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嘯林怎麼都沒有想到，一句髒話都能上熱搜前十。
當然，這不是最關鍵的，最關鍵的是髒話都能上熱搜前十，他的電影卻只能排在二十名開外！
這是什麼道理，還有沒有道理可講了？
一旁助理看到王嘯林那變幻莫測的臉色，忍不住小聲問道：“王導，您看，還要去看《瘋狂的石頭》嗎？”
見王嘯林沒有動靜，助理又道：“那王導，我這就去取車，您稍等！”
可沒等助理走出幾步，王嘯林就開口叫住了他。
“回來，去買票！”
……
下午。
“樹啊，你爲什麼要發那句話！你良心不會痛嗎！”
剛看完《調音師》的孫文，苦着一張臉對陳樹人說道。
至於原因，自然是熱搜榜上的那個“與我無瓜”了。
中午的時候，孫文以爲這個熱搜是其他的事情，所以就沒有點進去看，只看了那些與他的電影有關的熱搜。
直到剛纔，看完今天最後一場電影后，孫文閒着無聊點開了那個掛了大半天的熱搜。
然後，他就繃不住了。
“你是編劇，臺詞都是誰寫的，你心裡沒數嗎？爲什麼要往我身上潑髒水，你這樣，讓我怎麼辦？”
陳樹人看着孫文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出聲安慰道：“好了好了，是我不對，但熱搜都掛了大半天了，該知道的都知道了，現在我要是承認那些是我寫的，那不是白白又搭進去一個嗎？”
“所以我就該背這個鍋嗎？”
孫文伸手抓住了陳樹人的衣服，盯着對方的眼睛說道。
“我知道你很難受，但先不要難受，你聽我解釋。”
陳樹人和孫文拉開距離，準備狡辯。
一旁裴世婷見到這一幕，嘴角無意識的翹了起來。
“老孫你其實這樣想，哪個導演不是特例獨行的呢？那些大導，哪個沒有自己的標籤？張導的片場暴君，高導的固執，如果你要成爲大導，是不是也得有個標籤？比如……孫導的俏皮話？”
“……”
孫文有點意動，但不多。
這特麼是俏皮話嗎？
這是髒話！
見孫文無動於衷，陳樹人繼續勸說對方背好這口鍋。
“你再想想，目前爲止，是不是還沒有人因爲電影裡的髒話而聲討你？所以你只不過是未雨綢繆而已，再者，我將這事扔到你身上，也是爲了電影好！”
“嗯？爲了電影？”
孫文狐疑。
“對啊！你想想，現在熱搜那麼多，是不是都是因爲電影裡的經典語錄？如果說這些語錄都是我寫的，那到時候大家說起《瘋狂的石頭》想起的都是我這個執筆者，卻忘記了最大功臣應該是你這位統籌全局的導演，那多悲哀？”
“你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
陳樹人情真意切的狡辯着。
孫文聽了之後，臉上果然露出了猶豫的神色。
孫文只是一個普通人，面對這潑天的富貴，怎麼可能不動搖。
“那……我就先揹着？”
孫文試探問道。
“我就知道，老孫你這人是顧大局的，你放心，這事我保證守口如瓶，以後別人提起《瘋狂的石頭》，那就都是你孫大導！我陳樹人只是大盜麥克，一個角色而已，而成全我們這些角色的，是孫大導你啊！”
見孫文還有點小擔憂，陳樹人扔出了最後一根稻草。
“老孫啊，你這樣的格局，我之後將《你好，樹先生》交給你，也能放心了！”
猛然聽到陳樹人提起之前給他看過的那個劇本，孫文就驚醒了。
在樹先生面前，這點黑鍋算什麼？
“行，這事就這麼着了，我先走了，有事電話聯繫！”
說完，孫文和裴世婷打了一聲招呼，就挺着腰板離開了。
陳樹人也適時的鬆了一口氣。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能說的？”
裴世婷的聲音忽然響起，陳樹人扭頭看去，這纔想起還有一個人呢。
之前中午吃完飯，陳依依就和陳天然回去了。
原本陳依依見裴世婷沒走，自己也不想走，但她的閨蜜好久不見她，一直給她打電話，她這才放棄了盯梢，帶着陳天然離開了。
臨走的時候，陳依依還特意叮囑陳樹人要將裴世婷送回家。
