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親點
原本沈如意是撞了下頭正好找到藉口假裝失憶,也省得被人瞧出端倪,找個藉口就把她當瘋婆子扔冷宮去。結果好死不死就被正管她們這些低位妃嬪的禮教司儀許景給堵住,這樣一來,她再撒謊就解釋不了爲何徑自找到雙生姐妹花這裡,而不是招呼就近的宮人稟告此事。
這小小的意外,直接導致的就是她成天抓着姐妹花普及相關各種知識。
姐妹花相當盡職盡責,不論在什麼場合,見什麼人,至少有一個人是跟在她身邊的。
新進宮的這些秀女住在一個地方一個月,什麼人是個什麼死德性再清楚不過,姜湄顏值最高,皮膚白的整個人都像個自行發光體,看着就讓人賞心悅目,但……真的只能讓人賞看。
一張嘴就破壞整個美感,總讓人覺得和此人不在同一頻率的感覺,自說自話,你說天,她說我衣服漂亮吧,你說地,她又扯上首飾太少不好搭配衣裳,好麼,你和她談首飾衣裳,她又轉別的頻率,說起小時候過年的時候她娘只給她一套詩經,叫她要注重自身修養,不要貪慕虛榮。
一場聲勢浩大的選秀就留下了二十多人,每階段都有不同的小團體,但無一例外的是姜湄永遠是被孤立的那一個。
孤立有孤立的好,沒有口角,至少這外表騙了不少人,這是許多秀女認爲姜湄之所以留到最後公認最靠譜的理由。
但忽然有一天,鄉村姐妹花和姜湄居然膩到了一塊兒,同進同出,這種舉動刺傷了衆秀女,深深地感覺受到了背叛。連帶着集體排擠起三個人,冷嘲熱諷好不歡樂。
程氏姐妹卻是無可奈何。
畢竟當時姜湄沒有出賣她們,否則禮教司儀一向嚴苛,指不定會罰她們什麼,直接捲鋪蓋滾回家自然好,但若向上稟告降了她們的位份,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
至少傳奇的淑妃就曾被皇帝一怒之下擼成了不文一名的宮女。可見不是沒有前車可鑑的。
好在這陣子相處下來。撞壞了腦袋後的姜湄其他方面無論言談舉止,還是日常相處進退有度,舉止文雅。再正常不過。除了魔障似的想要見皇帝——
“皇上不是我們能肖想的,若要我們侍寢皇后自然有安排,你清醒清醒吧。”程蘋冷靜地勸。
“皇上世間第一癡情人,始終無情忘情淑妃娘娘。就是現在真讓你見着皇上。皇上也不會多看一眼的。”程桃動情地勸。
“你再這樣,都要成爲全宮的笑柄了。快別作了。”姐妹花異口同聲。
聽說皇帝去了御花園,姜湄這邊顛顛就跑去了,結果繞了一圈人家早走了;聽說皇帝去太后宮裡請安就堵宮道,結果皇帝吃壞肚子。在長樂宮修養哪裡也不去;在皇帝一切可能出現的過道閃現,結果不是時間錯過,就是消息出了錯。沈如意也是服了以前她笑看的那些妃嬪怎麼就一堵皇帝一個準,到了她這兒各種不靠譜。
後來更到靠近月華門的位置去放註生娘娘的風箏。期望皇帝沒事兒望天的時候,或者哪個嘴欠的太監告訴皇帝,只希望皇帝能記着她撒謊自己是註生娘娘身邊的侍女,能想起她來。
放了一上午,手好懸沒酸折了,毫無效果不說,當天下午守門侍衛長就向內務府反應,內務府責成禮教司儀處理,只是宮規沒哪條不許人到宮道上放風箏,這根本是約定俗成的,沈如意鑽了這麼個空子,被好一頓訓,並勒令不許再到那裡去放風箏,否則便上稟宮正司,當擾亂宮中正常秩序處理,輕則禁足,重則再行上報請皇后定奪降位還是怎樣。
這事一傳出去闔宮上下幾乎沒笑破了肚皮,都當她是個傻缺二百五,想睡皇帝想瘋了。
姐妹花跟着也吃了不少掛落,因着沈如意這幾次瘋狂的舉動,有人特意給她們取了個渾名:癲狂三花……
姐妹花憋屈啊,她們安份守己,再中規中矩不過,生生被扣個瘋婆子的外號,開始苦口婆心勸沈如意看開,就怕這貨萬一真瘋了,被關進冷宮,她們也因這名號一同當瘋子都關進去。
沈如意都被自己這種堅持不懈,無視衆人有色眼光勇往直前的正能量給感動哭了。
所有她能想到的辦法,她都試了,都快集成見皇帝的一百種方法出書成冊了,但是都沒效果,她也是無奈只能望天。
膚白胸大美顏,如果說錢氏玲瓏有致,花容月貌,這個姜湄簡直就堪爲錢氏的完美進階版。膚如凝脂,摸起來就像頂級的綢緞滑不溜手,沈如意沒事兒的時候自己摸摸,都愛不釋手。
這麼個難得的佳人,皇帝指不定多滿意,結果就生生卡到了月華門,皇帝不進來,她又出不去。
不過,沈如意急,還有比她更急的。
劉太后急出了滿出了滿嘴的火泡。
淑妃死後皇帝除了節慶極少進後宮,成天泡在豹房裡,不是和虎豹打架,就是一改在長樂宮處理政事的習慣,平日和大臣議政也移到了豹房。那裡說是關有珍禽異獸,其實是個大的宮殿羣,日常生活娛樂也好,還是單闢一個殿來處理政事再簡單不過。
豹房在整個太液池的西邊,既與後宮保持一個整體,卻也可以獨立成殿,直通宮外護城河,穿過幾條小道就是京城。
或許就是這樣,風言風語漸漸就起來了,有說皇帝去花街柳巷玩耍的,也有說皇帝私搶民間良家女子的,更有甚者還有人有鼻子有眼兒地說皇帝得了某些見不得人的病,去找江湖郎中醫治。
凡此種種,傳到劉太后耳朵裡,整個京師也就傳的差不多人盡皆知了。
劉太后再想不到自家死鬼相公那麼靠譜的一個人,生下來這麼個貨,油鹽不盡,怎麼說怎麼勸都當她放屁。以前她還能安慰自己皇帝傷心淑妃的死,無心後宮,可這消息傳的滿天飛,丟的可不只是皇帝一個人的臉,整個皇家臉面都丟光了。
當下一拍桌案,叫人去將皇帝給請來仁壽宮。
“再有,把那些個新進宮的秀女,挑幾個出挑的出來,給她們好好拾掇拾掇,明天來仁壽宮來賞花!”劉太后怒髮衝冠,她可不管那些個流言幾分真幾分假,皇帝既然做在了那個位子上,他就有義務平息流言,做出一些姿態來,爲皇家正名。
“哀家記得,新晉的秀女有個叫什麼湄的,叫上她。”
劉太后之後許久都無比後悔自己多餘的這一嘴,可在當時,她只記得對這人的印象就是——
好美,好白。
也可能選秀女的時候正是靠近午時,陽光下那姑娘亭亭玉立,耀眼的讓人睜不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