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憶先是愣了一下,然後便玩起脣角,會心一笑,握住她的手,輕聲道:“瀟兒也早,餓了吧?”
她點點頭,撇嘴撒嬌道:“肚子都餓癟了,但是我想先見見宸叔,然後我們師徒三人再一起吃飯行嗎?”
雲憶對嶽瀟瀟這個“宸叔”的稱呼明顯不適應,直到聽了半句才明白了她的意思,師徒三人嗎?師父聽了會很高興吧。
“好,我現在就去叫他,然後我們一起吃飯。”
見雲憶起身要走,嶽瀟瀟一把拉住了他,滿眼愧疚:“哥,對不起,讓你爲我擔心了。”
“擔心算得了什麼,我沒保護好你,我不是個好哥哥。”雲憶眼底涌出深深的自責。
“不,哥,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我到現在才知道自己有多幸運,我想對你說聲謝謝,希望現在還不晚。”
“傻瀟兒,什麼謝不謝的,你這輩子都是我最寶貝的,妹妹,不要胡思亂想了。”
她很認真的點點頭,目送雲憶離開,哥,我必須謝謝你,謝謝你等我這麼多年,守了我這麼多年,如果沒有你陪着我,我也許根本熬不到今天。
玄宸進來的時候,嶽瀟瀟正在擺弄白玉錦盒裡的木簪子,一根一根仔仔細細的看,愛不釋手的摸,好像那錦盒裡放的不是木簪而是天下無雙的稀世珍寶。
“宸叔你來了,過來坐。”嶽瀟瀟莞爾一笑,好似三月春風,又如山澗清泉。
“嗯,我還是喜歡丫頭笑起來的模樣,美,很美!”
嶽瀟瀟直視坐在牀邊的玄宸,淡淡的問道:“你們之間一直有聯繫嗎?”
玄宸稍一思量,便猜到她中的“他”。是指趙言成,於是搖搖頭,用同樣的口吻答道:“沒有,這次下山的時候他才找上我的。”
“十幾年不見,你爲什麼信他?”
“因爲你手裡的那盒東西。”
聞聽此言,嶽瀟瀟忍不住又低下頭,看了看白玉盒裡靜靜躺着的十五根木簪子,他每天都帶在身邊嗎?
“宸叔,既然你相信他,那爲什麼不告訴我?”
玄宸撇撇嘴,有些無奈道:“因爲那小子說要自己告訴你,還威脅我不許說。否則就要追究我當年劫持太子的犯上之罪,我怕死,所以就只好答應了。”
“呵呵,你怕死?怕死還敢擄走一個太子一個公主?說破天都沒人信。”嶽瀟瀟見玄宸又是那副痞子模樣,不禁笑了起來,心裡舒服了好多。
“我那叫受人之託,忠人之事!怎麼能用‘擄’這個字?。應該是‘救’好不好?”玄宸一看她恢復了往日的口氣,就又忍不住要和她爭辯,似乎只有這樣纔是正常的。
“好了!這次算你贏,玄叔,他去哪兒了?回,兆都了嗎?”
“我不知道他去哪兒了,但是我肯定他沒回兆都,你不要想太多,他很快就回來了。”
“你也不知道?他就走得那麼急都來不及交代一聲?”嶽瀟瀟聽了很失望,如果連玄宸都不知道他的行蹤,別人就更沒有可能了。
“他有交代呀!交代我要把你調養的白白胖胖,少一斤肉就要跟我算舊賬,你說說這小子是不是很過分,我好歹也你半個師傅,他怎麼也要看看你的面子不是。”
見玄宸把葉褚誠說的好像自己女婿一樣,嶽瀟瀟就有點哭笑不得,不知道該怎麼接話,無論怎麼說,都有默認的嫌疑。
“嘖嘖,還沒過門呢,就這麼護着他了,連我說兩句都不
行。看看這氣得臉都紅了,好了好了,算我多嘴,以後再也不當着你的面說他不是了。”
玄宸一邊搖頭一邊說道,大有意猶未盡的感覺,很想把那句“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說出來,可又怕嶽瀟瀟不高興。
“我不說話你也能找茬是吧!我臉哪有紅?明明就是你無中生有,你看我身子弱,好欺負是不是?別以爲你是我哥的師父你就了不起,一會兒我就讓我哥抄你魷魚!”
玄宸一挑眉不明白的問道:“炒什麼魚?雲憶那小子也會做菜了?”
“懶得理你!簡直是對牛彈琴!”
“好呀!敢罵我是牛了?你也不想想沒有我這頭牛,你每天都吃什麼穿什麼?”
“你眼裡除了錢還有沒有別的?你也不嫌俗!”
兩個人一直吵到雲憶進來才停止,然後就和和氣氣的吃了早飯。本來大家都以爲嶽瀟瀟心情好了,調養幾日就會恢復健康,可是誰也沒有料到,幾日下來她身體不但沒有好轉,反而越發的虛弱了。
不但走不了多一會兒就氣喘吁吁,而且精神頭也遠不如從前,每日睡覺的時間越來越長,醒着的時間越來越短,似乎不知何時便會在睡夢中離去。
雲憶每天急得團團轉,可是無論是宮裡的御醫還是玄宸都看不出病因所在,因爲除了以上的症狀之外,嶽瀟瀟似乎比以前更美了,美得足以用驚心動魄來形容。
肌膚柔嫩欲滴,脣瓣嬌豔誘人,時不時還會有兩朵緋雲爬上玉頰,忽略掉那雙神采略顯黯淡的眸子,現在的嶽瀟瀟就如同一朵怒發的牡丹,華貴、奪目、迷人。
她彷彿擔心花期一過,自己就會衰敗,所以不遺餘力的釋放出身體裡所有的能量和光彩,妄圖留下永恆的美麗,讓每一個見過她的人都終生難忘。
而且,一條金紅色的線她的肚臍生出,開始只是一個金紅色的點,而後漸漸延伸成一條線,一路向上伸展,如今已經有兩寸多長了。
這條線在她的腹部的肌膚下若隱若現,時而明顯,時而模糊,但卻有越來越清晰的趨勢,而且經常會發出淡淡的金紅色光芒,好似要從肌膚中躍出一般詭異。
這件事,除了嶽瀟瀟以外,沒有人知道,她沒告訴任何人,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麼,但也明白絕非正常的東西,既然已經命不久矣,就不要在讓他們徒增煩惱了。
嶽瀟瀟安靜的坐在銅鏡前,身後是幫她梳頭的雲憶,同樣的輕柔、同樣的愛惜,不同的是,她那顆心,好像只有葉褚誠碰觸的時候,纔會迸發出令人震撼的潛力,發出令人臉紅的“擂鼓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