陳樹人也不知道這妮子是不是在說反話。
此時見裴世婷微微側着腦袋打量自己，陳樹人笑了笑道：
“朋友之間不就是互相挖坑，然後看着對方掉下去，這纔開心嗎？等孫文和我都老了，回憶起這些事情來，嘖，都是味~”
“是嗎……”
裴世婷笑了笑，朝前邁出了兩步，到了陳樹人身邊。
雙眼看着前方來來往往的人流，她緩緩問道：“我們以前也是朋友，你爲什麼不坑我呢？”
“……”
陳樹人無言。
良久，裴世婷扭頭看向陳樹人。
“我們現在還是朋友嗎？”
陳樹人看着裴世婷那對晶瑩的眼眸，似乎，那裡正在醞釀着什麼，只等他的話一出口，那種情緒就會隨之釋放。
“是，我們永遠都是朋友。”
陳樹人如是說道。
裴世婷聞言，深深吸了一口氣後，露出了陳樹人從小到大，看了十幾年都沒看膩的笑容。
“那說好了，以後，我們還是朋友，我也想你能像對他們那樣對我，可以嗎？”
裴世婷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有種只有她自己能察覺到的顫慄感。
昨天晚上，她回顧了和陳樹人從小到大的一切。
她發現，自從她知道了陳樹人總是無條件對自己好後，她就開始了各種任性。
因爲她知道，無論她怎麼做，陳樹人都不會離開她，都會一如既往的對她好。
隨着一次次的試探，一次次的成功後，陳樹人所做的一切，都變成了理所應當。
在陳樹人表白之前，她都沒有意識到這種理所應當是病態的，甚至在陳樹人徹底放下了她後，她也沒有想明白這一點。
一年的冷卻，讓她逐漸意識到了什麼，但還不清晰。
直到昨天晚上，當陳樹人不再掐着點給她發新年快樂後，當她看了和陳樹人的聊天記錄後，當她回顧了所有陳樹人爲她所做的一切後。
她這才明白了過來。
於是，也就有了今天她跟着陳樹人出來的事情。
今天跟着陳樹人出來，是她主動給她媽媽說的，然後，陳母也就知道了這個消息，當陳母知道這件事後，她的願望自然就被實現了。
雖然有目的性，但此時能和陳樹人留到最後，正是她所期待的。
她想告訴陳樹人，她想和對方重新做朋友，像正常朋友那樣，而不是陳樹人單方面付出的那種。
陳樹人看着那對晶瑩的眸子，忽然有一種想想聽聽對方心裡在想什麼的衝動。
但最後，他放棄了這個想法。
一切，交給感覺吧。
“好的，小裴。”陳樹人咧嘴笑道。
心中醞釀着複雜情緒的裴世婷，在聽到陳樹人對她稱呼後，情緒都斷了。
“小……小裴？”
裴世婷呆呆的看着陳樹人。
“對啊，你不是要和他們一樣嗎？孫文我叫老孫，謝海奇我叫老謝，孟長風我叫老孟，裴世婷我叫小裴應該沒問題吧？難道你喜歡……老裴？”
“停！”
裴世婷被‘老裴’兩個字震的一個激靈。
“就……就叫小裴吧。”
“好的，小裴，跟我回家吧。”
陳樹人笑着道。
“哦，好……嗯？”
裴世婷剛擡腳走了一步，忽然覺得不對。
“跟你回家？”
裴世婷邁出去的腳又收了回來，脖子也往衣領裡縮了縮。
難道，陳樹人誤會了她的意思？
她只是想回到朋友的狀態，可陳樹人現在，好像把她的話當成要在一起的意思了。
怎麼辦，要不要解釋一下？
如果不解釋，那誤會加深可怎麼辦？
裴世婷目光開始遊離，不敢再看陳樹人。
就在她心中糾結的時候，陳樹人的聲音又將她從夢幻中拉了回來。
“對啊，裴叔他們已經到我家了，你不回我家，回你家也沒人吶。”
陳樹人解釋道。
“啊？我爸媽去你家了？”
裴世婷聽到這個解釋，脖子上的皮膚忽然就變成了粉色，這種粉色還一直在往耳朵上衝。
“對，你沒看手機吧，我也是看我媽給我發的消息才知道的。”
“哦哦哦，我看看。”
裴世婷趕緊低頭看手機，掩飾着自己的慌亂。
“是，是的，我爸媽去你家了，那我們也回去吧。”
陳樹人應了一聲，就率先往路邊走去打車。
一邊走，還一邊感嘆沒了阿湯哥，出行都不方便了。
至於裴世婷，則是一臉羞恥地緊跟在陳樹人身後。
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過這種尷尬的時候了。
