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裡頭,沈若溪對畫像上的姑娘們左右琢磨,半天才道:“這些姑娘見過真人嗎?”
她早就想給北子書尋一門親事了,北子靖沒有成婚實在是因爲沒有時間慢慢安排。他們的夫妻關係都確定的那麼匆忙。
可北子書有的是時間啊。
不過,畫像這種東西都當不得真,還是得見了真人才行。
“沒見過,但畫像也給皇上送去了。若是有看中的,公公會傳皇上滿意的姑娘進宮覲見。”沈若蘭回答的極快。
“就是說這些北子書都不喜歡?成婚雖然重要,但也得他喜歡才行。”不然耽誤北子書也耽誤人家姑娘。
沈若蘭笑容有些尷尬:“皇上根本就無意成親,哪兒能傳姑娘進宮啊。可這重任落到了我的頭上,我總要選幾個合適的人去給他瞧瞧不是?不然都沒見過人家姑娘,哪兒知道會不會喜歡。”
沈若溪點點頭:“是這麼個道理。”
挑挑揀揀的,最後確定了幾個長得好看的……哪個時代都是看臉啊!
等明日公公就可以傳喚這些姑娘進宮。
沈若溪都沒發現,她現在都有些老媽子操心小輩婚事的趕腳了。
說完了這些,天色還早。沈若蘭也不急着回去,突然之間問起:“現在全天下都傳遍了,火藥是王妃的,和秦王殿下沒有什麼關係。我怎麼就沒能耐做出這些東西來呢,王妃是怎麼想出來的?”
“其實沒什麼難的,用硝石啊硫磺什麼的混合在一起,就完成了。”沈若溪好似一點防備都沒有,心頭卻在審視沈若蘭。
她對沈若蘭的爲人確實改觀了,但火藥是她的禁忌,誰打聽她就防着誰。
可沈若蘭居然沒有打聽下去,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之後,轉而和沈若溪聊起了別的事情。
皇宮裡頭。
北子書現在龍袍加身,低頭認真批閱奏摺的模樣,別說還真像那麼回事兒。
旁邊的公公們手都已捧軟了,一張張美人的畫像呈現在面前,可北子書愣是看都沒有看一眼。
“站累了便下去。”忽然,北子書擡頭道。
“這……皇上,長皇后交代了,好歹得讓您挑一挑才行。喜不喜歡,先看看再說。”
公公有些爲難,皇上的年紀不少了,身邊總要有人伺候啊。
“把畫像放下。”北子書倒是爽快,公公們這才肯下去。
他們剛走,機關老人不知從什麼地方蹦出來了,也不跟北子書打招呼,拿起那些畫像這個瞅瞅那個瞧瞧:“這個不錯,嗯,這個也不錯。”
“師傅怎麼會突然過來?”北子書立即放下手中的奏摺,起身拍了拍椅子,笑眯眯的:“您過來坐。”
機關老人看過去,嘴角一抽,孩砸,那可是你的龍椅!
不過他還是過去坐了,丟出手中的圖紙:“你師妹沒跟你說嗎?她讓我給做這個玩意兒,名字叫大炮,能把百米之外的人轟成渣,威力無窮。”
北子書拿起圖紙看了兩眼,搖搖頭:“沒說過。而且,我什麼時候有個師妹?”
沈若溪回城好幾天了,他們還沒有見過面。他都不知道沈若溪變成他師妹了。
機關老人一怔,“秦王妃啊。”
“她麼……”北子書眼神有些深,原來她是他的師妹了。
可北子書的思緒還來不及收,機關老人一拍大腿兒,一臉的不滿:“讓她回來拜祭你,準是把爲師的話當耳邊風了。”
拜祭……北子書嘴角微抽,師傅您沒文化就不要亂用詞兒好嗎,拜祭是對死人用的。
“不說這個,我來就是看看你。瞧現在龍袍加身還挺人模狗樣的,當皇帝舒不舒服?”
“……人模狗樣是貶義詞,用來罵人的。”北子書在書案上看了看,一眼看中一本詩集,遞到機關老人手中:“您以後多讀書行不行?”
小老頭不高興的撇撇嘴,但還是把詩集收下了,他道:“對了,爲師想跟你打聽下沈國公爲人。”
在秦王府時,聽秦王那語氣,好似沈國公此人很糟糕。
北子書對這些自然不會隱瞞,包括沈若溪曾經被沈國公抓去打的半死,還有她臉上傷疤的也是被沈國公抓去導致的,和沈國公幹的無數缺德事,都和機關老人說了。
機關老人越聽心越沉;“天下竟有這樣的父親?”
這樣的父親要來何用?還不如殺了。
機關老人眼中閃過一抹殺意,不過很快就歸於平靜。
“行了,你繼續看你的奏摺,我去四處轉轉。”
翌日。
沈國公一大早就到了秦王府,身子骨消瘦的很,可眼中依舊有幾分戾氣。
“昨日半夜我醒來時看見榻前多了兩封信,可沒見到他人。”關上書房的門,沈國公現在在北子靖面前的態度好多了。
他將兩封信都遞上來,一封是給他的,信上吩咐他養精蓄銳,暫時不要和秦王發生衝突。
另一封是七十三給沈若溪的,還沒有拆開過。
沈國公自然也想看看七十三和沈若溪說什麼,可還是沒敢看,他怕自己看了她的信,她會更加厭惡他。
北子靖倒是理所當然的拆開來看了,掃視了信上的內容,臉上也沒什麼情緒變化:“回去吧。”
“我……”沈國公有些結結巴巴的:“我能去……去見見若溪嗎?”
“她不想見你。”北子靖將信收進懷裡,率先邁步,沒有要和沈國公多說的意思。
沈國公卻不願意就這樣走,默默的跟在北子靖身後:“不用她見我,讓我去見她一眼就夠了。”
北子靖眉頭微蹙,沉默了幾秒,才道:“別被她發現了。”
若是被她發現了,估摸他就要被收拾了。
會幫沈國公,不是因爲北子靖被沈國公的誠懇態度感動了。是他覺得,沈若溪心底其實沒有那麼厭惡沈國公,她只是一時間無法接受而已。
他對沈國公這種人的行爲是不敢苟同的,遭受了不幸就沒有底線、沒有原則的改變,把心底的怨恨發泄在無辜的人身上。
這種行爲不但愚蠢,而且無效。什麼都改變不了,甚至不能讓自己舒坦。
而此時沈若溪,她正在暖閣中,穿着一身黑衣,面前擺滿了瓶瓶罐罐各種藥物。
昨日的小白鼠給上了仙石,斷了的經脈以及關節能不能完全復原還得以後觀察。
今日她抓了另一個人試用毒藥,那人被丟在旁邊五花大綁口吐白沫,沈若溪這裡卻不疾不徐的製作解藥。
而慧公主,她在一邊抓着一條毒蛇瑟瑟發抖。臉上寫滿了恐懼,卻還倔強的沒有丟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