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羅剎大炮
御書房內，皇帝正盯着面前的奏摺，愁眉不展。
奏摺是從東北八百里加急送來的，嚴軍親筆所寫。
嚴軍常年駐守在塔裡幹都司，一來鎮守當地的南羌部落，二來震懾與中原僅有一江之隔的東罕。
南羌世代狩獵爲生，在北元時期達到全盛, 佔領了足足三府十二州，面積一度達到北元國土十分之一。
後來南羌歸順北元，且每年都有不薄的貢品，所以當時的北元朝廷對其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北元被推翻，當時三路起義軍一同朝京師進發，北元政權已經朝不保夕, 素有反骨的南羌便在這時瞅準時機, 打算先下手爲強, 趁機入主中原。
他們先是殺了北元朝廷派往當地的節度使，然後糾集三萬士兵，企圖直取京師。
只可惜，他們慢了一步。等他們趕到時，京城早就被三方起義軍佔領，幾十萬的軍隊烏泱泱地駐紮在京師外圍，讓帶兵前來的南羌族長，直接心涼了半截。
爲什麼是半截，因爲還有半截留給了朝他們奔襲而來的甘家軍。
甘家軍老早就發現了這股勢力，之所以沒動他們，是把他們當成了北突增援部隊，打算等他們到了京師，再來個一網打盡。
皇帝這個問題正中劉盧明下懷，都顧不得王柄權的臉色連忙答道：
“陛下，此事萬萬不可啊！慧慧……額我天朝公主怎麼能下嫁給那麼個糟老頭，着實有損我王朝顏面呀，而且萬一開了這個先河，他們肯定還會提出更過分的要求，依我看……啊！！！”
看到這裡的皇帝眼中充斥慍怒，這哪裡是什麼演習，分明就是在威脅！
他努力讓自己恢復平靜，思索着接下來該怎麼辦。
同意還是拒絕？此刻的他竟然開始動搖了。
很快，王柄權和劉盧明就推開了御書房大門。
若單單就是一個演習，也不至於讓嚴軍八百里加急送來一份奏摺，真正讓他着急的, 是對面那二十幾座火炮。
“……”
“陛下，召我們過來有什麼事？”
雖說這些炮彈沒有落在中原地界，但嚴軍卻是看得膽戰心驚，他從沒想到火炮還可以這麼玩。
兩人進門之前，還在那聊着先有雞還是先有嫖客的高深道理，一進門就馬上都換了副嘴臉，一臉嚴肅地看向皇帝。
但隨即他就選擇了拒絕，若是這次讓步了，那對方只會更加得寸進尺！
“來人，宣八王爺和劉……廠長。”
等傳喚太監領命離開後，皇帝才喃喃自語道：“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呢？”
“既然如此，你們看看這個吧。”
轉變之迅速，讓旁邊的傳話太監差點閃了腰。
最後這聲“啊”，是被王柄權踢了一腳導致的。
再之後又建立了如今的塔裡幹都司，專門用以制衡東罕，南羌自然也成了其中一股力量。
皇帝每次要說出“廠長”二字時，都過不了自己心理那關，這是王柄權告訴他的稱呼，甚至就連劉盧明的官職，也是“正八品軍械廠廠長”。不說全國，就是全世界，也是獨此一份。
東罕毗鄰中原，和北突八百年前也是一個祖宗，但與一向不知變通的北突不同，東罕一直致力於發展經濟，因爲地理位置優越，所以做起了貿易。
後來王朝建立，南羌第一個表示臣服。王朝也待他們不薄，教授他們耕織，發展當地經濟，經過二十年的休養，總算是恢復了一些元氣。
“我還沒說完呢，若是出於真心，咱也犯不着把公主送出去，陛下隨便找個姿色尚可的宮女，屈尊認她個妹妹，或者乾女兒也成，然後嫁出去，這事不就順理成章了？”
他最關心的，還是王柄權的答案。
據奏摺中描述，這二十多座火炮被分爲五組，每座炮由五個人共同操作，五人協同下，一刻鐘就可以打出十幾枚炮彈，且落點極準，極少有失誤的情況。
“陛下自有論斷，哪裡輪得到你在這指手畫腳。”
王柄權一邊說着，一邊收起四十五碼的大腳，好在皇帝早就熟悉了他的不按常理出牌，只是盯着王柄權詢問道：
“哈哈哈，乾女兒好，這樣一來，那個什麼狗屁大王，還得管咱陛下叫岳父呢！”劉盧明又忍不住插了一嘴。
“說得對！”王柄權難得同意了劉盧明的話。
皇帝自然不知道他們之前的齷齪模樣，瞥了眼滿臉便秘的太監後，緩緩說道：
“今天早些時候，東罕大王派使臣前來，說想要迎娶我朝公主，與王朝和親，永結秦晉之好。”
皇帝聽了都恨不得給他一腳，心想劉閣老英明一世，怎麼就生了這麼個玩意？
“依我看，他們要是出於真心，此事未必沒得商量。”
王柄權也是爲了他好，一旦牽扯到六公主的事，這傢伙都不會說話了，好幾次差點說漏嘴，若是任由他說下去，估計最後那句就會變成：“依我看，六公主得嫁給我！”
結果這幫悲催的南羌部隊，還沒來得及解釋, 就被三股勢力聯合絞殺了一半, 最後不得已只能繳械投降，最後起義軍一問才知道，這哪裡是什麼北突增援, 分明就是一隻想趁亂偷袈裟的黑熊精。
說到這裡皇帝頓了頓，看向眼前的二人，“你們怎麼覺得？”
“哎？王兄你！”
在五組火炮的猛烈攻勢下，不到兩刻鐘，一座小山已經被生生打成了盆地。
“你覺得，此事該如何？”
王柄權斜了劉盧明一眼，心說你小子是氣氛組的嗎，啥也不幹就光打醬油了。
可憐可悲的南羌部族, 不僅損失了萬餘青壯，自家族長還折在這場戰鬥中。
一旁的劉盧明老實了沒一會又要插話，王柄權見狀直接又是一腳，劉盧明連續捱了兩腳，只得老老實實躲到一旁，可憐巴巴地望着皇帝。
……
鎮遠將軍此時遞上的奏摺，正是有關東罕軍隊變動的：
就在幾天前，一向與中原互不侵犯的東罕，竟突然在江邊集結了大批軍隊, 然後開始了聲勢浩大的演習。
劉盧明見狀馬上心領神會，正色道：“八王爺說得對，若是他們一開始就沒存好意，咱宮女都不給他們。”
說着，皇帝將手中的奏摺遞了過去。
王柄權接過奏摺打開，劉盧明也湊過腦袋一起看了起來。
“王兄，此事你怎麼看？”
“來大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