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謀一下子變得更加可疑起來,如果是別人倒也罷了,然而神婆同學既然現身,事情就很值得玩味了。
……好吧,其實也沒什麼可玩味的,神婆神出鬼沒,做事沒頭沒尾,除了預言一向精準,別無所長,何況這人還極愛開玩笑,玩笑話和預言混着說,令人難辨真僞,偶爾還會提出半點建設性也沒有的建議來以混淆視聽,簡直是喪盡天良。
然而事實求是說,自與神婆相識,無論這傢伙表現得有多不靠譜,至少從來沒害過我,既然她將這戒指輾轉交到我手上……或許有她的用意?
……算了吧,無論怎麼想,也實在讓人很難對神婆有任何過高的期待,然而神婆居然與納格蘭浮空島有聯繫,這可是大大出乎人的意料之外。
如果說這傢伙一直在島上的話,她究竟是怎麼連接到母星網絡上的?至少幾年前我還上大學的時候,團隊剋星西伯利亞的在線時間可也是一段佳話,人稱網遊界最敬業的滅團者,極大的延長了網遊壽命及玩家遊戲時間,被譽爲遊戲公司派來的金牌臥底。
這種人,無論如何不可能身處新界,否則單是網費便足以令人傾家蕩產,如今學園都市的建立已經大大縮短了兩個世界的距離,然而通信成本依然居高不下,在學園都市建立之前,兩個世界幾乎是隔絕狀態,更不必說連網玩遊戲。
或者說她也是最近趁着學園都市開放,才跑來新界?可我總覺得事情未必如此簡單,或許會有更大的陰謀在其中醞釀,尤其這次她居然以實體形象出現,直接顛覆了我過去對她可能是漂浮在網絡的一縷幽魂的猜測。當然也可能是她找人冒認……可惜神婆這人實在沒法用常理揣度,我想了一會兒,完全不得要領,只得作罷。
浮空島,浮空島……這地方究竟已經集結了多少線索了?連西伯利亞都跑來摻一腳,好吧,待這裡事情結了,我立刻就找御阪帶我去浮空島。
不過眼下,看了看那個在沙發上做着滿心期待狀的大祭司老爺爺……還是得先把眼下的事情處理完畢再說吧。
“那麼,兩位確定自己和納格蘭浮空島沒有什麼關聯?”
大祭司提問的語氣,此時已經帶上深深的疑惑,眉毛也緊緊皺成一團,深邃如同乳溝。
……如果說我和浮空島沒有瓜葛,連我自己也不會相信,可是眼下的事情就是如此,雖然所有線索都指向浮空島,偏偏我本人對此還真就是一無所知,又有什麼辦法?
所以面對大祭司的提問,也唯有搖頭以對。
見我如此反應,大祭司也無可奈何,手掌在下巴上摩挲良久,終於輕輕點了頭:“或許的確是存在什麼誤會,既然如此,那就打擾了。”
老頭子也不囉嗦,眼見無法從我倆這邊得到什麼消息,立即便起身告辭,那身形顫顫巍巍,如同隨時可能倒斃半路的垂死老頭,然而我相信就算沙塔斯城裡九成九的人都倒斃掉了,他依然還活着。
嘖,被這麼一尊大仙惦記,懷疑上,可不是什麼好事,我轉頭看了看風吟,也是一臉凝重。
大祭司雖然生性厚道,以剛纔幾句對話來看,性格中有幾分天然味道——可惜其真身乃是肌肉猛男,而非巨乳萌妹,白白浪費天賦——但他畢竟是活了幾百年的絕世高手,方纔直接面對他的提問,一股無形的壓力撲面而來,雖然那老頭的確刻意收斂了幾分,依然讓人感覺有些呼吸沉重。
記得御阪美琴曾經評價這位大祭司,水準比起禁書目錄稍遜,與她本人相差彷彿,現在看來真是無恥之極——直覺來看,如今的御阪哪怕火力全開,對照着這垂死老頭,也要遜色一籌。
用專業術語表示,那大概就是BT畢業和SW畢業的差距。
良久,風吟呼了口氣,問:“你說,那個老頭,會不會……”
然而話沒說完,只聽門外一陣驚呼聲,禮拜聲交疊而起,一個緩慢而蹣跚的步伐聲夾雜其中,漸漸靠近房門。
房門吱呀一聲開了,露出大祭司那張略微尷尬的老臉。
“不好意思,忘了還有件事要說。”
老爺子似是不想浪費時間,也不顧我倆的驚詫,自顧自地從懷裡取出一個小本子,翻開,照着其中一頁念道:“競技場的人拜託我給你們帶個話,好處撈得差不多就收手吧,個人戰的獎品價值已經不菲,就別再打團體賽那點殘渣的主意了,否則單單是賭盤上的損失競技場便承受不起。唔,以上內容希望能以較爲委婉的語氣說明,以免引起嘲笑。”
合上本子,大祭司說道:“原文基本上就是這樣,我已經轉述完畢,告辭。”
而後,又顫顫巍巍而去,留下我和風吟面面相覷。
良久,我問風吟:“還打不打?”