不過，如果只是付出一些尷尬就能換回陳樹人這個朋友的話，那也挺好。
……
大年初一晚上，網友們大部分都沒有睡意。
他們一邊議論着昨天春晚的無聊，一邊對今天熱搜上的那些新鮮事進行着熱烈的討論。
“嘖，我以爲大年初一熱搜會被春晚的無聊霸榜，可讓我沒想到的是，春晚只霸榜了一個早上的時間，然後就被擠下去了。”
“哈哈，一開始我還不知道熱搜榜上那些熱搜詞是什麼意思，結果偶然間被朋友邀請去看了那部《瘋狂的石頭》，等我再次打開熱搜榜的時候，那真是相當的親切啊！”
“黃海真是讓我驚喜啊，他怎麼能演的那麼二啊？”
“不像演的，真的不像演的！”
“哈哈，黃海還好，他一直都是那種搞笑的定位，樹哥真是給我笑岔氣了，明明是一個正經、高冷的角色，他也沒有一點出格，可看到他我就想笑。”
“大盜麥克懂的東西都太高端了，沒想到一句‘猜猜我是誰’就能將他騙了。”
網友們紛紛對電影平頭論足，而出現最多的，就是黑皮和大盜麥克了。
“真的很好看嗎？昨天打麻將太晚，今天醒來想買票已經買不到了，誰能劇透一下啊！想看！”
“樓上的哥們，建議趕緊買票吧，按照今天這部電影的熱度，明天、後天的票，你都不一定能買到了。”
“啊？不可能吧？我今天下午看的時候，明天還有一半的場次有票呢，後天更是空空如也。”
有網友不相信其他人的猜測，然後就打開了訂票軟件，這一看，他就傻眼了。
原本還剩許多的票，再一看已經一張都不剩了。
不信邪的他又換了一家影院，結果還是同樣的場景。
一連換了五個影院，最後終於在離家十公里的一家偏僻影院裡，找到了空位。
“呼，好險，差點真的看不到了，看到這電影的賣票情況，我忽然就有點期待了。”
“期待是對的，等你看完之後，絕對會回來感謝我們的推薦！”
對於《瘋狂的石頭》，只要看了的人，基本沒有說不好的。
而第一批觀看的人中，又以樹粉居多，所以差評很少。
“話說，你們聽樹哥的新歌了嗎？唱的真有感覺，好久沒有聽到樹哥自己唱歌了，這一次，樹哥確實很有誠意，‘樹哥吧’裡，他也沒有說謊！”
“歌確實不錯，但我更想聽的是道哥的手機鈴聲，誰能告訴我，那個手機鈴聲，到底能在哪裡聽到？”
“哈哈，我也是，我也是，那個手機鈴聲真是太逗了，不過那可能不是一首完整的歌，應該能不會上架，可惜了。”
有人對陳樹人忽然衝上新歌榜榜首的那首歌感興趣，但還有人更喜歡那類似於鬧着玩的手機鈴聲。
“要不，我們去‘樹哥吧’，找樹哥要一下？”
“能要到嗎？”
“不清楚，但不去要肯定沒有，我等下拍一個《瘋狂的石頭》的電影票票根，然後@樹哥，你們如果也有的話，也一起吧！畢竟我們都支持了，花錢的是大爺，沒毛病吧？”
“哈哈，沒有，我也去，我有四張！”
“我也有！”
本來是一些喜歡獵奇的網友們想要手機鈴聲而組織起來的隊伍，結果被其他樹粉看到後，也紛紛加入了進去。
可能他們也沒想着陳樹人會迴應他們，只是單純的覺着這樣有意思。
可讓這些樹粉們沒想到的是，樹哥吧裡，這些@陳樹人的帖子還沒過百，陳樹人就回應了。
“稍等，我找一下錄音文件，一會上傳。”
看到這條回覆的樹粉們，直接樂壞了。
“哈哈，樹哥還真在，有求必應，樹哥牛逼！”
“等會我也去下載一個，不能讓樹哥吃虧。”
“對，平時聽歌都得花幾塊，這次再花幾塊買個手機鈴聲，應該不過份吧？”
樹粉們都說要付費下載。
可他們並沒有意識到，他們理解錯了陳樹人的意思，直到貼吧裡，出現了一條陳樹人自己發的帖子，他們點進去後這纔看到，陳樹人直接將作品發到了貼吧，免費下載！
看着沒有花一毛錢就下載到手機裡的音頻，一個個樹粉都高潮了。
“樹哥牛逼！我永遠都是你的粉！”
“老子賺錢不花，以後專門支持你！”
“誰還敢說樹哥不寵粉！”
陳樹人的這一波操作，直接讓許多樹粉轉變成了死忠粉。
有時候認可就這麼簡單，僅僅一個幾塊錢的音頻，就能讓他們溫暖一整天。
可明明這麼簡單的事情，很多人卻不願意去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