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的是墨紅展,道歉的卻是墨紅顏,直到現在,他連句客套話都沒有,分明是沒把這當回事,表面上看,好像是一個紅臉一個白臉,配合默契,但是實際上,卻不然,墨紅顏說話的時候,他臉上的戲謔明顯變成了不屑,甚至是,鄙視。
這兩兄妹的關係絕對不一般。
但是嶽瀟瀟躲在後面也不是那麼回事,墨紅顏一直盯着她,似乎還在等她的說話,於是溫若依就想上前一步,站在玄玉和趙言成的中間,可是剛擡腳,她就發現墨紅顏神色有變,讓她不自覺的邁向了趙言成那邊。
趙言成見了,向她不動聲色的挪了半步,將她護在身側,溫瀟瀟斜了他一眼,怪他多事,再擡頭時,墨紅顏的眼神已經凌厲的如刀似劍,一下接一下的剮着她,令她納悶不已,側頭看了眼玄玉,見他雙眼清明,對墨紅顏毫無雜念……
不是玄玉,難道是趙言成?
“墨武山莊一別,已有半載未見,紅顏有一事不明,耿耿於懷至今,爲何當日不辭而別,暮公子可否如實相告?”墨紅顏的語氣裡滿是哀怨,乍一看還真像個癡情女子。
“墨少莊主未免太過介懷了。”
趙言成眼角眉梢寫滿了不耐煩,語氣中三分不屑和七分冷淡,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落花有意隨流水、流水無情戀落花!
墨紅顏卻對此視而不見,這擺明了就是做給別人看的。
嶽瀟瀟不着痕跡的向後挪,漸漸拉開與趙言成之間的距離,以免墨紅顏因愛生恨遷怒於她,如今看來,墨武山莊專攻暗器製毒,最是陰險狡詐,可謂防不勝防,還是少惹爲妙。
“瀟瀟呀,你怎麼在這兒?快來讓我瞧瞧,今天這裝扮甚是精緻。”
回頭一看是莊主夫人,嶽瀟瀟趕忙藉機溜過去,歡喜的說道:“莊主夫人,您也來了。”
“是呀,我來看看有沒有合適凝兒的人選,喲,這不是武林第一美人墨少莊主嘛!怎麼站在這兒說話呢?玉兒,你是怎麼招待貴客的?還不快帶去見你祖父。”莊主夫人斜了一眼墨紅顏,話是說的客氣,語調卻不同往日隨和。
“紅顏見過莊主夫人,多日不見,您還是如此的年輕,難怪家母經常提及您,說您駐顏有術,還叫我和您多學學呢。”墨紅顏翩翩施禮恭敬的說道。
聽聞此言,莊主夫人美目含笑,寒暄道:“替我謝謝墨夫人的關心,我人老了,怎麼及得上她?行了,不說了,你們遠道而來辛苦了,快隨玉兒去吧。”
見莊主夫人不買賬,墨紅顏也沒辦法,只得跟着玄玉進了龍鳴教場,從頭到尾,墨紅展都一言不發,只是遠遠的看着,臨走時,又深深的看了一眼嶽瀟瀟,讓她很不舒服。
見他們走遠了,嶽瀟瀟就試探性的問道:“莊主夫人與墨夫人是舊識?”
“何止是舊識,我們是手帕之交,爭了一輩子了。”
莊主夫人絲毫沒有避諱地意思,令岳瀟瀟大爲不解,畢竟她是個外人,沒必要如實相告地。
“不用想了,很快就會有人告訴你的,你很聰明,但是你沒有手段又不夠狠辣,所以離她遠一點,她比起她娘來,有過之而無不及,你不是她的對手。”莊主夫人突然拉起了她地手,說完這番別有深意地話,便笑着離開了。
嶽瀟瀟一直認爲她只是位賢妻良母型的美貌女人,卻忘了,她是這武林第一莊在的女主人,如果沒有特別之處,怎麼可能俘獲玄震這種叱吒江湖的豪俠。
趙言成一直都在旁邊,沒有離開,見嶽瀟瀟柳眉微蹙,一副冥思苦想的模樣,就走到她身邊說道:“並非東方嵐深藏不露,而是你在雲渺山不知江湖事,東方嵐是臨國前任首富的獨生女,和墨紅展的娘孟涪陵是金蘭姐妹,兩人年輕時都是臨國數一數二的美人,後來同時遇到了玄震並且一見傾心,結果,你已經看到了,東方嵐如願以償,孟涪陵卻含恨下嫁了墨武山莊,這件事情曾經轟動一時,根本不是秘密,直至今日,兩座山莊敵友難辨的關係也多少與她們有關。”
“東方嵐地父親是前任首富,那現任是誰?”
趙言成說的隱晦,嶽瀟瀟卻聽的明白,這兩個女人之間的關係絕對是差到不能再差了,贏的那個還好,輸的那個肯定會恨一輩子的,但這些畢竟是陳年舊事,她更關心當世之事。
“自然是東方嵐了,否則玄衣山莊豈會如此風光?”
“玄衣山莊是東方嵐做主?她有那麼大的本事?”嶽瀟瀟驚訝不已,真沒想到東方嵐不但是臨國首富,還打理着玄衣山莊。
趙言成笑笑說:“她曾是玄衣山莊的副莊主,而且,孟涪陵的爹是令人聞風喪膽萬蛇谷主,東方嵐敢和她搶男人…”
嶽瀟瀟瞪大了眼睛問道:“夢涪陵的爹那麼厲害,東方嵐是怎麼贏的?她武功很高?”
“東方嵐是富甲出身不會武功,卻有這世上無堅不摧的利器,那就是錢。”
“錢?江湖人不是重情重義嘛,怎麼會爲了身外之物而背信棄義?而且,有些東西是錢買不到的,比如人心。”嶽瀟瀟聽了他那口氣,很是不屑的說。
趙言成聞言,冷笑一聲說道:“你沒聽說過一文錢憋死英雄漢嗎?只要價碼夠高,即使你從他自己手中買不到,也可以從他身邊的人手中買到。”
一個人有骨氣,並不代表他身邊的人都有骨氣,但是溫瀟瀟還是不願相信,一個赫赫有名的毒梟,竟然會敗在錢這個字上,如果他自己知道也不會甘心吧。
“東方嵐買了萬蛇谷主的命?”
“只買了他的雙手和舌頭,她知道用毒之人沒了這些就如同廢物,當然,這也算給孟涪陵一個面子,畢竟給她留了個活着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