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文遠是個天生的浪漫主義者,他愛畫畫愛攝影愛到處旅遊愛一切自由自在的事。
可是安文遠卻不愛學習,因爲他不想他的人生像他的父母一樣教書育人,每天都過着這樣平淡無奇的生活。
安文遠可以說是安家最特別的一個存在。
“安文遠,你給我站住。你現在應該做的事是好好用功唸書好順利的考上研究所,這纔是你目前最應該做的事!”安母文秀的聲音從樓梯間傳來,正好截住了已經握住大門門把手的安文遠。
“媽.......”安文遠撓撓頭頂。
這個時間段安母不是應該在書房進行自己的學術研究或是備課這些嗎,現在出現在這裡着實令安文遠感到意外。
剛剛就應該在房間裡,翻翻日曆再出門的。
哎...
“安文遠,都這個時間了,你還想去哪裡?我告訴你現在不許出門!別忘了明天你和你李叔叔還有約,今天晚上給我好好休息,明天好好表現。”
“媽,我都說了我不去,不需要。”
“什麼不需要?你能保證你能順利的考上研究生?就以你現在的這個成績?”
“我不能保證考上你們希望我考上的系。”
“就你這一路的成績,就算去考你嚮往的系,你覺得你能考得上?”
“媽,如果你同意我考美術系的話,我一定能考上的。事實上,我的指導老師跟我說過,我非常有天賦的...”
還沒等安文遠說完,安母便不屑的打斷他:“天賦?如果我是你的老師,我也會這麼說,甚至說的更好!打着寫生的名號,只要帶着你四處旅遊這裡看看,那裡玩玩,不僅可以住最好的酒店看最美的風景,全部都是你買單不說,一個月還有不低的工資。攤上這麼好的事兒,要我也會跟你說你天賦異稟,絕對是未來的大師級別的人物,不往藝術界發展簡直就是可惜,白白浪費了這麼好的人才。”
“媽,請你不要侮辱藝術,也請不要這麼說我的老師。”
每次提到這個話題,母子倆總是爭執不休。
“我侮辱藝術?我看最搞不清現在的人就是你——安文遠。哪有一個藝術家是吃喝玩樂出來的,哪一個不是付出了比別人多不知多少的努力與汗水才換來一點小小的成績。臺上三分鐘,臺下十年功。你以爲這只是一句通用語嗎?就你,你以爲每天把藝術掛在嘴邊上,天上就會掉餡餅的剛好砸落在你的頭上?”
“你說我說你的老師,別人還不是看在你是安家人的份兒上,在飯桌上捧你的兩句,你就當真了?安文遠,你能不能放聰明點,把別人的客套話當真話聽。”
“媽,沒用的,不管你怎麼說,我都不會放棄我的夢想!”
安文遠被安母的話激得面紅耳赤,語氣強硬的說道。
“夢想,你憑什麼擁有這樣的夢想?就因爲那羣落魄的以藝術家自居的人所說的幾句阿諛奉承的話,就被你視爲真理?你連真假都無從識別,又何來談夢想?”
“媽,不管你怎麼說,我都不會改變我的想法的。”
安文遠氣得打開門,準備奪門而出。
“我告訴你,安文遠,你今天若是踏出這個大門,今後你一切自理,別想從我們這裡拿到一分錢。你爺爺奶奶,外公外婆我也會告訴他們,從今以後沒有一個人會去幫助你。”安母下了最後通牒。
安文遠在他‘夢想’的驅使下,很有骨氣的說:“不幫就不幫,我就不相信,沒有你們我還過不下去。”
然後一去不回頭的走了。
安母看着兒子的背影,氣得眼淚都落了下來。
這時,有電話打了進來,安文遠停下了腳步接起了電話。
“安文遠,快出來,我把你的寶貝妹妹送回來了。”
安文遠是安家的長子,是安家未來的繼承人。安家父母對安文遠的期望很高,希望他繼承家業無可厚非的。
可安文遠呢,整天的想着風花雪月,不務正業,認不清自己應該承擔的責任,總是幻想着成爲一個偉大的藝術家,成日做着白日夢,卻又沒有認清自己能力的所在。可以說,只要安文遠不認清事實不認清自己,母子倆這心結是解不開的。
可他作爲一個兄長,確又是無可挑剔的。
“安文遠,快出來,我把你的寶貝妹妹送回來了。”
“好,馬上就來。”
“安安,已經給你哥打了電話,他應該很快就下來了。”
還沒等到安文回答,他哥安文遠就跑下來了。
安文遠敲了敲車門,“安安。”又擡頭對李沫說:“沫沫,今天謝謝你了,送安安回家。”
“哎,不客氣。”李沫一臉驚訝的表情。
低下頭對安安說:“安安,你哥今天吃錯藥了?”
“你呀,是你對我哥成見太深,其實他只是怕我——”
“怕你什麼?”
“不說了,沒什麼。今天先謝謝你,我就先回去了。”
“哥,我們走吧。”
兄妹兩人肩並着肩的向前走,一到屋,安文遠就給安文倒了一杯溫開水給她喝。
“安安,過來,喝點水。”
“哥,不用這麼麻煩的。我現在已經是個成年人了。”
“不麻煩。”
看着安文遠手中端着的那杯水,安文無可奈何,終究還是接過來一飲而盡。
“哥,以前的事,你不必記掛在心上,那次也沒有出什麼事不是嗎?”
沒出什麼事嗎?
**
安文遠的記憶隨着安文的話語,似乎又回到多年前的那個夜晚。
十四歲的安文遠迷上了網絡遊戲,那個時候的電腦還是臺式的,聊天工具最熱門的也還是企鵝QQ。
家裡面雖說也有電腦,可一個人玩畢竟沒有一羣人在網吧裡奮戰遊戲來的有趣。所以每天一放學,安文遠就和同學去學校附近的那家網吧開戰,玩的不亦樂乎。
網吧里人龍混雜,什麼樣的人都有。
像安文遠這樣的有錢人家的公子哥早就被人盯上了,在他們身上敲詐一筆,他們一個月的遊戲錢就不用操心了。
若是遇到一個怕死的,他們以後的遊戲錢就都有着落了,那個小混混黃毛就是這麼想的。
週五,安文遠和同學約好時間從家裡出發。
“哥,今天你早點回來。爸爸說明天帶我們去爺爺家,是家宴很重要的你可別忘記了。媽媽今天也會早點回來的。”
“好,我知道了,你個小嘮叨。”
“哥——”安文嘟着個嘴巴不想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