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是操了你****屍體親****……蝙蝠俠，跟你當隊友真是*****！”
被坑的一臉血的喪鐘像條死狗一樣癱在地上，用力的捂住咕嘟咕嘟冒血的胸口。
任何一個普通人受了這樣的傷勢此時都會是一具屍體，但喪鐘是米拉庫魯血清強化人，這種超級士兵血清賦予了他除了無法斷肢重生以外極強的自愈能力。
走到他旁邊的陳韜急忙一把拉掉了他的頭套，以確保他吸入更多的氧氣，然後掏出了完備的急救措施。
他先是一針腎上腺素紮在喪鐘的大腿上，然後用事先準備好的紗布堵住他胸口的大洞。
他操縱着超人在用手插入他胸口的時候並不是以爪狀手插進他的胸口的，因此這個洞口雖然看上去很大，卻沒有摧毀心臟。
由於失血過多，大腦供血不足，剛纔還在怒罵蝙蝠俠的喪鐘漸漸止住了。
他有些恍惚，無法聚焦的雙眼定定的看着對方，然後又看了看自己胸口的紗布和繃帶：
“你……你怎麼會……事先準備了這些？”
陳韜有些心虛的轉過頭去：“我只是身邊常備着急救素材罷了。”
“哦，是這樣啊。”
喪鐘暈乎乎的回答道。
如果此時的他的智商正常，冷血狡猾的僱傭兵應該很快就能推導出眼前這個正在給他包紮這隻大蝙蝠蓄謀已久，早就有拿他當工具人欺騙布萊尼亞克的計劃。
但此時血清發揮着作用，加速着他身體的癒合，隨之而來的副作用也將喪鐘的智商降低到了前所未有的低谷。
喪鐘眼神發直，呆呆的看着陳韜。
然後他就看到陳韜掏出一小枚噴槍，對着他來了一發。
隨着紫紅色的泡沫在他身上炸開，喪鐘聽到蝙蝠俠向他解釋道：
“這種泡沫是由碳化鎂粉製成的，是世界上吸收力最強的材料。裡面有數不勝數的小氣孔，每一克這種材料可以覆蓋接近800米的平面。斯萊德，它能夠在你過一會兒因爲血清的副作用而獸性大發的時候束縛住你。”
喪鐘瞪大了眼睛：“是嗎？”他慢慢的說道：“這麼神奇？！”
他頓了頓：
“謝謝你啊。”
喪鐘恍恍惚惚的。
“不過，你爲什麼會有這種專門用來束縛我的準備呢？”
“我一直有這種準備。”
陳韜回答他。他看着喪鐘臉上的表情逐漸從迷茫變爲猙獰。
副作用開始發作了。
“抱歉，斯萊德，要是我事先把計劃告訴你，布萊尼亞克會從你腦子裡讀出來的。”
陳韜隨手又摳了一小塊泡沫封住狂吼起來的喪鐘嘴巴，此時他已經徹底陷入了獸性大發的暴走狀態，但是由於被泡沫包的像個蛹一樣，只能在地上扭來扭去。
好慘。
陳韜捂住自己的嘴巴，盡力不讓不存在的眼淚拉出來。
是誰把我的好隊友喪鐘害成這樣的？
哦，是我啊，那沒事了。
反正喪鐘能夠自愈，我還事先準備了治療，這一切不算賣隊友。
嗯，對。
陳韜自我催眠：不算賣隊友不算賣隊友……
他站起身來，四下環視了一下，然後撿起了地上一小片喪鐘被打碎的胸甲，視網膜上頓時閃爍起阿爾弗瑞德協議的銀白色字體：
【喪鐘被開了一個洞的胸甲】
【介紹：忠誠勇敢的僱傭兵在慘遭出賣以後，被氪星之子用手刀刺穿的胸甲。與胸甲一起被刺穿的，還有他的胸膛。】
陳韜有些尷尬。他深刻的檢討了自己半秒。
【已轉化危機能量單位：64】
【您現在持有的危機能量單位：283】
【警告，正在下載可以靶向的蝙蝠俠。】
【喪鐘蝠】
【危險等級：C-】
【在某個黑暗宇宙中，一次與喪鐘的交戰之後，蝙蝠俠……】
陳韜搖了搖頭，這個平行宇宙的蝙蝠俠就沒什麼用了。
他轉過頭，活電線一臉晦氣的把自己被切成兩半的身體拼起來。
