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馬斯老爺，需要來杯咖啡嗎？”
局外人侍立在夜梟的身旁。
又是一場不眠夜，正如曾經他們所經歷的無數個日日夜夜一樣。
在過去的那麼多年來，他是托馬斯韋恩最忠誠的僕人，局外人知道托馬斯韋恩是永遠不會軟弱的，他總是英明睿智，殘酷冷漠，他比起他那一對邪惡的父母更加冷血，而這也正是局外人欣賞他的地方。
局外人將熱騰騰的咖啡放在了正坐在貓頭鷹電腦前的夜梟面前，那咖啡上甚至還拉了一個簡筆貓頭鷹樣式的花。
他一邊放咖啡一邊擡起頭，看到貓頭鷹電腦上的屏幕上，顯示着蝙蝠俠同時被視差怪和離子鯊附身的樣子，這兩大燈獸還各自帶了兩個大腿掛件。
“請用。”
局外人說道。但是夜梟並沒有拿起咖啡，然後送進嘴裡。
邪惡版的老管家阿爾弗瑞德只是看到夜梟轉過頭來，面無表情的盯着自己，這個動作非常有壓迫感，儘管夜梟並無意那麼做。
局外人沉默了一會兒。
“你又在遠程遙控你的裝甲？”
他們曾經很親密無間……曾經。
但是自從某一天起，夜梟幾乎沒有在所有人的面前顯露過真身，而是全都使用遠程控制的裝甲作爲替代，哪怕是面對超霸和局外人也同樣如此。
“你就不能見我嗎？”
局外人問道。
他意識到以遠程控制裝甲狀態出現的夜梟沒法喝自己花了很長時間調配的咖啡，也沒法吃還沒有端上來的點心。
他頭盔下的下巴只不過是仿生人體生物組織，當那個屁股下巴張開嘴巴的時候，只會射出致命的能量武器攻擊。
但姑且局外人還是很高興的，因爲他知道夜梟的裝甲有模擬真人的效果，那裝甲幾乎安裝上了夜梟知道的所有模擬的手段，別說僞裝吃飯喝茶了，就算在超霸面前也不會露餡，但他在自己面前並沒有讓那裡空空無也的裝甲啓動僞裝程序。
他不再糾結這些，而是將目光重新投向屏幕上。然後頓了頓：
“你真的……”
“你真的打算那麼做嗎？”
“很顯然，確實如此。”
“這太冒險了，老爺，你……”
但是局外人的話還沒說完，緊接着他就聽到旁邊貓頭鷹電腦的副屏上露出夜翼迪克格雷森那張性感的臉。
他打扮的花枝招展，穿着V領夜翼服，而不是閃光迪斯科的那一款。他一副嚴肅的表情，好像他真的有什麼正事要來和夜梟促膝長談一樣。
局外人的那一張蒼白色的臉立刻黑了下來。即使是小丑俠藥劑的副作用所造成的蒼白麪孔也沒法完全讓他的那張臭臉變得好看。
局外人幾乎是要以厭惡的語氣說話了，但卻硬生生的保持着自己一貫的禮貌。
“請稍等一下。”
他打開了通訊，然後和夜翼開始廢話。很快他就暫時擊潰了對方，但是局外人知道馬上他就會捲土重來。
局外人掛斷通訊。
“托馬斯老爺。”他說道：“您現在所做的所作所爲非常的危險，反監視者要求的是一個……”
“一個足以供他所摧毀的宇宙，不管這個宇宙究竟強不強。”
夜梟打斷了對方的話，說道：“只要我的計劃成功，整個宇宙所有的生物都會變得無比強大，結合整個生物的力量，也許能迫使達克賽德的預言妥協。”
“但這麼做也極有可能因爲你給食客的鍋裡面多加了兩勺石子，導致崩掉了他的大牙，緊接着讓對方惱羞成怒。你真的以爲到時候伱的所作所爲依然能夠瞞得過對方嗎？”
局外人說道：“如果你已經下定決心要犧牲這個宇宙來保全我們的世界，那麼又爲什麼要做這些多餘的行爲呢？你該知道，無論是你還是我，看來這個世界都沒法和我們的世界相媲美。”
夜梟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他突然說道：“我將我犧牲這個宇宙的計劃向盧瑟暗示了一部分。”
“你向……你……”
