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剛亮,樑言就火速趕往了皇宮。
樑言進了木樨園,卻發現慕青也在這兒。
慕青守着穆菱,黯然神傷,獨自落淚,嚶嚶哭泣。
樑言心裡倒是有了一絲愧疚,無論是上次還是這次,都是瞞着慕青進行的。
而慕青又是個性情中人,爲了穆菱而傷心落淚,這一點,倒是樑言和穆菱虧欠她了。
樑言走了上去,拍了拍慕青的肩膀。
“怎麼一大早就來了?”
“我睡不着,一旦睡下,我就會夢到穆菱的模樣,那樣堅韌的一個女子,在夢裡無助的向我求救,我卻在夢中看着她越走越遠,無能無力……”
慕青原本已經停止哭泣,說着說着不自覺的,淚,又已經流滿了面頰。
樑言心裡的內疚與苦澀更加濃重了。
他不敢直視慕青的眼睛,心裡對慕青的心疼愈放愈大,卻也只能默默地說一句抱歉。
樑言猶豫着,最終還是手扶上慕青的肩膀,輕輕的拍着,以表安慰。
慕青揚起面頰,任憑淚水肆無忌憚的流,道:“皇兄,你說,穆菱這麼好的姑娘,一定會在天堂的對不對?”
樑言看着慕青真摯的眼神,不自覺的想要躲閃,怎麼能在天堂呢?他要她活着,他要她不能死!
“會的吧!”樑言眼睛彎起,給了慕青一個溫暖的笑容。
樑言的手也擡起,揉了揉慕青的腦袋,卻在放下手的時候,有意無意的觸碰到了穆棱的手腕。
穆菱的手本來安然的放在牀板上,卻讓樑言這一觸碰,耷拉了下來,在空中搖搖晃晃。
樑言裝作很是驚愕的樣子,久久回不過神來。
“怎麼了,皇兄?”
慕青擔心的問道。
樑言面對慕青真摯的關心,卻只能在心底默默的道歉,對不起,皇妹,皇兄又要再次利用你了。
“穆菱……穆菱……”樑言支支吾吾。
“皇兄,你真是不小心,穆菱的手都被你碰下來了呢!”
慕青嗔怪着,一邊拿起穆菱的手,準備給她放好。
慕青卻也在一瞬間驚愕,愣住。
“穆菱!”
慕青疾聲高呼,隨即,臉上被驚喜的表情覆蓋。
“皇兄,你快點來!你快過來!”
慕青抓着穆菱的手,遞到樑言的手腕裡,把什麼男女授受不親都給撇到了腦後。
“皇兄,你快點摸!穆菱沒有死!她的手還是微熱的!對不對?”
慕青急切的看着樑言,等待着她的回答,眼中中光芒閃爍,灼灼其華。
她在驚喜,在狂喜,同時又在害怕。她害怕只是自己的錯覺,空歡喜一場,所以,迫不及待的要樑言給她驗證。
“是熱的!”樑言的眼睛中也迸發出光芒,比天邊的那一輪紅日還要耀眼。
樑言說着,又把手探到了穆菱的鼻下,確實,和暗衛所說的一樣,斷斷續續的呼吸。
樑言表面裝作狂喜,心裡卻在暗暗刺痛。
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太過疏忽,怎麼會讓你給人下了藥?怎麼能沒有發現這些?
樑言眸中透着一絲不可察覺的悲傷,若果這裡沒人,他也許會狠狠地扇自己一巴掌,來解氣。
“皇妹,有呼吸!”樑言一聲驚呼,慕青也拍了拍胸口,一口提着的氣終於可以放了下來。
“只不過,斷斷續續,很是微弱。”
樑言臉上的驚喜只是一閃而過,隨即被一抹憂鬱替代。
“我馬上去找太醫!”慕青抹乾眼淚,麻溜的站起來,化作一道飛煙,朝着大門就衝了出去。
慕青走後,樑言很想在這靜靜的看着穆菱,陪伴着她,然後等太醫來,能第一個從太醫口中瞭解穆菱的狀況。
可是,他不能,他還有任務。
樑言定了定心神,收起眼中的情緒,邁開大步,朝着翊坤殿走了過去。
片刻,慕青帶着一名太醫前來,而此時,樑言也帶着樑初過來了。
“太醫,如何?”樑初詢問道。
“回皇上,穆姑娘的情況不太好。穆姑娘身中了一種奇毒,但恕老臣愚笨,老臣並不能看出這是什麼毒來,還需給老臣一些時間,讓老臣細細研究。”
這太醫是太醫院的院正,也是太醫院醫術最好的人。
樑初聽着太醫的回答點了點頭,如此,還好。
“那穆菱的身體現在如何?”樑言不等樑初說話,急切的問道。
“這個,穆姑娘的的身體狀況不是太好。”太醫說着,捋着鬍子,一臉憂愁的模樣。
連慕青看着都暗自着急,“張太醫!別再這磨磨蹭蹭,有什麼話就趕緊的說!”
慕青一臉的不耐煩,如果再讓她多聽一句沒用的廢話,恐怕她會抑制不住,先暴打這太醫一頓。
看着慕青臉上兇光畢露,張太醫明顯的抖了抖身子,回答道:“穆姑娘的生機很弱,只怕是過不過十天。在這十天之內,必須得給穆姑娘解毒!”
“什麼?十天!那你還不趕緊的給我解!”慕青大吼道。
樑言看向慕青,眸子裡多了一絲感激。
張太醫看看樑初的臉色,見沒什麼異樣,趕緊的應答着。
慕青讓身邊的丫鬟把太醫院所有的太醫都叫來,美名其曰,要讓諸位太醫宮共同探討探討,一起解決穆菱所中的奇毒。
所有的太醫緊鑼密鼓的開始籌辦起來,一樣一樣的試藥,一樣一樣的配藥。
……
這事情發生的緊急,德妃此時還在夢鄉安睡,沒想到事情卻完全脫離了她的掌控。
待她接到下人的通報,一骨碌從牀上起身,都來不及給皇后請安,穿戴好,便朝着木樨園走來。
更令德妃沒想到的是,僅僅一牆之隔,她竟然被擋在了門外,無法進去。
任憑她舌綻蓮花,說的天花亂墜,此時木樨園外的侍衛就是不讓她進去。
無果,德妃只能在木樨園外等着,悶着一口氣,竟然讓她吃閉門羹!
良久,樑初一行人終於從房門內走了出來。
“拜見皇上!”
德妃給樑初行了禮以後,迫不及待的打探着情況。
“皇上,我聽奴才說,一大早,穆姑娘這邊就叫了太醫來,不知是發生什麼事了?”
德妃暗自打量着樑初,看樑初的臉上有沒有異樣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