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溪嘴角抽搐,她最醜?
難道老鴇真的不覺得自己纔是最醜的人嗎?
沈若溪想方設法的推遲,老鴇卻說什麼都不聽。見了她這態度,甚至狐疑的審視她。
沈若溪只好應下,誰叫她那麼倒黴,在後院撞見老鴇。
這家青樓也不愧是最大的青樓,沈若溪本以爲民間收藏的美酒估計也不過如此,但聞到酒窖散發的濃醇酒香,就算她不懂酒也知道這些酒都是上品。
端上老鴇給她的珍藏花雕,沈若溪找了塊兒布把臉蒙上才朝雅室過去。
而此時,雅室內。
玉兒坐在北子靖身側,腰身不盈一握,體態風情萬種,一邊給他斟酒,低聲道:“公主讓奴婢轉告秦王殿下不必在意她的安危,她雖然被囚禁,但她的勢力暫且無人能動。”
公主?
蘇羽歸在隔壁聽牆角,認真聽卻只能聽個大概,她心頭狐疑,花魁說的公主是誰?明香公主?
畢竟這裡是大周,大周就一個明香公主名氣大。而明香又正好被囚禁在東秦。
蘇羽歸在這青樓呆了很長時間,一些準備他還是有做的,北子靖並未發現有人偷聽。
“你們皇帝是何態度?”北子靖淡淡問。
玉兒道:“這正是公主要傳遞給殿下的消息,早年間,爲了尋回她,皇上曾經與天機閣合作。這次戰事便是因爲七十三從中牽線搭橋,但皇上自己肯定也有心吞併東秦。”
他們說話都十分謹慎,蘇羽歸本來就聽不清楚,現在更加不知道他們說的是哪一國的皇帝公主。
北子靖聞言自然明白。他以爲和天機閣有關的只是明合公主而已,沒想到,西楚皇帝也與天機閣有關係。
他未語,戰王道:“皇上已經命我回城,聖旨還未傳下來,但本王若是耽擱,聖旨也不會遠了。接下來領兵之人是龍德將軍,秦王可知此人?”
“是名虎將,卻非將帥之才。”北子靖淡淡點評,一雙眸子深邃如蒼穹,高深莫測。
“那你的時間可夠?”戰王繼續問。
這次戰事,都知道秦王被打的連連後退,卻沒人發現東秦並未損失一兵一卒。
戰王又不是聖母,他的權力早被剝奪了,若非因爲需要留着他打仗,他早就被大周皇帝殺了。
這些年明香打的無數勝仗都是他在暗中幫忙,大周皇帝不但知道這些,甚至很多時候還是大周皇帝暗示他幫明香。
也就上一次大周援助北燕時,戰王裝病沒有參與。
他若當真幫大周皇帝解決了北子靖,他自己的性命也不保。
不知北子靖是因爲什麼需要時間,但戰王這麼問,就是他可以幫忙。
北子靖沉默了很久,神情冷漠又嚴肅:“需要兩個月。”
時間就是勝負。擊退大周之後還得保證能把西楚震懾住,不然……
他不能隨便揮軍北燕!
必須要有絕對的把握才行,他不敢用那個女人的性命冒險。
玉兒眉頭緊鎖着,“可惜公主現在的處境,沒有辦法參與戰事。”
玉兒說的公主,當然是幸合公主!
這龍天大陸上所有大國各地富有盛名的青樓,都有幸合調教出來的線人。玉兒和這裡另外幾個姑娘全是幸合的人。
甚至有些青樓就是幸合開的。
青樓是個骯髒之地,點再多的薰香彷彿都薰不散那股紙醉金迷之氣。但青樓也是個情報匯聚之地。
一旦把男人灌醉了,讓他舒服了,在機密的情報都有可能被套出來。比審問有效多了。
幸合本來都啓程前往東秦了,她是來祝賀北子靖大婚的。可卻被若心綁了回去,還給她扣了個刺殺嫡公主的罪名,將她交給西楚皇帝處置。
她沒被處死已經很好了,戰事上,確實幫不上忙。
“若實在爲難,本王至少還能拖延半月。”戰王道。待大周勝利之時,就是他一家老小喪命之日。這一次他無論如何都是站在北子靖這邊的。
北子靖沉默着,若實在時間不夠,只能讓戰王拖延下去。能爭取半月也很好。
正要開口,外頭突然響起敲門聲。
幾人相視一眼,眼中幾分警惕。
“誰呀?”玉兒嗲着聲音開口,做足了風塵女子的嫵媚。
“玉兒姐姐,美女讓我給你們送酒水。”
門口響起細微的聲音,說話聲很小,彷彿是個很膽小的姑娘。
北子靖聞言心口便是一跳,卻沒有開口。
“是要去軍中找相公的一個姑娘。”玉兒對北子靖和戰王解釋了一下,才扭頭道:“進來吧。”
沈若溪在門前深吸口氣,腦袋埋得極低,心裡祈禱,戰王一定別認出她來!
做好了心裡準備,她才推門進去。
一步一步向裡頭走,儘量讓自己看起來沒有異樣,她心頭都決定好,將酒水放下便趕緊出去,一直就盯着自己腳尖,頭都不擡。
然而,一進入雅室內室,她便感覺到一道炙熱的視線落在她身上。
謹慎之餘,不經意擡頭看了一眼……然後她就僵住了。
“北子靖!”
眼前的人是北子靖吧?是吧是吧?
她怎麼會在這裡看見北子靖?不是在做夢嗎?
她這一聲驚呼,瞬間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玉兒等人不敢隨意開口,只是心裡好奇的很,這個要去大周軍中找丈夫的姑娘,怎麼會認得秦王?
戰王也是狐疑,他疑惑的看向北子靖,然後就僵硬了。他看到了啥……
他認識的秦王,是冰冷高貴又十分狠毒的,就像別人對他的稱呼,人間惡鬼、戰神,他的眼神總是波瀾不驚。
可他這一眼看去,就見秦王眼神炙熱的盯着這個粗衣麻布的蒙面女子,向來冰冷的眼神,此刻充滿了喜悅。
身上的戾氣全退,暖的讓人……快不認識他了。
北子靖當然驚喜啊,就算沈若溪蒙着面,他依舊一眼認出她來了!
他從未想到,竟然能在這裡遇見她。
簡直是上天的恩賜!
可是……
北子靖還未來得及歡喜出聲呢,沈若溪一把扯了蒙面的布,手中的陳年花雕怒摔地上!
“兩國戰事危及,你竟然跑來逛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