局外人一時語塞，他找不到語句來形容對方的行爲：
他說道：“爲什麼？”
“我想盡可能的增強這個宇宙的力量。”
夜梟說道：“你問我爲什麼告訴盧瑟他是這個宇宙最聰明的人之一。他也許會能找到方法阻止我。”
局外人也不說話了，良久他才說道：“是愧疚感，對嗎？”
“對。”夜梟點頭承認
“我並不是屠殺整個宇宙的屠夫，除非我別無選擇。”
夜梟說道。
“所以我想試試看，我想試試看這個宇宙能不能帶來驚喜，能不能幫助我戰勝他。”
“如果不能……”
兩個人一時之間都有些沉默。
局外人很清楚，夜梟在嘗試着證明。如果證明即使拼盡全力反抗，這個宇宙也無法對抗反監視者，那麼夜梟在犧牲這個宇宙時也可以毫不愧疚，理所應當。
他不知道爲什麼夜梟變得如此的僞善，在過去，他從來不會在意別人的看法，也不會有愧疚。
一定有什麼人改變了，還是說這本就是他的本性，被壓抑的本性。
“這是非常危險的操作。”局外人說道：“一旦反監視者發現了你的所作所爲……”
“那就不要讓他發現。”夜梟說道：“一個拒絕被他所吞噬的宇宙，能夠爆發出超乎想象的潛力，不是嗎？我只需要這個宇宙變得更強，無論用什麼方法。”
他說道：“正好，我有件事情要你去辦。我計劃把他們都改造成——”
“夜梟。”
屏幕上，一段通訊打斷了夜梟的話。
夜梟轉過頭，看到佐德將軍的面孔出現在上面。
“事情已經辦完了。”
他站在無垠的宇宙中，周圍是上千名綠燈俠的包圍，身旁則是最強大的星球綠燈俠莫戈。
他說道：“現在我需要你的幫忙。”
……
……
……
“哈爾……”哈爾喬丹的腦海中又在響起塞尼斯托的聲音了，這聲音像是催命符一樣，在他的腦海中游蕩。
也許是嘲諷，也許是炫耀，他腦海中想起塞尼斯托在囚禁他的時候曾經對他說過的那些話。
那些關於視差怪，關於未來和夢想的話……
即使是現在，哈爾都能夠想起塞尼斯托言詞懇切的懇求自己加入他，幫助他，爲宇宙帶來新的秩序。
但哈爾知道自己拒絕了。
他知道血屠牛，即使負氣離開，哈爾也從來不是那種什麼都不知道，拍拍屁股就走的類型。
陳韜選擇哈爾成爲正義聯萌的備用領導者是有原因的，儘管曾經的哈爾顯得衝動，不成熟，但當他決心自己成爲領導者的時候，他就會從最大的刺頭變成第2個蝙蝠俠。
哈爾對於燈獸這種意志能量的聚合體究竟能夠對於生物有多麼巨大的控制一清二楚，而他也很清楚對於這樣意志的燈獸來說，塞尼斯托究竟是一個多麼合適的宿主。
他很清楚蝙蝠俠曾經對抗過達克賽德，對吧？他自己就曾經充當過蝙蝠俠的活電池。
但蝙蝠俠現在可沒有他的幫助。
蝙蝠俠總是如此，他一向不喜歡別人的幫助。
而此時此刻，他孤身一人，又被塞尼斯托引入陷阱。
塞尼斯托和他講述了很多很多，關於他，關於他的計劃，哈爾的心中有一股火焰正在燃燒，那麼多次以來，總是蝙蝠俠在保護他，保護其他人，對着他們發號施令，但是終於有一天，終於有一次。
輪到哈爾喬丹去拯救蝙蝠俠了。
哈爾喬丹這麼想着。
他快速地利用着綠燈戒指打開蟲洞，以超光速高速移動着，甚至都沒有等待他的同伴追上他。
緊接着他就打開了最後一個傳送門。
然後他看到蝙蝠俠渾身纏繞着黃燈能量，仰天狂笑，身旁還抓着……一具屍體。
“嚯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爾知道蝙蝠俠一直很喜歡笑，他笑起來從沒停過。
但至少蝙蝠俠過去不會笑得像現在那麼恐怖，至少哈爾的記憶裡沒有。
他看到蝙蝠俠笑的牙齦都露了出來，像一頭快樂的猛獸。
哈爾低下頭，看到下面橫七豎八的，到處都是漂浮在宇宙空間中綠燈俠和黃燈的屍體。