“等這次拿到了特赦令。”電光小妞說道：“蝙蝠俠，我下次要是再跟你合作我就是狗。”
然後活電線就用危險的目光看向了紅頭罩：“是不是你把我的情報告訴了蝙蝠俠？我被切開不會死的事情我只跟你說過。”
“冤枉。”傑森連忙搖頭：“我不至於把這種事情都告訴蝙蝠俠。”
他伸出三根手指發誓道：“要是我告訴了蝙蝠俠，就讓我被撬棍打的半死，然後再被炸彈炸死。”
看到活電線還想追究，傑森連忙一指依然半跪在那裡的布萊尼亞克：“別鬧，現在布萊尼亞克還沒完蛋呢。”
陳韜搖了搖頭。
活電線的情報還真不是傑森告訴他的，而是他從漫畫中看來的。
其他幾個反派七手八腳把還在地上扭來扭去的喪鐘拖到後面。
黑蝠鱝走了過來。他的裝甲被超人拆掉了一條手臂。
他的臉隱藏在頭盔底下，看不出是什麼表情。
“所以，現在怎麼說？”
他撿回了自己扔下的雙刀，有些不自然的站的距離超人和神奇女俠遠了一些。
陳韜招了招手，像微風一樣的黑砂就將黑蝠鱝被拆掉的那半邊裝甲撿了回來，然後當着黑蝠鱝的面接了回去。
納米機器人快速的修復着斷裂的線路和金屬。
“我讓超人拆了你最容易修的地方。”
黑蝠鱝聽到蝙蝠俠說道，然後下一刻，還處在被控制狀態下的神奇女俠和超人一左一右，將倒在地上默然無聲的布萊尼亞克拎了起來。
“他現在是什麼情況？”
黑蝠鱝問道。
“布萊尼亞克的思維已經被強行壓制進了這具克魯人之軀。”陳韜說道：“他與飛船的聯繫被阻斷了。”
“這具有機軀體的大腦並不足以完全承載布萊尼亞克龐大的算力，現在他就像被塞進了小房間的大象，暫時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大概。”
陳韜說道。
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在他體內宛如血液一樣流動的黑色納米機器人，在這一刻已經悄悄的將之前毒藤女向他提供的那支裝載着毀滅日病毒的藥劑及它的解藥搬運進了腹腔。
希望不會用到它……吧。
黑蝠鱝等了幾秒，沒有等到蝙蝠俠後面的話。
“所以，現在我們要殺了布萊尼亞克嗎？”
黑蝠鱝扭頭看着單純把布萊尼亞克從地上拎起來卻沒有做其他事情的超人和神奇女俠，然後又扭頭看看遠遠站立在原地並沒有上前的蝙蝠俠。
布萊尼亞克的腦袋耷拉着，好像完全失去了意識一樣。陳韜就這麼靜靜的注視着他，一步都沒有向他靠近。
他問道：“你在幹什麼，蝙蝠俠？”
他說：“你在等待什麼？”
不遠處，活電線和傑森站在一起，他們緩緩走到黑蝠鱝身旁。
重磅炸彈和另外幾個十三線反派在安頓尚且還在發狂的喪鐘。
滴。
噠。
滴。
噠。
世界像在呼吸。
黑蝠鱝感到了一股徹骨的寒意。
無聲的警鈴在他的耳邊沛然大作，厲聲尖嘯，歇斯底里。
“還沒完，對嗎，蝙蝠俠？”
他問道。
他舉起了手中的刀。
滴！滴滴滴——
黑蝠鱝盔甲的能量被一點點充滿，他頭盔的眼部發紅，紅色的激光已經做好了隨時發射的準備。
咚！
黑蝠鱝能夠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咚！咚！
那聲音越來越響，然後在某一刻……終於到達了臨界點。
呼——
然後下一刻，萬籟寂靜。
“蝙蝠俠，你給我造成了很大的困擾。”
大的困擾……困擾……擾……
層層疊疊的聲音在飛船裡迴盪。
布萊尼亞克站直了身子。
“從未有人能把我逼到這樣的極限。了不起。我現在受困於這一具有機軀體內了——即使是暫時的。
