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不是我呢?”從牀上坐起來這個人,聲音彷彿很輕鬆一般,絲毫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別動!我不想驚動其他人,你老老實實的呆着,若是敢動一下,我馬上要了你的命。”就在這個潛入進來的人剛剛動了一下手臂的時候,坐在牀上的人馬上就出聲制止了他。
就在這時,忽然間,房頂上出現了一陣風聲,緊接着就有兩團黑影落了下來,片刻之後,屋子裡就出現了亮光。
不知道從哪裡,出現了兩個身穿黑色衣服的人,此時此刻,他們手中都舉着一盞燭燈,兩盞燭燈,再加上那個潛入進來的人手中的火折,足以將這間並不大的屋子,照亮了。
“池中天!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沉吟片刻之後,這個潛行進來的人,終於忍不住,指着前面的人問了一句。
沒錯,這個躺在承齊侯牀上的人,正是之前被人重傷中毒,在冥葉山莊中療傷的池中天。
只不過現在的池中天,看起來哪有一絲中毒的跡象,不僅呼吸沉穩有力,而且看臉色也是異常健壯。
這是怎麼回事?
池中天不是被人暗算了嗎?不是中毒了嗎?不是在冥葉山莊中療傷嗎?
承齊侯呢?他不是睡在這裡嗎?
一時間,這個潛行進來的人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該不會是做夢了吧。
“把你的蒙面黑布摘了吧。”池中天笑着說道。
這個潛行進來的人,臉上還蒙着一塊黑布,看樣子是不想讓別人看到他的真面目。
只是,池中天說完之後,他並沒有動手摘下來,而是腳底下悄悄地就朝着後面蹭了一下。
“你不用費事了,你摘不摘,有什麼關係呢?斷水姑娘!”
池中天的話,猶豫一根金針一般,直接刺進了面前這個人的腦海裡。
“你!”
“呼”忽然間,池中天飛快地往前一躥,右手往前一伸,一股濃厚地內力就逼了出來,然後他將手掌往後一帶,氣勁就把那人臉上的布,給吸了過來。
雖然隔了許久,雖然並不熟識,但是,池中天還是清楚的記得,眼前這個人,正是斷水。
“我很好奇,我聽說你已經被關進死牢了,這是怎麼出來的呢?”池中天笑着說道。
斷水這個時候死的心都有了,她一直小心翼翼,一直刻意躲着池中天,但沒想到,最終還是栽到了他的手上。
其實,不僅斷水不明白,很多人也不明白,恐怕唯一清楚這件事的來龍去脈的,就只有池中天一個人了。
話說斷水被押進死牢之後,趙爲賢也被皇帝責罰閉門思過三個月,當然,只是閉門思過而已,只要過了這個風頭,也就沒事了。
別人不瞭解斷水,但是趙爲賢卻知道斷水武功高強,爲人機敏,可以幫自己做不少的大事,所以,就一門心思盤算着要把斷水給救出來。
最開始的時候,朝中的風頭還沒過,趙爲賢不敢輕舉妄動,可是沒過多少時間,邊關戰事開始吃緊,朝廷上下的注意力,自然就從這件似乎不是小事的小事上,移開了。
一旦注意力轉移,趙爲賢就有了動手的機會。
九省巡查總督這個官職,不單單是品級高,而且權利也很大,所以很多朝中的官員都會刻意的巴結趙爲賢,這其中,自然就包括掌管着刑獄的刑部官員,刑部官員中,與趙爲賢最爲要好的,要數刑部主事蔣達了。
蔣達與趙爲賢不僅私交甚好,而且彼此之間還有一些親戚關係,所以,趙爲賢自己就找上了他,讓他幫忙把斷水救出來。
斷水是皇帝親自下旨打入死牢的,按說就是刑部尚書在此,也不敢冒這個險,擅自放走欽犯,那是要滅九族的,區區一個主事,照理是不敢的,但蔣達一來是抹不開面子,二來也怕趙爲賢找他麻煩,再加上趙爲賢也給他了主意,找了一個身形和相貌都和斷水有些相似的人,隨後,趙爲賢又找大理寺的人假意提審斷水,在提審過後返回大牢的途中,他們便用了掉包計,把斷水換了下來,把另一個女子,給送了進去。
如此一番小動作,並沒有太過聲張,因爲趙爲賢做事一向謹慎,再加上他位高權重,就算有人猜疑,也沒那個膽子給捅上去。
趙爲賢把斷水救回來之後,斷水便要去刺殺承齊侯,因爲她總覺得自己之所以在歙州損兵折將,還險些害的趙爲賢有麻煩,全是因爲當初在歙州的時候,承齊侯總是從中作梗,要不然,斷水也沒必要將承齊侯給軟禁起來了。
起初,趙爲賢是不同意的,畢竟要是讓外人知道斷水被救出來,再一不小心讓皇帝知道了,那自己的命可就不保了,但他架不住斷水的一再要求,那時候,朝廷已經出了大事,邊關戰事已經越來越亂,趙爲賢琢磨着不會有人去管別的事了,便答應了斷水的請求,當然,潛意識中,趙爲賢也是很痛恨承齊侯,在閉門思過的這段時間裡他並沒有閒着,通過一些道聽途說和打聽來的消息,他也知道承齊侯沒少在後面幫忙害他。
斷水離開京城之後,就來到了歙州,開始幾天,她都是小心翼翼地去試探,因爲她十分害怕遇上池中天。
承齊侯和池中天的關係有多好,斷水是一清二楚,因此第一次,她去了之後,就是簡單地出手殺了兩個人,先鬧出動靜,然後靜靜地等候池中天來。
可是,池中天沒有來,甚至傲霜雪也沒有來,更誇張一點的說,承齊侯好像一點反應都沒有。
於是,她又去了一次,第二次,她沒有殺人,同樣,事後還是什麼人都沒出現。
如此奇怪的跡象,讓斷水心生疑慮,於是她決定親自去一趟冥葉山莊,看看池中天和傲霜雪究竟知道不知道。
經過幾天的查探,斷水終於知道,池中天根本不在歙州,傲霜雪雖然在,可是,卻根本不知道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