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萍縣主噗嗤一笑,卻不想碰到了秦世箴的眼睛,他痛得大叫一聲,“你想謀殺嗎?”
這一次,青萍縣主看在他被揍得鼻青臉腫的份上,大度地沒有和他計較,“不就是一頓飯嘛,讓本縣主來幫你吧。”
秦世箴眨眨眼睛,“你想去找太子妃幫忙?別怪我沒提醒你,那老爺子頑固得很,連太子都沒份,你可別去自討沒趣了。”
青萍縣主不屑地朝他一揚下巴,“連太子哥哥親手做的烤雞,我都吃過了,還怕吃不到一位老人家做的菜?”
要是聽到他們對話的人,一定會想,這兩人可真是天生一對,爲了美食,不畏任何艱險迎難而上。
秦世箴的臉上了藥,居然沒那麼疼了,眼睛一亮,“內宮的活血化瘀膏,你哪兒來的?”
青萍縣主得意地揚了揚腦袋,“是真定表姑的寶貝,我可是求了好久才求來的。”
秦世箴握着那支精緻的小玉瓶,沁涼沁涼的,一股特有的清香縈繞鼻端。
這種秘製藥膏,用料昂貴,製作過程極其繁瑣,宮裡合二十餘人之力,一年也製作不過十餘瓶。
哪怕是真定長公主這樣尊貴的身份,也不能想用就用,青萍這丫頭也不知費了多少心思,花了多少脣舌,才從真定長公主那裡求來了這麼一瓶。
見秦世箴若有所思的樣子,青萍縣主推了一下他,“發什麼呆?人也被打傻了?”
秦世箴握緊手中的小瓷瓶,忽道:“謝謝你。”
青萍縣主以爲自己聽錯了,豎起耳朵,“你說什麼?”
“我說謝謝你。”秦世箴又說了一次。
這一次,青萍縣主聽清楚了,挑眉道:“你這個二百五不是每次都只知道損我嗎?這一次,難道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秦世箴剛努力擠出一個笑容,還沒開口,青萍縣主就撇了撇嘴,嘲諷道:“你別笑,你這副模樣,還不如哭呢!”
秦世箴聳聳肩,“其實我是聽說那老爺子的菜做得只應天上有,人間無影蹤,所以想去乘機偷兩盤出來給你吃的。”
“真的?”青萍縣主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二百五的話讓她目瞪口呆,難道他是爲了自己才捱打的?
見青萍先主呆愣愣的模樣,秦世箴自嘲道:“誰知那老爺子太厲害了,我剛一出現,就被發現了,朝着我的臉就是兩拳,我還沒看清楚他是怎麼出手的,就眼前一黑,然後什麼都看不清楚了。”
見他昔日英俊瀟灑的臉此刻面目全非,宮人都在私下笑倜儻風流的秦公子變成了豬頭,青萍縣主不覺喉頭一酸,囁嚅道:“真是個傻瓜,我有那麼饞嗎?”
“有。”秦世箴一本正經道:“若不是知道你是文宣大長公主的孫女,還以爲你是從牢裡放出來的,這輩子都沒吃過好東西。”
青萍縣主的臉不禁紅了,轉身就跑,“明天太后歸陵,人手不夠,皇后娘娘讓我負責佈置白帛,時辰快到了,不和你說了,我先走了。”
秦世箴看着青萍縣主落荒而逃的背影,再看看手中的小瓷瓶,笑着搖了搖頭。
從東宮出來,青萍縣主的心情極好,覺得天空更藍了,連鳥兒的歡唱都那麼悅耳動聽,不過空中遠遠傳來哀樂,四周都是身着白衣表情沉痛的宮人,讓她不得不收斂了臉上的喜色。
皇后娘娘見她做事靈巧,所以命她在太后出殯奠儀上佈置白帛,這是一件看似簡單實則極爲費心思的事,足足要忙一晚上,還撥了八名宮人歸她調遣。
青萍縣主不想熬夜佈置,便想早點趕到慈寧宮,仗着對宮中的熟悉,便抄進路趕往慈寧宮,不想,經過一處花蔓的時候,忽然聽到有人在竊竊私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