那麼多個世紀以來，我第1次感受到失敗的危險。我就姑且稱讚你一下吧，蝙蝠俠……姑且。”
呼！
神奇女俠揮動拳頭砸向了布萊尼亞克的面頰。但這根本沒能碰到倒揹着雙手的綠皮外星人。
一隻手捏住了神奇女俠的手腕，一隻沒有人想到的手。
一隻充滿着猙獰骨刺的手。
一個毀滅日的手。
超人的手。
曾經的鋼鐵之子身材微微拔高，一根又一根的骨刺從他身上伸出來。
他的臉色發灰。
“氪星人這種物種在我的面前沒有任何的秘密。”
布萊尼亞克說道：
“毀滅日這種生物兵器本質上是氪星人發明的，他們和你們地球人一樣，同樣是熱衷於自相殘殺的種族。這種怪物是氪星人基因突變的產物。”
布萊尼亞克輕輕撫摸着逐漸變成毀滅日的超人，像是在撫摸一條恭順的小狗。
“將氪星人改造成毀滅日的技術在氪星毀滅之前就已經十分成熟，而我則作出了進一步的改良。”
“你以爲我派出那些機器人僅僅是爲了牽制神奇女俠和超人兩個戰鬥力嗎？”
神奇女俠想揮動另一隻拳頭，然後就被臉上已經幾乎完全被角質化覆蓋的超人用另一隻手抓住。他張開嘴巴，一道寒潮從他的口中噴涌而出，像沖天的海流一樣涌過神奇女俠的身體，將她凍成了冰坨子。
“秘密的改造從我侵入超人大腦的那一刻就開始了。卡爾·艾爾，或者說克拉克·肯特，他比那些我之前得到過的素體強悍太多了。”
黑蝠鱝像是閃電一樣朝着布萊尼亞克襲來，緊隨其後是真正的閃電：活電線。
但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是已經完全毀滅日化的超人。
“正如我所預計的那樣，素體強悍，意味着更快的改造速度。只需要幾個小時，擁有足夠能量用於增殖的毀滅日細胞，就能在卡爾艾爾的身體內佔據主導地位。”
布萊尼亞克目視着同步了比扎羅蝠的蝙蝠俠擋在黑蝠鱝面前，他們三個聯手接住了毀滅日超人的一擊，然後像三顆棒球一樣飛出去。
明智的動作，時機和出手時間都恰到好處，蝙蝠俠救了黑蝠鱝一命，否則剛纔那一下就足以將他開膛破肚。
神奇女俠掙脫了冰塊。
她的臉上還一片發綠。她的大腦仍然遭到布萊尼亞克的入侵，但身體卻因爲粉紅色藥丸的關係服從於陳韜。
她和陳韜他們站在一起。
“投降吧，蝙蝠俠。”布萊尼亞克說道。
“我部署的那些炸彈沒有發射，地球依然還有活下來的機會，只要你願意主動投降，我並不希望冒着毀壞你這個珍貴素材的危險繼續戰鬥。”
他尋着蝙蝠俠的目光看向了超人。
超人的臉上一片灰綠，胸前的S仍然在熠熠生輝，火紅色的披風在他的身後飄揚。
“還在指望他嗎？”
布萊尼亞克微微動了一下腦袋，下一秒，毀滅日超人的臉上就出現了屬於克拉克的惶然：“蝙蝠……啊！”
他發出慘叫，身體節節拔高，脹破了他的超人制服，撕碎了他紅色披風。他在徹底失去人形，無數的骨刺和筋健從他的身上生長出來。
他臉上的痛苦表情消失於無形，化作惡毒而又死寂的默然。
那象徵着希望的S已然破碎。
隨着蝙蝠俠的眸中閃過一縷幽光，已經完全變成毀滅日的超人配合的一把抓下了自己已經殘破不堪的連衣披風，將它扔到了蝙蝠俠的面前。
“還不願意投降嗎？好。”
布萊尼亞克點點頭。他走到不遠處，撿起了兩根自己之前被拔下來的金屬管子，然後在上面摁了兩下，重新插回自己的腦袋上。
這並不意味着他的意識重新回到了飛船內，蝙蝠俠對他意志的壓縮確實成功了，已經被塞入房間的大象不是那麼短的時間內就能重新拔回來的，此刻他只是在利用這具有機軀體操縱着飛船罷了。
但這又有什麼用呢？無論他究竟在不在有機軀體內，蝙蝠俠都已經敗局已定。
