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整了整衣衫和並不凌亂的頭髮,覺得沒有什麼大礙了,才從假山中走了出來,帶着春桃漸漸朝那承乾宮走去。
德妃,到時衆人已經到的差不多了,就連皇后也端坐在鳳座之上,嘴角噙着笑意,言笑晏晏。
衆人圍坐在一起,品嚐着新奇的糕點,喝着茶,笑鬧着。
見德妃到來,穆菱起身來迎,摻着德妃進了大殿。
“姐姐,你怎麼這時纔來?妹妹等您好久了呢!”
穆菱抱着德妃的胳膊,今日是與以往不同的親熱。
德妃微微一笑,大方得體,道:“姐姐,下午睡了一覺,睡迷糊了,緊忙的起來梳妝,卻也晚了,還請妹妹不要怪罪!”
“姐姐這話說的,姐姐能來,妹妹就十分榮幸了,又怎麼會怪罪呢!”穆菱嬌笑着。
兩人進了屋,德妃給皇后娘娘行了禮,落座。
“聽着淑妃妹妹說請本宮和諸位姐妹來品嚐什麼新奇的東西,本宮一開始還不信,這一嘗卻失了神了。”
皇后翹着塗抹的硃紅的丹蔻的小手指,輕輕的捏起了一塊芙蓉椰蓉糕。
皇后輕輕的咬了一口,滿嘴的香甜,拂柳用手帕仔細的給她接着。
皇后細細的嚼完,嚥下去,這才道:“不知道淑妃妹妹這是做的什麼?本宮只覺得甚是好吃,還沒吃過這麼可口的糕點!德妃妹妹,你也趕緊的嚐嚐淑妃妹妹的手藝!”
皇后不停的誇讚着穆菱,倒讓德妃驚奇了幾分,這麼刻薄的皇后也能像今天一樣這麼不吝嗇誇獎了?
“哦?是嗎?既然皇后娘娘都對淑妃妹妹的手藝讚不絕口,那本宮也着實該好好嚐嚐!”
德妃笑着,也捏起一塊來芙蓉椰蓉糕來,細細的品嚐着。
“皇后娘娘喜歡就好!以後本宮就經常做給大家吃!”穆菱笑着回答,“別愣着了!大家,趕緊的嚐嚐這新式的茶,看看可不可口?”
穆菱說罷,一衆婢女魚貫而出,將托盤裡的茶輕輕的放下。
衆人都端起了眼前做工精緻的刻着青蓮花紋的銀錯銅的杯子,慢慢的舉起,輕輕的一啄。
“淑妃妹妹這是用什麼做的?”德妃像是不可置信一般,又飲了一大口,這才把杯子放下。
“這東西如此清甜可口,只叫人神清氣爽,脣齒留香!”德妃瞪大了眼眸,臉上滿是讚歎之意。
“嗯!德妃妹妹說的確實不錯,淑妃妹妹竟如此的心靈手巧,沒想到,對這一方面竟然也有研究!”
皇后放下杯子,眉目間也都是驚歎。
慕青這時從殿門外走了進來,身後跟着侍琴,還端着一個銀質的托盤,上面放着一個茶壺。
衆人都瞪着眼睛,朝着那茶壺中望去,不知又是什麼新奇的玩意。
衆人跟慕青見了禮,慕青才緩步走向殿裡,侍琴一步一步的緊跟着。
在慕青路過德妃身旁時,德妃微微一笑,朝着慕青示意,慕青也回以一笑。
慕青繼續向前走着,突然身後一聲尖叫,伴隨着一聲脆響,侍琴手中的托盤兒打落在地,而茶壺裡的水全都澆到了春桃的身上,還隱隱冒着熱氣。
“怎麼不小心!”穆菱高聲訓斥道。
侍琴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嚇得戰戰兢兢,連聲求饒道:“奴婢不是有意的,求娘娘恕罪!”
春桃捂着溼透的衣衫,這茶壺裡的水是滾燙的,而現在又是夏日,衣服本來就穿的單薄,這麼一燙,她只感覺皮都快要燙掉了!
春桃的眼睛裡隱隱噴着怒火,壓抑着。
“下去領三十大板!”穆菱生了怒氣,臉色鐵青,一拂衣袖,命令道。
侍琴連聲的跪在地上求饒,眼裡閃爍着淚花,楚楚可憐。
“侍琴也不是有心的,不要罰那麼重了吧!”慕青看不過去了,也爲侍琴求着情。
德妃微微一笑,道:“罷了!這奴婢也不是有意的,何必責罰那麼重!”
皇后也開了口,道:“本來開開心心的,何必讓這些奴婢擾了咱們得興致,就都算了吧!”
穆菱臉上的怒氣這才放鬆了一些,平和下來,仍是冷冷地語氣,道:“還不趕緊的帶春桃下去換衣服!去太醫院拿上好的膏藥來,仔細點擦藥!”
“是是!”侍琴磕着頭,應着,趕緊的帶着春桃下去了。
“倒是可惜了淑妃妹妹準備的這一壺茶,不知又是什麼新奇的東西,咱們倒是沒有口福了!”德妃笑着道。
慕青卻呵呵一笑,道:“沒什麼可惜的!那就是普通的荷葉茶!淑妃怕這些東西太過甜,所以準備了荷葉茶來給大家潤口!”
“哦?這樣倒是沒那麼可惜了!”皇后擺擺手,道。
“讓諸位姐妹笑話了!既然姐妹們想要喝,我讓衆人再去衝一壺罷了!”
穆菱笑着道,手一揮,向着惘煙道:“好了,讓南府的那些樂婢們上來給諸位娘娘唱一出吧!”
惘煙應了聲下去,片刻,一列樂女魚貫而出,懷抱琵琶,輕紗掩面,身段輕柔。
衆人也都安靜下來,吃着糕點,喝着清茶,看着這些樂女咿咿呀呀的演唱。
這些樂女唱的倒是衆人從來沒有聽過的曲目,聲音清脆,就連那曲調也是乾脆,霎是好聽,倒讓衆人耳目一新。
這些樂女演唱的倒是絲絲入扣,唱進了人心,倒讓這些妃子們都心有所感。
一時之間,衆人倒也是紛紛投入進去,忘了時間。
突然,侍琴匆匆忙忙的跑了進來,一臉的慌張之色,見衆人神色都頗爲認真,便悄悄附在穆菱耳邊輕聲說了幾句。
“什麼?”穆菱突然驚叫出聲,騰的一下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樂女的演唱也突然停了下來,告一段落,衆人都將視線投向穆菱,一臉奇怪的看着她。
穆菱的面色露出了幾分難色,踟躕着,一時之間,倒也不知道該做什麼好。
“怎麼了?淑妃?發生什麼事了,如此大驚小怪!”
或許是因爲穆菱這次的招待讓皇后非常滿意,皇后這次對穆菱的態度尤其的和善,竟然也沒有出現一絲不耐煩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