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張家嫡子一陣尖叫,那欠條上面便留下了一個鮮紅的手指印。
穆菱看了看覺着很滿意,接着道:“自己的名字自己寫吧!” wWW● ttkan● ¢ O
其實這欠條只要這個手指印便已經開始生效了,便是這人賴着非不寫那也沒事兒了,左右穆菱要的也不過是一個形式,具體的事兒到時候還能去沈清翎那裡頒扯頒扯。
說不定這一遭,還能將仁德太后的算盤給打消掉。
簡直是一舉多得。
張家嫡子最終還是沒有寫自己的名字,這手印是被強迫按上的,名字卻是再不能自己主動寫上去了。
但穆菱也不是很在乎他寫不寫,於是只是叫人盯着他,靜靜的等着人來。
大約過了小半個時辰,外面便響起了拍門的聲音。
張家嫡子神色一喜,穆菱面無表情的掃了他一眼,揮手叫人將門全數打開。
外面站着更多的家丁打手,一個個訓練有素的模樣,領頭的是一個五十上下精神奕奕的老頭子,此時臉色陰沉的盯着店子裡面。
在見到被幾個打手看着的人時,面色越發的陰沉了幾分,隨後才緩步走了進來。
這個人走得有些慢,卻是很端正規矩,或者說是古板。渾身上下散發着一股子的戾氣,但卻是被面上故作嚴肅的神情也帶歪了。
這個老頭想要表現得自己滿身嚴肅的正氣,卻不巧腹中的氣質哪裡是想如何表現就如何表現的?
就穆菱這一眼看去,便能看透他外面的殼子,探索到他的本性。
“爹!救我!”
張家嫡子一見這老頭出現,便扯起嗓子大聲求救。
老頭瞪了自己兒子一眼,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斥責道:“胡鬧!”
然而這語氣中,卻是沒多少誠意。
穆菱就站在一邊靜靜的看着他演戲,等這兩父子演夠了,她纔給一旁的打手使了一個眼色,打手遞上了一張欠條。
“如何賠償你兒子都寫好了,如今既然你來了,便按照這上頭的來賠償吧!”
穆菱的聲音淡淡,卻是不容拒絕的語氣。
張老頭這才轉身看向穆菱,心中暗暗詫異。
這女子生得絕美,眉目間卻是一股子的凜然氣勢,猶如空谷幽蘭,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且他身旁站着的男人看似溫柔寵溺不理會旁的事兒,一身凌厲氣勢卻是不可小覷,他敢肯定,若是有人敢對這女子有半分不利,這男人一定會第一時間出手護着女子的周全。
這兩個人他沒見過,卻是略有耳聞。
當今皇上還是五皇子的時候,從海邊帶回來的兩位神使。
張老頭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看向穆菱,頗有禮貌的道:“是犬子魯莽,給夫人的店子挺麻煩了。”
“嗯,是挺麻煩的。”穆菱一點也不謙虛的認了。
饒是八面玲瓏的張老頭,想必也是沒有被人這樣堵過話頭的,頓時面色僵了一僵,才又道:“老夫看夫人這店子是賣些糖食糕點的,最多不過一兩萬兩銀子便能全數盤了下來,怎麼這欠條上竟是寫了萬兩黃金之多?”
張老頭緩緩說着,雖然是詢問商量的話,語氣卻是帶着些威脅。
他們張家雖然早已不是以前還在航海司時候那般權勢的家族,但是仁德太后畢竟還在後宮中好好的待着呢,若是真出了點麻煩仁德太后還能不聲不響的不成?
是以要訛詐張家,須得好好掂量掂量自己才行。
穆菱用看白癡的眼光看了他一眼,而後嫌棄又耐心的道:“賠償的條目全數都寫在欠條上了,一切都一清二楚。這萬兩黃金不過是看在你張家的面子上給的優惠價格罷了,你若要是我認真給你算起來,只怕還不止這麼多?”
還不止這麼多?
“那是個什麼算法?老夫願聞其詳。”張老頭拱手。
穆菱勾起一抹冷笑,那她就好好算算!
“這紙上寫着的不過是些既定的東西,還有一樣東西叫招牌和機會成本。首先令公子在店子裡面鬧了這麼一下午了,趕走了多少顧客造成了多少損失?這被趕走的顧客定然覺着不滿意,在小店的消費體驗不好,說不定出去還得跟親朋好友吐槽吐槽,無形中便抹黑了我店子招牌的名聲,這一個招牌可比萬兩黃金還要值錢的,張老爺子,您說是不是?”
穆菱慢條斯理的點出來,偏生面上還帶着笑意,但說出來的話卻叫人張口結舌。
張老頭的嘴巴張了張,最終面色一陣青一陣白的變幻了一陣,這纔再度道:“那麼夫人的意思是這些非要賠償不可了?”
“東西都是令公子畫押了的,便是張家被貶爲白丁了,想必家底還是有的,這萬兩黃金也算不得什麼,若是張家此番真要拿不出來耍賴不給了,我便差人將這欠條給拓印幾百幾千份,大街小巷都發一發,叫安皇城的人都知曉知曉。”
見張老頭的面色越發不好了,穆菱反而是心情舒暢了起來:“哦對了,黃金我還是依舊要的。一下子拿不完我便隔三差五派人去府上搬點東西,隨意典當典當了抵債吧!”
這法子甚好,卻也很是賴皮。
不過對付賴皮的人,也就要這樣的法子才能製得住。
張老頭面上的紳士終於是維持不住了,麪皮跳了幾跳,眼中顯現出怒色來:“夫人可知老夫是個什麼身份?若是這件事鬧大了,只怕夫人這裡也輕易收不得手腳了!”
“那不若你鬧大試一試?”穆菱絲毫不爲所動。
威脅她?簡直是天真!
軟得不行、硬的也不管用,張老頭頓時便拉下了臉來:“老夫願意賠償這店子裡面損壞的東西,只是夫人這樣獅子大開口,老夫便是告到太后那裡請她主持公道,也不會應允這樣的欺辱!”
“那隨便你咯,你不如現在就去告。”穆菱瞥他一眼。
這張家老的小的都是這樣無趣,除了仗着仁德太后去威脅一威脅別人,似乎也沒有什麼其他的本事了。
也不知這樣的家族,是如何管好航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