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種精神抗性型藥劑。”
在有人第一時間掏出來這種藥劑的時候，布萊尼亞克的掃描程序就已經把這種藥劑掃描了一個遍。
雖然由於沒有拿到實物、而且時間實在太短，他沒能對這種藥劑的具體效果做出完整的分析，但是他頃刻間就感受到了自己對於蝙蝠俠那些手下的精神控制能力在下降——下降了不少，但卻並不足以撼動他對於這些人的控制。
恐怕蝙蝠俠確實準備了應對他心靈能力的後手，但他很明顯錯誤的預計了布萊尼亞克的力量。
但比起這種理所當然的事情，有另一件事情剛更引得布萊尼亞克的注意。
在剛纔，當有第1個人掏出粉紅色的小藥丸試圖嚥下去的時候，布萊尼亞克就操縱着機械觸手發動了攻擊。
這種金屬觸手的襲擊之快，本該令超人都疲於招架。
被他襲擊的那個叫做黑蝠鱝的普通地球人類，就算短暫奪回自己身體的控制權，又有他那一身高科技鎧甲的幫助，即使成功擋下了他機械觸手的襲擊，也決然沒有時間同時把藥劑吞進嘴裡。
在那一剎那，有一個人替他擋了一下，他不但擋下了布萊尼亞克對於黑蝠鱝的襲擊，也擋下了他後續對於所有人的大範圍突襲。
這就是爲什麼這些傢伙能有資格安安穩穩的在布萊尼亞克的面前吞下藥劑的原因。
陳韜閃現回原地，來自極速子彈的海藍色全覆蓋面罩從他的臉上褪去。
他解除了極速子彈的變身，地球的重力將他輕輕巧巧的擲在地上——以一個超級英雄半跪着落地的姿態。
他的雙腳在接觸到地面之前就炸裂成翻滾捲動的黑沙，在他的身後揮出一片深邃的幽暗。
“想都別想，布萊尼亞克。”
陳韜緩緩站起身，然後慢慢擡頭：“你以爲我會沒有想到——”
但他的話戛然而止，下一秒他就對上了布萊尼亞克狂熱的目光。
確切的說，是“人工狂熱”。
“了不起。”
布萊尼亞克由衷的稱讚道：“太了不起了，我簡直不敢相信。”
他不再發動攻擊，而是倒揹着雙手，懸浮着飛翔到高處。
無數微縮的城市在這一刻大放光明，將整個飛船映照的像是璀璨的星空一樣壯美：
陳韜敢肯定布萊尼亞克語句中被模仿出的人工人性從未像這一刻如此豐富。
“那麼多年來，我主宰着世間萬物。每一個新的星球都會增強我的力量，我吸收第1個星球，用了整整一個地球年的時間。”
布萊尼亞克伸出一隻手在空中虛握，無數個微型城市在他的掌前重聚，然後又散開。
“接下來4個星球，6個月。接下來20個，6周。”
他張開雙手那些微型城市，像是輪盤一樣在他的操弄下旋轉。
“我已經快要暈了。”
死亡射手悄悄說道：“我現在可以給他一槍嗎？”
陳韜閉目感受了一會兒，他越過無數的空間，感覺到貝恩正在將幾根金屬連接線插在小丑的腦子上，而腹語者正在調試設備。
這些金屬連接線都是來自殘破之蝠的納米機器人與蝙蝠怪車金屬機械部分融合衍生的產物。
通過他們，將小丑的腦子和電腦連接在一起，然後再接入喪屍布萊克的腦子，最終就能實現……
很完美的設備，唯一的缺點是殘破之福的納米機器人無法完全融入，只能在外部作爲外接輔助，就像一套外接輔助外骨骼裝甲一樣。
否則要是有納米機器人。的幫助根本不需要妙手回春的神醫貝恩大費周折的卸下小丑的頭蓋骨，然後把一根根線給它插上去，直接操縱的納米機器人鑽破頭蓋骨連接就可以了。
“先聽布萊尼亞克把話講完。”陳韜對死亡射手搖了搖頭。
雖然這點時間根本不算什麼，但是布萊尼亞克願意主動廢話拖延時間，他也並不會反對。
“除了最開始吸收記憶時的稚嫩，很快，我就能做到在幾小時內吸收一整個星系的智慧，無數的知識，相互矛盾，相互共存，他們令我着迷。我會收藏世界，保留他們的核心知識來提升我的智慧，然後丟棄殘渣。”
“我很確信我們就是殘渣。”活電線說道。
她轉過頭，低聲對着陳韜說道：“布萊尼亞克的飛船是依靠純能量驅動的，而不是電能。這意味着我沒法像在拉斯維加斯那樣大發神威了——好吧，我知道拿犯罪行爲類比很不妥當。”
