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文今年28歲,對於一個女人來說,這個年紀不算太大但也不小。可對於一個剛得知自己是個已患上癌症病人的女人來說,還是太過於年輕了。
拿着醫院的檢驗單,看着最後醫生下的診斷,安文剛開始是不相信的。
wωω ★ttкan ★C○
“安小姐,雖然我不該這麼說,但是趁着現在還有時間把想去的地方,好吃的美食和想要做的事兒趁着現在都一併去做了吧......”似乎對於每一個到了她們人生中生命最後一刻的人來說,醫生都會對她們說這同樣的一句話。
後面醫生還說了什麼,安文卻聽不大清了,滿腦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似乎現在就已不存在在這個世界。
她安文就要結束這短暫的一生了嗎?
其實,反過來想一想,這大抵對於她來說是最好的結局了吧!誰叫她活得是這麼的失敗。
事情的起因是這樣的,安文這些天感覺身體不太舒服,所以去當地一家綜合性醫院做了一個檢查。今天護士小姐打電話過來說結果已經出來了,但是需要她本人去一趟醫院,因爲醫生有些話要對她說。
所以像往常一樣,安文自己一個人做完早餐,吃過早餐後就直奔向醫院。
然後就聽到了這個噩耗。
可以說,直到現在,安文還是不相信的。
她一直有好好的吃飯,無任何不良的嗜好,不泡夜店酒吧就連熬夜也是少有的事情,每天都樂呵樂呵的,現在竟然說她得了癌症,怎麼可能就得了癌症呢?
告別了醫生,安文茫然的跟着一大羣人走進了電梯。電梯裡其他的人看了她一眼又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醫院裡每天都上演着生離死別,碰到像她這樣的人多了去了。出了電梯她就這樣一個人孤零零的走出了這幢大樓。
她想要做的事兒?
是什麼呢?
這二十多年來,她所扮演的角色一直是個溫柔乖巧的人。孝順父母,友愛兄長,除了在她的婚姻大事上,可以說她從來沒有做過出格的事情。
在她二十多年來的歲月中,她一直都是父母心中的好女兒,老師心目中的乖學生,同學心目中的優等生。可是,這些說起來這些都是別人給她的評價,她自己好像還沒有別人瞭解自己。
記得某個人曾經有跟她說過這樣一句話:“安文,你做任何事情之前,哪怕只想到自己一分,我們都不會是現在這個模樣,因爲我會把你剩下的九分都補齊,這樣就成就了一個完整的你。”
安文,你現在到底想做什麼?在你有限的生命裡你還有什麼事情是你想做的?安文坐在陽臺邊,手裡端着一杯白開水,想着這個問題。
漸漸地,眼皮兒越來越重,安文似乎又回到了那年午後,那個安文最美的年華中遇到的本應該相伴一生現在卻已錯過的人——紀介。
**
安家在當地是書香門第之家,安文的父母都是人民教師,母親文秀在安文現在的所讀的市重點高中永嘉高中任教,父親安成國是永嘉大學的教授。
兩位人民教師一生帶了無數的學生,事業有成者是比比皆是。從安文有記憶起,每逢過年家裡總會有很多哥哥姐姐來拜年。安家父母作爲教師來說是很成功的,可安家父母作爲父母親對於安文和哥哥安文遠來說卻是太過於古板嚴肅。有很多女兒家的話安文沒辦法和爸媽說,只能自己想別的辦法解壓。
安文有個小習慣,每次遇到了什麼難以解決的事情,就會跑到學校後院的小花園裡坐坐。今天也和往常一樣,安文正在樹下小憩。漸漸地安文聽到了一陣優美的鋼琴聲,音符一個個的砸落在安文的心頭。被這優美的鋼琴聲吸引,安文順着鋼琴聲一步步地走了過去。
入目的景象如同油畫般的向安文鋪展開,端坐在鋼琴旁的那個少年,只簡單的着了一件白襯衣和一條黑色的長褲,髮型和時下流行的美男子髮型不同,他剪了一個板寸,可是在他的身上卻莫名的好看、帥氣。雖然安文到現在都沒有看清他的長相,因爲剛好有陽光透過玻璃窗照射進來,落在他的背上。那一刻安文的呼吸都輕了下來,似乎這樣的場景只應該出現在電影裡。
鋼琴聲漸漸的停了下來,然後安文就撞進了一雙淺咖啡色的瞳眸裡,安文的呼吸都緊張了起來,急急忙忙的錯開了眼睛。
正當安文手足無措的時候,少年說話了:“你會彈琴嗎?”
安文猶如聽到了天籟之音。
在少年沒說話的那段時間裡,安文擡頭看到了牆上的時鐘,上面指着13:30。然後掛滿了滿牆的歷代的音樂家的畫像,還有各個角落都放着不同的樂器還有一些從來沒見過的樂譜。
直到聽到了少年的說話聲,你會彈琴嗎?
安文是個音癡,和音樂有關的一切,對於安文來說都是那樣的遙不可及,活了十八年,安文唯一會彈的一首曲子,應該說能彈的一首曲子,只有兒歌兩隻老虎。
“會嗎?”少年又問了一句。
“兩隻老虎,算嗎?”安文答道。
少年似乎笑了,因爲安文看到他的嘴角揚了一下。然後聽到了肯定的回答。
“算。”
安文那顆忐忑不安的心,因爲少年的一個字一個回答奇異的安定了下來。一步一步的向着少年走過去,安文每走一步都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那一刻安文想這是多麼的不可思議啊。
安文坐在了鋼琴前面,少年站在鋼琴的旁邊,和剛剛的情況剛好相反。
“開始吧。”少年的聲音特別的好聽,安文想自己應該不會忘記這個少年。
安文不算熟練地彈了起來。
似乎是爲了鼓勵她,安文聽到手指扣在琴身上的聲音,一下一下又一下地。
很快一曲結束,安然看向站在自己身邊的少年。
可望進那雙淺咖啡色的瞳眸時,安文感覺自己的臉不可遏制的紅了起來,然後小心翼翼的別開了眼。
少年沒有說話。
安文也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