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賓說的對!
這就是一個漫天要價,着地還價的事!
知縣那邊估計發現了些什麼,畢竟我們幹了這麼多年,哪怕再隱秘,也有些蛛絲馬跡,只是他掌握的情況不多。
所以才藉着我們說支持他修建水庫這件事,來試探我們!”李家家主讚賞的看了劉道傑一眼,分析道。
“那我們該怎麼辦?”周家家主問道。
“一個字,談!
估計,這也是知縣想要得到的結果!
他在試探,也是在逼我們和他談!
就是不知道他的胃口有多大!”
“他奶奶的……”周家家主罵了一句,不再說話。
他很想說談個屁,直接帶人殺過去玩球。
可是一想到張俊平的武力值,又有些泄氣。
殺過去,圍殺張俊平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他們各家都有不少看家護院的江湖高手,但是,周家家主更清楚,江湖高手不是禁軍高手。
十個江湖高手,單打獨鬥能夠打贏十個禁軍高手,但是,十個江湖高手打不過五個結成軍陣的禁軍高手。
這就是差距!
周家祖上也是武將,但是時代變遷,幾經磨難,他周家的軍陣,練兵之法早就失傳,唯一傳下來的也就是這身武藝。
周家家主對自家武藝有個很準確的定位,那就是二流高手。
而三當家則是一流高手中的頂尖高手。
也正是這樣,在李家家主點明瞭,張俊平收服了三當家之後,周家家主絕口不再提圍殺這件事。
一羣亂哄哄的江湖高手去圍殺一個能夠收服三當家那種一流頂尖高手的超級高手,想想都有點開玩笑的感覺。
“李兄分析的對!
那就按照李兄的意思,先談談吧!
看看信任知縣想要幹什麼!”其他幾家家主紛紛贊同道。
李家家主笑笑,“那好,既然大家沒有意見了,那麼明天,我去找知縣大老爺談一談!”
不要看十大家族遇到事情,都是互相協商,討論決定,而李家家主也都是遵從大家討論出來的意見行事。
實際上,一直以來,都是李家家主在左右着討論結果,讓整個討論的過程,按照他的思路來發展。
……
第二天早上點完卯。
張俊平對那些被關押在監獄的山賊做了判決。
充軍!
不過,這個充軍不是充軍到邊疆,而是直接在牟平縣充軍。
當然了,這個判決並沒有正式的公文。
正式公文上寫的則是半山崮山賊受招安,被編入牟平縣廂軍。
和那羣在軍營訓練的山賊在公文上是一樣的待遇,接受縣衙招安,編入廂軍。
只不過,這些人,待遇要差了很多,永遠不要想着有立功的機會,乾的是最苦最累的活,吃的卻是最差的。
說起來,這些人才更想是真正的廂軍——雜役兵。
“周都頭,你帶着一班衙役,然後讓張縣尉再給你派一隊廂軍兵卒,壓着這些人去城外的斥鹵地清理雜草!
敢於試圖逃跑的,就地格殺!”
“是!”
“你來看,這是圖樣,從靠近縣城這邊的斥鹵地邊緣,往南三百丈,東西向清理出一條十丈寬的空地出來!
然後每隔三百丈,都要清理出十丈寬的空地出來!”張俊平拿出早就準備的平面佈置圖,給周全講解着任務。
“知縣,清理空地這是準備要修水渠嗎?”周全看着圖紙,想到昨天聽到的消息,忙開口問道。
“是啊!是準備修水渠!
縣裡沒錢,但是水渠又必須要修!
正好,這些被充軍的山賊,總不能白養着他們吧?
讓他們爲縣裡做點貢獻!”張俊平笑道。
“知縣英明!這樣縣裡不用花錢,就能把引水渠修出來了!”
“哪有你想的那麼好?
不過,他們多幹一點,縣裡就會少花一點錢!”
“知縣放心,屬下一定監督好他們,不讓他們偷懶!”一聽張俊平這麼說,周全連忙保證道。
縣裡省錢,就代表十大家族省錢,十大家族省下了錢,那麼給他們的例錢就不會減少。
所以說,很多事情,看似不相關,實則環環相扣,繞個圈總能聯繫起來。
“很好!如果這水渠修成了,你們每一個人都有功勞!
縣誌上會記下你們每一個人的名字,讓後人銘記你們爲縣裡做出的貢獻!”張俊平順手給周全畫了一張餅。
功勞什麼的,比較遠,但是記入縣誌,就代表着記入史冊,這讓周全心頭有些火熱,沒想到我周全也有記入史冊的一天。
領了命令,周全興匆匆的去軍營找張鳴要人。
剛剛被判決的那些山賊也都送到了軍營。
正在往臉上刺字。
說是刺字,其實並不是像刺青一樣,用針在臉上刺字,準確的說,應該是烙印,一塊小鐵片上面刻着牟平廂軍等字樣,把小鐵片燒紅之後,往臉上一放,刺啦一聲,一股青煙冒起。
刺字完成!
至於疼的哀嚎的山賊,沒有人在乎。
反正也死不了!
即便死了,也活該你倒黴,這樣的年代,沒有人回去關心這個。
很多發配邊疆,充軍的,根本走不到地方,就死在半路上了。
反正,死了就死了。
“見過縣尉!知縣讓屬下過來帶那些剛剛被充軍的兵卒去幹活,清理斥鹵地雜草!”
“知道了!
你等一下!
刺字完成,再帶人走!”張鳴冷着臉點點頭,交代一句轉身離開。
周全看着張鳴的背影,有些疑惑,自己沒有得罪這位代縣尉啊!
周全確實沒有得罪張鳴,張鳴的冷臉也不是針對周全一個人。
而是針對軍營所有兵卒的。
說到底,張鳴今年也不過十八歲,半年前,他還是村裡的毛頭小夥子。
半年後,一下子成了縣尉。
雖然是代縣尉,但那也是官了。
這讓張鳴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尤其是要管理廂軍一個營,更是讓他壓力倍增。
又不敢去問張俊平,只能找自己手下那些家丁小隊長們商量。
商量的結果就是,裝冷酷!
在軍營裡,只有冷酷,才能鎮得住那些兵卒。
於是,從昨天開始,張鳴就一直板着臉,裝冷酷。
別說,他板着臉從隊列前面經過,效果反響還挺好!
那些個兵卒,也感覺這樣才符合營都指揮使的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