空間門從他的背後打開。
黑蝠鱝低聲的笑了起來。
“開什麼玩笑。”
他說。
一個又一個的毀滅日從其中走了出來。那些原本被蝙蝠俠帶來又被他先手放逐的毀滅日，此刻已然全部歸來。
他們靜靜的矗立在那裡，像是一座又一座的兵馬俑。
“你利用氪星科技，在每一頭毀滅日的身上都準備了傳送裝置。”
布萊尼亞克說道：“你壓根就沒有想過要利用他們的力量，你在戰鬥一開始就將他們傳送到了幻影地帶。”
“你覺得在茫茫的幻影地帶中，我沒有辦法把他們找回來，對嗎？”
布萊尼亞克說道：“確實很難找。花了我不少時間，現在才把他們找回來。”
噹啷一聲，黑蝠鱝把兩把刀扔在了地上。
他摘下了自己的頭盔。
“可笑。”
他說。
“操你的蝙蝠俠。操你的布萊尼亞克。操你的傻*超人。操你的毀滅日。”
黑蝠鱝說道：“我不玩了。”
他反覆重複着：“這簡直是開玩笑。”
“投降吧，蝙蝠俠。”布萊尼亞克說道：“我誠懇的建議你。”
他的目光掃視過黑蝠鱝、還有不遠處躺在那裡的喪鐘，以及那些十三線反派們。
“作爲附加條件，怎麼樣？不但放過地球，放過你認識的每一個人。我還可以放過他們。只要你願意配合我，讓我研究你，向我投降。”
陳韜顫抖的抓起超人的衣服，雙目失神。
他發散着目光，彷彿聚焦在視網膜上某些看不見的文字上。
他分心了。
轟！
在那電光火石之間，突然兩道粗大的鏈子衝破了地板，直接將分心的蝙蝠俠捆了個結實。
“蝙蝠俠！”紅頭罩低聲悶吼了一聲，但他很快就被站在他面前的毀滅日逼住。
“終於。”
布萊尼亞克說道。
他輕輕的低吟着。
“終於。”
“地球的瑰寶，地球的捍衛者，千變萬化的奇異生靈，無可捉摸的反科學實驗品，蝙蝠俠——你，是我的了。”
布萊尼亞克竟然感覺到了久違了五個世紀的如釋重負。
蝙蝠俠低垂着頭。
“還沒有結束。布萊尼亞克，還沒有結束。”
“還沒有結束？”
他聽到布萊尼亞克的聲音：
“捆住你的鎖鏈，鍛造於一個反向黑洞的壓力之下。”
“這是操縱克倫蒂姆鋼——宇宙中最堅硬金屬的唯一方法。”
“這些鎖鏈被用於在星系中拉動恆星。”
【警告！已檢測到您持有錨定物品：超人破碎的披風】
“他們堅不可摧。”
“因此，你的努力都是白費。”
“你知道‘堅不可摧’的含義嗎？”
【警告！正在下載可靶向蝙蝠俠文件】
“而我，是布萊尼亞克。我的歷史比你們整個人類文明還要悠久。我理解的知識上萬億倍於你們，你所做的一切在我面前只不過是螳臂擋車，你絕不可能戰勝我，無論是從邏輯、科學、還是任何一種角度而言——”
“我、不可戰勝。”
【蹂躪者】
【危險等級：SS】
布萊尼亞克的聲音彷彿如此遙遠，如從天空中傳來。
“你知道‘不可戰勝’的含義嗎？”
陳韜微微擡起頭，呼出了一口纏繞着銀白色粒子的迷離霧氣。
呼——
“我知道。”
他說。
長着倒刺的猙獰，迫不及待的攀附上蝙蝠俠的面頰；而似怪石，又似海潮的嶙峋，則奔涌着、呼嘯着、發出令人震怖的高亢。
於是在那一刻，黑暗的君王，咆哮着揮灑他的雙翼；而磅礴的生物立場，則輕輕的、如同重若千鈞的蝴蝶一樣，將僞稱“堅不可摧”的鎖鏈擊碎！
“我知道。”
布萊尼亞克聽到蝙蝠俠的聲音，那聲音如同奔涌岩漿一樣低沉。
“我知道。”
他戰慄着，顫抖着，彷彿全身赤裸般的，對上了那雙猩紅的眼睛。
“我就是堅不可摧。”
“我！就是不可戰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