩情,但是,如果你自己沒本事的話,那又何來知遇之恩呢?”池中天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讓斷水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池中天的這種想法,似乎有些太另類,也太蹊蹺了,彷彿和常人想的不一樣一般。
但是,細細想來,這話還真是有道理。
就像關紫漁一樣,池中天對她也有知遇之恩,但是,這恩情是白白施捨的嗎?
不是,因爲關紫漁自己也有一些能耐,所以,纔會如此。
斷水有本事嗎?
當然有,她武功高強,兵器怪異,一般的江湖高手遇上她,還真是個麻煩。
武功高,還是個女的,那麼幫趙爲賢做些不爲人知的事,就再合適不過了。
就是因爲有了這些,於是乎,纔有了趙爲賢對她的知遇之恩,換而言之,她可以幫到趙爲賢,趙爲賢才願意幫她,那麼,這可不可以說是一種平等的關係呢?
這個,恐怕池中天還沒想得太深,因爲與此同時,知恩圖報這種想法,也是時刻充斥在他的腦海裡的。
“池公子,你說的,我不太明白,而且,我現在也沒心情說這些。”
雖然斷水隱隱也覺得有些道理,但顯然,她沒心情在這裡與池中天談論這些。
“不明白就算了,你只需要明白,我不會放過你,更不會放過趙爲賢,這就足夠了。”池中天一邊說着,一邊將東西都放了回去。
“池公子,你爲何要與大人過不去?如果我沒猜錯,你們應該不認識吧!”斷水問了一句。
池中天冷哼一聲道:“他確實與我不認識,也從未見過我,但是,江湖上有多少人,是死在他那個總督令牌的手上?有多少惡人,是用那塊令牌,來爲禍一方?恐怕,你還不知道這些吧。”
“池中天!你閉嘴,你以爲你抓住我就可以爲所欲爲了?大人不是你可以污衊的!”斷水聽到池中天說趙爲賢的壞話,似乎很是激動,一下子就忘了自己的處境。
“你給我滾!”
突然間,池中天往前一跨,猛然飛出一腳,一下子就把毫無反應的斷水給踢到了一邊,直接撞在了牆上,而後又滾落了下來。
“斷水!我念你是個女的,給你面子,但是你別給臉不要臉,你現在是我的階下囚,你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大呼小叫?我告訴你,我這個人,最煩你這種人,你又打不過我,還非要逞口舌之利,你這不是找打是什麼?”
池中天到底還是年輕,可沒那種虛懷若谷的氣量,換而言之,就算有,也得分是誰。
斷水曾經來找過他麻煩,還差點害死傲霜雪以及承齊侯,這一次,竟然還敢去刺殺承齊侯,池中天其實說得也對,要不是看在她是個女人的份上,恐怕早就一刀結束她的性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