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初早已在宮門口準備了馬車,穆菱抱着小公主過去,便在樑初已然在那裡等着了,不由還有幾分詫異:“怎麼今日並無摺子?”
只是個將軍大婚,阮凡缺個一天倒是正常,可今日又不是休沐的時候,樑初還早早的等在這裡,倒是不正常了。
不想這位不愛工作的皇帝,竟是笑一笑將人攬在懷裡:“便是有摺子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兒,今日誰敢不長眼的給我找些麻煩事兒?”
若不是十萬火急的事兒,確實是沒人敢在這時候提出來的。
一來要賣阮凡一個面子,若是皇上被政務纏身去不了,阮凡不敢怨皇上還不敢怨生事的人?二來也是要在皇帝眼前討個好,這當口總是要看着眼色來的。
穆菱卻是不願意深究,只是心中到底有些不確定:“我是打算着時間還早,想在外頭先逛一逛。”
“我也是這般打算。”樑初一副‘我早已知曉’的摸樣看着她,將她攬着上了馬車。
他果然是要做個跟屁蟲,叫她辦不成事兒!
穆菱心中哀嚎一聲,面上卻是不顯山露水,只是不滿的瞪了他一眼。
大抵是因着新鮮,小公主到了車上,便是越發的精神起來了,揮舞着小手,嘴裡不知在叫嚷些什麼。
“怎麼跟貓叫一般細細的。”樑初低頭去逗弄了一番,不由得開口打趣兒。
穆菱瞪他一眼:“貓兒還未長成老虎,小心翻身了咬你一口,特別這還是隻母老虎!”
“我倒是覺着馥兒的性子要隨了我,從小便這般溫溫柔柔的,女孩子便是要這般纔好,總是叫人喜歡的。”
樑初絲毫不在意她的齜牙咧嘴的表情,低頭脣角瞥了一抹笑意的繼續逗弄。
穆菱心中越發的氣惱,敢情他是嫌棄她太過於粗魯,一點也不溫柔?這個男人,自己又哪裡溫柔過!
馬車搖搖晃晃的,新鮮勁兒一會兒便過去了。小公主窩在穆菱懷裡,趁着搖搖晃晃的馬車睡得香甜。
“我陪你在街上走一會兒,先叫惘煙抱了孩子去將軍府等着。”樑初再度開口,並將孩子抱過來給了惘煙抱着。
孩子雖然他也喜歡,然則兩人相處纔是最重要的。
穆菱想着左右是去不了那地方了,這般處理倒也妥當,至少不用叫孩子跟他們在大街上吹風了。
此時已然入冬,今日倒是難得的大太陽,只是寒風依舊有的。
穆菱和樑初在街口便下馬車了,只叫虎賁衛護着惘煙先往將軍府去。
百姓們籌備着過年,這街道上倒是熱鬧得緊。各種賣年貨、喜糖的,更是絡繹不絕。
以往在現代,過年都是要去超市採購年貨的。到了這邊之後,這年卻是過得越發的沒有年味了。
這會兒見着這些琳琅滿目的商品,穆菱心中興奮至極。
“我們買一點兒這個好麼?”
逛到一處年貨攤子前面,穆菱指着上面擺着的大棗花生之類的東西。這都是招待客人要吃的小零嘴兒,那時候總是要在客廳的果盤裡面放一點兒,只叫來的客人睡意吃。
樑初卻只當她是饞了,便也未說多話。
於是這一趟逛下來,身後跟着的兩個侍衛倒是提了大包小包的東西。
街市自然是熱鬧,而今日還有一處熱鬧所在,便是將軍府了。
惘煙到得低調,卻也是將樑初的話帶到了。且她懷中的是當今聖上唯一的公主,誰又敢怠慢?
阮凡趕忙吩咐人帶惘煙去後院的休息,這纔開始繼續忙起來。
到得正午不到,喜轎便從將軍府出發,去驛站將新娘子接了回來。
新人剛進得門,便聽門房高唱:“皇后娘娘駕到——”
再等了許久,卻是也沒聽見皇上駕到的字眼。衆位賓客雖然心中奇怪,卻也沒人敢多說半句。
阮凡懵了一懵,便立時將皇后迎了進來。
蘇念如見着衆位賓客的神色便覺着有些不對勁,待進去掃了一圈,並未看到樑初和穆菱時,心中便越發的覺着奇怪了。
“怎麼?皇上和貴妃竟是還未到?”
這話聽着,倒是有幾分責怪的意思。
然則她是皇后,便是如何說其他人也不敢聲張什麼,只阮凡拱手如實道:“想來皇上喝貴妃路上有事耽擱了,皇后娘娘到來,臣也覺着榮幸之至。”
蘇念如睨了阮凡一眼,冷哼一聲:“皇上和貴妃可是一早便出宮了,如今說不得是遇上什麼事兒了吧。本宮看着吉時也要到了,今日是將軍大喜的日子,卻是快些叫證婚人出來,將這禮節全了罷!”
阮凡面色一僵,也不知皇后是故意還是無意的。
“這……皇后娘娘有所不知,臣感念貴妃娘娘指派得這好姻緣,便請了貴妃娘娘做這證婚人……”
如今的情形,貴妃卻是還未到將軍府,這婚又如何證得下去?
蘇念如輕輕勾起脣角:“想來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到了,本宮便先替貴妃將這證婚的禮節走了罷!”
說罷蘇念如便站了起來,往大堂正中央走去。
阮凡無父無母,上頭自然是要坐君王和王后。只是今日的證婚人是貴妃,衆人也都明白恐怕今日貴妃要壓了皇后一頭了,卻是沒想到皇后自個兒坐了上去!
“這……”
阮凡呆了,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
這可如何是好!
對方是皇后,他是萬萬不敢動粗的。然則若是順了皇后的意,往後皇上知曉了不削了他纔怪!
“怎麼?本宮卻是不夠資格做這證婚人麼?”
蘇念如見阮凡遲遲未有動靜,便眸光一厲的掃過去,眼中的不悅和陰狠顯而易見。
阮凡知曉這其中利害,左右這也只是貴妃和皇后之間的鬥法而已。他事後好好解釋,想必也不會出大問題。
思及此,阮凡便衝蘇念如做了一揖,這便算是同意了。
蘇念如眼中閃過一抹得意,端坐在上首,示意禮官和喜婆開始大婚事宜。
隨着一聲‘禮成——’衆人都算是鬆了一口氣。
“皇后娘娘,您此番辛苦。臣後院安排了歇息的房間,還請您移駕歇息片刻。”阮凡再度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