“你是說打團體賽,還是打大祭司的臉?雖然人家說的漫不經心,可畢竟是沙塔斯的NO。1,金口玉言,說一不二,你是想挑釁?”
小風你這就不懂了,既然是金口玉言,又何必說得漫不經心?裝作若無其事?顯然是真的就漫不經心,若無其事,說不定咱倆之後是否退出退提賽,他老人家根本就不關心,事實上,如果不是我和浮空島之間的關係,他都未必會專程跑來和你我說話。
“這麼分析,似乎也有些道理,那麼……”
嘖,當然是打,把御阪那鳥人的傲氣打爛掉之後,再說其他的事。
“你跟御阪到底有多深的仇怨啊……”
還不是你挑起來的!?
無論如何,參加團體賽的決定就此拍板,至於是否會得罪大祭司,那根本就不在我的考量之內,眼下煩心事兒夠多了,我還真不在乎那老頭子的壓力。
何況換個角度講,大祭司難道又會爲了區區一個競技場來與我爲難麼?
那番手持小本子,照稿讀的姿態,潛臺詞就是,你們隨便玩,我不干涉。
不是麼?
瞧咱這情商,的確就是高的離譜~————三天後,團體賽正式開打,我和風吟到底也沒有找到信得過的第三人,因爲兩人名聲顯赫,又不合適一人分飾兩角,於是便從御阪商社的店鋪裡找來一隻寵物折耳貓,在它的奮力掙扎下,給它套上一套鐵皮鎧甲,爪子上則佩戴金屬勾刃,全副武裝,起名叫做作絕世高手貓騎士,作爲第三人加入了隊伍之中。
當然,規則上遇到的阻礙也不小,關於寵物貓是否可以作爲單獨參賽選手加入團體賽,在規則中寫得不清不楚,不過這種事情,我和風吟都是行家,三千大道中,風吟修得大辯論術,曾於大學主持參加過多次辯論大賽,而我則精通大扯淡術,最擅長亂中取勝,最終我和風吟宣稱:如果說,狗是人類的朋友,那麼在生物鏈上明顯更優一層的貓科動物,自然該是人類的上司,這位絕世高手貓騎士就是我們團隊的隊長了,你們誰敢對我們兩個個人賽亞軍季軍的隊長不敬!?
當時我們的貓隊長也張牙舞爪,喵喵亂叫,甚是霸氣,非常給力,嚇唬得負責註冊參賽隊員的工作人員臉色一陣黑一陣紫,宛如爛瘡。最後他提出,要我們的貓隊長單獨戰勝一個傀儡武士以證明基本作戰能力,看着那身高三米開外的金屬傀儡,貓隊長非常霸氣地大吼一聲喵,轉身就要跑。
還好咱早有準備,從蛆爺的蛇眼戒指裡,有用的技能雖然沒學到多少,恰好有一個支配動物,我立刻調動精神力,注入貓騎士的腦中,代替我們的隊長大人進行戰鬥。
以我的戰鬥意識來駕馭貓騎士的身軀,自然是輕而易舉,而那個三米多高的金屬傀儡雖然力大無窮,但反應遲緩,其實只是傀儡武士中較爲低端的一種,戰鬥力大概只比一般的人類戰士(不佩戴熱武器)略高。我家的貓隊長並非不能取勝。
之後,我操縱貓騎士,左突右蹦,輕易躲閃着傀儡武士的巨劍攻擊,老實說我覺得召喚這種傀儡出來的人真是腦殘了,別說以我超人的反應能力來駕馭,就算是貓騎士本人吧,也不會被這種聲勢駭人,速度遲緩的攻擊命中啊。
而幾回合之後,我讓貓騎士順着傀儡垂下的手臂一路上竄,直接蹦到了它的額心處,兩隻毛茸茸的爪子,同時翻出指甲,指甲上套着金屬勾刃,猛然勾進傀儡的額心寶石中,那金屬勾刃是我在御阪商社的店鋪裡,順手買到的高級貨,鋒利無比,頓時撕裂金屬,挖入寶石槽,唯一用力,便將那枚核心寶石給起了出來!
沒了寶石,傀儡仰天便倒,巨大的身軀砸在地上,好一陣地動山搖,貓騎士大人則牢牢佔據在它頭頂,一副獨孤求敗的王者霸道之姿,那在灰塵中閃亮奪目的貓眼中,則撒發出無窮無盡的王霸之氣。
辦事員自然是被嚇得不輕,急忙將貓騎士的大名畢恭畢敬地註冊進去。
而後,我和風吟便在貓騎士大人的帶領下,開始了這場鬧劇般的團體賽!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