“我超！”他倒吸一口涼氣。
“視差魔蝙蝠俠！”
……
……
……
佐德將軍被衆多的綠燈俠團團圍困在中央。
這是一支超過2000人的成建制綠燈集團，即使在幾分鐘前，哈爾喬丹帶着另外四名最精銳的綠燈同伴離開，現場所留下的兵力卻依然是能夠將佐德將軍他們這夥人一網打盡的級別。
其實如果不是對方已經控制了強大的星球綠燈俠莫戈，基洛沃格甚至都不會讓那麼多綠燈俠參與圍殺佐德將軍的戰鬥。沒有那個必要，知道嗎，就憑着佐德將軍他們三個氪星人，哪裡用得上那麼大的陣仗？
“你知道嗎？我從沒瞧得上你。”
他聽到佐德將軍的聲音：“一個資深的綠燈俠，結果卻爲另一個年輕的綠燈馬首是瞻？開什麼玩笑？”
他說道：“你確定你纔是他的前輩？”
“乖乖投降。”
基洛沃格說道。
他沒有爲佐德將軍的話而產生任何的情緒波動，正如對方所說的，他是個資深的綠燈俠，因此也是個身經百戰的戰士。
這樣程度的戰前垃圾話還不能夠挑動他的情緒，比起這更重要的是……
他在背後向着其他的綠燈成員們打了幾個戰術手勢，儘管綠燈俠們被禁止私下裡社交，但是宇宙守護者們並不會蠢到禁止綠燈俠們一起訓練聯手合擊。而基洛沃格就是綠燈軍團的總教官，他負責的就是這個。
因此儘管莫戈的力量堪稱是普通綠燈俠的許多倍，但是隻要配合得當，基洛沃格完全有信心憑藉他們成功捕獲對方。
“結成戰術方陣！”
他給其他的綠燈俠下命令，在左德將軍還沒有動手之前，一道一道巨大的鐵鏈，很快就從其他的綠燈俠手中的戒指中朝着星球綠燈俠莫戈飛去。
莫戈在佐德將軍的控制下噴涌出巨大綠燈能量，試圖抵抗這些鐵鏈，但這些鐵鏈是由無數個綠燈俠所具象化出的細小鐵鏈所構成，並不畏懼與莫戈的一己之力硬碰硬。
在劇烈的響聲中，綠燈俠墨哥所噴發出的綠燈能量與2000名綠燈俠所構成的鐵鏈相撞，很快就被打的粉碎，然後被那些綠燈鐵鏈纏繞上自己的身體。
而且基洛沃格也看出莫戈在努力的抵抗着左德將軍的控制，否則以滿狀態的莫戈全力出手的話，他的2000名同僚們不會那麼容易將他捆住。
想來很快他們就能夠解決戰鬥。
這場戰鬥比起基洛沃格之前預計的更加短暫。哈爾喬丹只不過是先頭部隊，在解決了這邊的問題，重新召回綠燈軍團最強大的成員莫戈之後，他們就必須開拔，立刻趕回oa星，弄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哈爾已經向他們轉述了塞尼斯托的陰謀，雖然他們對於情感光譜的燈獸究竟是個什麼東西依然還存疑，畢竟他們並不像哈爾喬丹那樣曾經見識過血屠牛，但是光是聽到哈爾喬丹的講述，都足以讓他們引起重視。
必須……
“危……險……”
基洛沃格突然腦袋一陣疼痛，這熟悉的刺痛感讓他意識到有綠燈俠在使用綠燈戒指和他溝通，而且對方的精神力強大，並不懂得該怎樣控制自己的力量，而溝通他的成員則是……
莫戈？
“危險！”
“快逃！”
基洛沃格終於聽全了莫戈想要傳達的意思，他看着好整以暇的佐德將軍，突然心中警鈴大作，沒來由的心慌。
但這全無道理，他們的兵力遠遠超過對方，即使是莫戈，也在自身的反抗和衆多綠燈俠的配合下即將被擒。
佐德將軍還有什麼能夠翻盤的地方？
“你猜……”
緊接着他聽到對方說道：“你猜我爲什麼任由哈爾喬丹離開？”
在他的背後，幻影區的門戶再一次緩緩的打開。
“夜梟。”
他說道：“幫個忙。”
基洛沃格一時間沒有明白他要幹些什麼，但緊接着，他就感到一股巨大的吸力，從幻影區朝着他們襲來。
“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