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持續了整整一個下午,安逸最後一個從會議室裡走出來,眼裡有些疲憊,只是在自信的面容的映襯下,整個人依舊神采奕奕。
“總裁,”看到安逸開完會,助理立刻上前去彙報,“介之川已經在辦公室等了您一個下午了。”
“嗯?”對於他的到來,安逸有些意外,“爲什麼不及時通知我?”邊說便將手中的文件遞給助理,“請他去會客廳。”
“是他主動要求等您的,而且堅持在您的辦公室裡。”
“我知道了,”轉身向辦公室的方向走過去,“去準備兩杯咖啡送去我辦公室。”
“是。”
總裁辦公室的門沒有關,介之川側對着門安靜地坐在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上,身體以一個束縛的姿勢半躺着,瘦弱的身體在厚軟的沙發椅上顯得有些空蕩。依舊是一副遮住了半張臉的黑色墨鏡,依舊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只是嘴角在不經意間有一絲抽動。
單薄的身影顯得格外孤單,卻倔強地安靜着。
這樣的情景讓安逸有些呆愣,只是很快便反應過來,隨手整理一下衣着,快步走了進去。
“抱歉,讓您久等了。”安逸邊說邊走到對方面前,臉上掛滿睿智與自信,表情略帶歉意。
而介之川像是什麼也沒聽到,依舊保持着原有的姿勢一動不動。
“介先生?”安逸不確定地審視着他的表情。
“…”介之川依舊沒有任何回答,右手輕輕拿起辦公桌上的一張名片,看了很久,嘴角斜起一抹嘲弄。
“原來你現在姓安。”聲音很輕,靜得彷彿沒有任何波瀾,“差點忘了,安澤林的兒子怎麼可能會是別的姓氏。”略微帶些鼻音,聲音很小,卻字字清晰,只是平靜的語調裡聽不出他的任何情感,“安逸?”似乎在玩味着他的名字,嘴角的嘲弄越來越濃,“改的還真徹底。”慢慢的擡頭看着安逸,“對吧?歐陽凝先生…”
身體猛然一震,血液在瞬間衝進大腦,臉色驟然蒼白,幽深的眸子裡彷彿掀起萬尺巨浪,震驚得連呼吸都忘記了。
介之川靜靜地觀賞着安逸的面部表情,心臟裡傳來一陣疼痛的快意。
“很驚訝嗎?”介之川慢慢站起身,一點點的逼近他的臉,“很疑惑是不是?”聲音充滿邪氣,右手伸到脖頸上,修長的食指依次解開上衣的三顆釦子,動作輕柔且充滿挑逗,如同在誘惑着自己的情人一般。
一條項鍊安靜地躺着冰冷的肌膚上,藉着燈光閃出耀眼的光芒。
空白的大腦被刺眼的光芒耀的一陣眩暈,身體不由得向後退。
然而介之川緊緊地抓着安逸的胳膊,阻止他下意識逃避,鋒利的指甲隔着潔白的襯衣刺進他堅硬的肌膚裡。
身體彷彿失去了知覺,只有奔涌的血液一次次地砸回到心臟。
咚咚咚…
半開的辦公室門前,助理端着兩杯咖啡,看着親密地站在一起的兩個人,猶豫了很久後,輕輕敲了敲門。
“出去!”安逸及時反應過來。
助理慌忙關上門離開,不敢有半刻的停留。
介之川輕笑着放開安逸,轉身離開。
“慕!”安逸緊張地叫住這個夢裡喊過幾百遍的名字。
介之川靜靜地轉過身,“我同意跟海安簽約,”嘴角斜起的笑裡,含滿仇恨與冷漠,“因爲我會留在離你最近的地方,把你加在我身上的痛苦,統統都還給你。”說完,轉身離開。
安逸怔怔地站着,當震驚漸漸退卻,一種更加盛大的光華在眉宇間釋放開來,燦爛的如同怒放的櫻花般的笑在臉上盛開,笑聲清揚得彷彿是山谷裡突然吹過的春風。
真的是他麼?他沒有死,他還活着,真真實實地活着?!
可是那麼濃烈的恨又讓他的笑容靜止在嘴角,接下來該怎麼辦?要怎樣才能消除他心裡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