“但我仍然能夠將這些能量轉化爲電能，然後吸收它們。”
“你能將能量轉化爲電能？！你不是隻能吸電嗎？”
紅頭罩在旁邊湊過腦袋，吃驚的說道：“我和你在牀……咳，一起待了那麼久，怎麼從來不知道這件事？”
活電線翻了個白眼，然後陰陽道：
“嘿嘿嘿，我的電光，你的皮膚可真白，哦，我的小閃電，你的皮膚可真滑。”
頭髮湛藍的電光小妞活電線用她那像是百靈鳥一樣的聲音說道：
“快，在裡面電我一下，讓我體驗一下酥酥麻麻的感覺。”
紅頭罩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腦門上：“別說了，求你。”
陳韜橫了紅頭罩一眼。
什麼m屬性大爆發。
他給了活電線一個眼神，對方心領神會。等待會兒戰端一開，她就會開始做她最擅長的事情，抱着布萊尼亞克的飛船拼命開吸。
布萊尼亞克還在喋喋不休。
“知識就是力量，蝙蝠俠，你們種族重視昂貴的金屬，用來象徵自己的身份，而我重視知識，和你們的金屬小飾品不一樣，知識在它稀少時更有價值。”
“歷經了那麼漫長的歲月，現在，我的脊椎可以處理分析超過7×10的57個次方個種族的信息，而我的克魯人大腦70倍於此。”
“布萊尼亞克的廢話沒完沒了，我們的援軍爲什麼遲遲不到？”喪鐘低聲的問陳韜：“超人，神奇女俠呢？這兩個最主要的戰鬥力爲什麼還沒到場？你不會就帶着我們來對付布萊尼亞克吧？”
“你之前跟我們說過布萊尼亞克的飛船防禦盾是最大的障礙，如果殺手鱷和他的那個什麼衆生之紅，沒法直接在布萊尼亞克的飛船內開門，那麼我們恐怕就得面對一場艱苦的堡壘攻陷戰，但現在事實證明，布萊尼亞克根本沒法抵擋衆生之紅開門的空間跳躍。”
“那麼我們的戰鬥隊伍應該可以快速到場纔對，現在他們人到哪兒去了？”
然後他聽到蝙蝠俠的回答：
“布萊尼亞克在全球範圍內綁架最優秀的科學家並且大肆屠殺平民來牽制超人和神奇女俠。”
他低聲的說道：“我們沒法放棄那些平民，布萊尼亞克就是不希望超人和神奇女俠這兩個最強的戰鬥力來干涉飛船這個地方的戰場。”
他說到：“我們得靠自己……暫時的。”
“fu ck！”喪鐘低聲罵了一句。
“但問題在於，在5個地球世紀以前，我就已經達到了這樣的水平。5個世紀以來，我毫無寸進。”
布萊尼亞克沉寂的看着自己的雙手。
“都是一些重複的知識，殊途同歸，萬變不離其宗。我一度以爲我已經探索到了常規科學存在的上限，除非我自殺式的冒險跳入量子領域，或者自我毀滅式的去攻擊天啓星乃至歐阿星，從而奪取他們的科技，否則已經不可能在目前已有的體系中獲得重大的突破和進展了。”
“我耗費了足足三個世紀來探索所有未知的領域，我造訪了宇宙中每一個沒有被我踏足過的扇區，卻只找到了一堆沒用的垃圾和綠燈軍團的圍攻。”
“我來到地球，原本是來回收氪星人的，佐德將軍，他的那些手下，以及卡爾·艾爾。”
他轉過身，緩緩下落。
“但是你，蝙蝠俠，我從沒想過會遇到你這樣的驚喜。”
“剛剛你頭上的頭罩是怎麼出現的？不是量子領域，不是納米機器人，你直接不講道理的獲得了氪星人的體質，千真萬確，真實無虛。你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能量守恆定律和質量守恆定律在同一瞬間被打破，就像是……什麼東西突然刷新在了你的身上。”
“我太欣喜了，蝙蝠俠，對我來說，你已經完成了一項重大的使命，把自己送給了我！”
陳韜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布萊尼亞克怎麼跟他廢話了那麼久的時間？如果是要控制喪鐘還有黑蝠鱝他們這幾個，布萊尼亞克原本根本不需要那麼長的時間。
“沒錯，蝙蝠俠。”他的想法剛剛產生，就聽到了布萊尼亞克的回答：
“超人，神奇女俠。你以爲我會滿足僅僅控制你現在的這些手下嗎？”
他的聲音一點一點的變響，混合着金屬的二重奏，這輕柔的重鳴，高亢的低吼，幾乎將矛盾詮釋到極點，給人一種反常規，反理智，非人類的恐懼，帶來一種恐怖谷效應般的驚悚感。
額——不過陳韜知道布萊尼亞克根本沒有必要這麼做，他將自己的聲音故意變成這樣只不過是爲了恐嚇自己，蝙蝠俠曾經用過的老把戲，一旦看透了就一點都不會讓人恐懼。
即使是擁有着12級智慧的布萊尼亞克，在向他人灌輸巨大恐懼的能力上和蝙蝠俠相比也是相形見拙。
電光小妞的眼睛中首先亮起紅光，那是被布萊尼亞克控制的標誌。
緊接着是紅頭罩，他的眼睛在面罩下讓人看不清楚是什麼顏色。但想必同樣也開始變紅了。
再然後是喪鐘。他的眼睛同樣隱藏在頭罩下。
再然後是黑蝠鱝。他的眼睛乾脆就是頭盔上的巨大蒼蠅眼。
然後是重磅炸彈。
他的眼睛完全沒有變紅，肌肉虯結的大個子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了看已經走到布萊尼亞克身邊的那幾個人，伸出手撓了撓自己的腦袋。
然後嘎嘎嘎的跑到了布萊尼亞克的身邊。
“？”
布萊尼亞克終於發現不對了。
“怎麼回事？”他大聲道：“我明明能夠讀取到你們的記憶，能夠……”
他的思維一瞬間就連接到了紅頭罩的腦袋，這個傢伙叫做傑森陶德，喜歡又滑又白，討厭小丑和蝙蝠俠，而且還……
不，不對！
布萊尼亞克在傑森陶德的腦子裡面找到了一點不同尋常的東西，是精神屏蔽裝置嗎？哦不對，好像是一種泥土生物附着在他的身上，物理爲他提供着精神抗性。
突破。
進去了，裡面好像還摻雜着布萊克的精神能量，還有那枚粉紅色小藥丸留下的殘餘防禦能量。
並不強大，照樣突破。
布萊尼亞克輕鬆的突破了它們。這些東西在他的面前不堪一擊，他摧枯拉朽的解決了這些防禦。
他剛纔疏忽了，居然沒有意識到蝙蝠俠在這些手下的腦子中早就做了手腳，蝙蝠俠用粉紅色小藥丸讓他認爲自己破解了對方的後手，一些真實，但是虛浮的表面記憶騙了他，讓他誤以爲已經深入掌控了對方那些手下的腦子，從而一時間沒能完全控制住他們。
但是現在他已經發覺了這個問題，他成功突破了這些。
他的目光轉向了黑蝠鱝還有喪鐘他們幾個。
他們幾個的情況差不多也一樣，他立刻控制着精神力量深入了他們的大腦，他完全有能力同時破解幾個人的腦子。
很快他就能……
“啊！！！！”
布萊尼亞克突然發出一聲大叫，他抱住腦袋，無數蹦蹦跳跳的馬戲團在他的腦袋裡面瘋狂亂竄，然後他看到眼前的紅頭罩仰天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
“這……”
布萊尼亞克抱住腦袋，然後他就看到黑蝠鱝也開始踏馬仰天狂笑，緊接着是活電線：“操你媽，蝙蝠俠太好笑了，你可從沒告訴我小丑的思維，會……會從我腦子裡路過——fuck！！！哈哈哈哈哈，我去吸收那些能量，哈哈哈哈哈，不行我要受不了了！”
“哈哈哈，哈哈哈！”布萊尼亞克噗嗤的一聲笑了出來，他一邊笑一邊猛然轉過頭：“是你！”
他的嘴角流出涎水，抱住腦袋，緊盯着蝙蝠俠：“你是怎麼做到的，你……”
最令他吃驚的並不是此時傳輸進他腦子裡的小丑思維。
而是他感受到，在這一瞬間，他的飛船中爆發出了一種他完全沒有控制得了的能量，短暫剝離了他對整個飛船的控制權。
他的整個精神思維開始被往他此時控制的這一具綠皮克魯人有機軀體裡壓制，像是被塞進罐頭裡的沙丁魚。
然後他聽到蝙蝠俠的聲音：
“爲時已晚，有機體。”
“你已經無路可逃。”
布萊尼亞克睜大了眼睛。
我纔是超級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