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致青春
情竇初開的暗戀,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已被人扼斷在手,情已動,卻強頂着不靠近,是葉薰太理智,還是自己太懦弱。
林夕猛的坐起身,衝進了浴室,冰涼刺骨的冷水拂過皮膚,激起一陣陣雞皮疙瘩,腦子也隨之清醒過來,這才轉成熱水,她可不想明天感冒,畢竟,那是葉薰的演奏會,耽擱不得。
衝完澡,林夕小心的鑽進被窩,拋去雜念,抱着可兒沉沉睡去。
此時的葉薰也處在糾結無比的失眠狀態,百轉千回,終是下定決心,想明白後也就安然入睡。
一樣的夜,一樣的觸動,不一樣的思緒。
一大早,葉薰準時開車來接林夕和林可兒,兩人相對無言,車廂氛圍首次變得如此沉重。
“晚上,演奏會完了,我帶你去個地方!”
葉薰打破了沉默的局面,林夕心一跳,隱隱的察覺到葉薰可能會帶她去的地方,心亂成了一片,明明自己是不想走到那個局面的。
“好!”
林夕低下了頭,攪着手指,好不容易纔可以靠近一點,難道要就此打住腳步,退回曾經的距離。
不可企及的距離,想着,心就痛了。
“林夕,很小的時候,我就想和你同臺演出,看看到底我們誰纔是天才!”
停下車,葉薰手肘撐着車門,側過頭嘴角噙笑的看着林夕。
“所以,晚上,加油!”
葉薰挑了挑眉,林夕愕然的看着她,是啊,都什麼時候了,兒女情長的都等演奏會完了再說吧,自己不也應該享受這難得的機會麼?
白天的訓練很順利,吃過晚飯,大家互相鼓勁準備上臺,人羣中,林夕卻沒看到葉薰的身影,她悄悄退了出去,一瘸一拐的在劇場後場尋找。
化妝室,林夕透過門縫看到孤坐在化妝鏡面前的葉薰,她垂着頭,手指輕輕來回撫摸錢包裡的那張照片,黑色的長髮垂下擋住她的臉。
照片裡就是病牀上那個女人,你很想她嗎?林夕忽然覺得心口一滯,心痛得無法呼吸。扶着門框,她閉着眼睛深呼吸,平息內心的波動後才敲響了房門。
“該出去了!”
林夕推開門,葉薰反射性的轉過頭,雙眼迷茫的望着她,片刻過後,才急急忙忙的把錢包放回揹包。
“就來!”
葉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的妝淡淡的,很好看,林夕不自然的將視線移開。
“我在門外等你!”
兩人相視一笑,氣氛好像重新回到比較和諧的局面。
晚上的演出大獲成功,尤其是葉薰和林夕的合奏,琴瑟和鳴,行雲流水,默契程度讓人驚歎,曲畢,掌聲經久不息,兩人能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到激動的薄霧和一些再也藏不住的深情。
兩個小時的演奏,葉薰就像一個精靈般拉奏着人世間最動人的音符,林夕坐在臺下靜靜的望着她,一動一靜都牽扯着她的魂魄,這條路,還要怎麼回頭,演出結束,羣衆站起身鼓掌,葉薰站在臺上捂着嘴激動的致謝,林夕看着看着,眼淚就止不住的往下掉。
謝幕後,林夕趕忙走到觀衆席,遠遠的,一個笑顏如花的女人正在跟她打招呼。
“不好意思,麻煩你們了!”
林夕從林薇的懷裡把林可兒抱了過來。
“不麻煩!”
唐愛薇抱着唐亦然的脖子,咯咯的笑,真的一點都不麻煩。
“未來親家,客氣啥!”
唐亦然一張臉笑得千嬌百媚,林薇聞言狠狠瞪了她一眼,唐亦然趕緊噤聲。
林夕先是愣了愣,又看了看可兒和愛薇,臉上飛上一絲紅暈。
“別介意,她就是這樣,口無遮攔!”
林薇拍了拍林夕的肩膀,唐亦然嗔怪的剜了林薇一眼,敢怒不敢言。
林夕正想說點什麼,葉薰已經在遠處招呼她,她只得草草的和林唐三人告別。
“你怎麼看?”
唐亦然看着林夕的背影諂笑的用手臂碰觸林薇。
“不怎麼看!”
林薇轉過頭抱上早就睡得不知東南西北的林慕然。
“通過可兒說的和我今晚觀察到的,我覺得林夕喜歡葉薰的可能性爲99.9%!”
唐亦然挑挑眉。
“然後呢!”
林薇抱着林慕然往外走,唐亦然感覺跟上。
“沒有然後!”
唐亦然詭異的笑了,林薇看了看她,不語,愛情這東西,旁人還真是不好說,誰知道呢!
葉薰開車將林夕帶到醫院,顧忌林夕的腳,葉薰先林夕一步抱起了熟睡的可兒。
果然,是這樣!
林夕的心如跌冰窖,默默的跟在葉薰的身後。
夜晚的醫院,安靜異常,啪啪啪的高跟鞋落地的聲音在走廊迴響,連帶着呼吸都加重了幾分。
恍如隔世般的,又一次來到這個病房門口,葉薰駕輕就熟的推開房門,夜風吹動風鈴嘩嘩作響。
女人還是安靜的躺在牀上,如若不是看着她低低起伏的胸膛,林夕幾乎無法判斷她是否還活在這個世上。
“進來吧!”
葉薰的表情很凝重,林夕不自覺的握緊了拳頭,埋着頭,走進病房,房門吱呀一聲關上,房內又陷入一片死一般的寂靜。
林夕抱過可兒,侷促的坐在病房內的沙發上,靜靜的看着病牀邊站着的葉薰。
“你,沒有什麼問我的嗎?”
葉薰低下頭,擡手摸了摸女人的臉,轉過頭,眼神哀傷的看着林夕。
“我……”
林夕支支吾吾,想要說的話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她叫左冰!”
葉薰看着彷徨的林夕,笑了,溫柔的說。
“我的愛人!”
葉薰繼續低聲道,像是自言自言,音量卻足以傳入林夕的耳朵。
林夕半張着嘴,不知道應該作何迴應,心卻猶如被撕開一般,不想面對的,卻還是要殘忍的將現實擺在眼前。
這比葉薰不喜歡女人來的還難接受,原來,有女人可以擁有你,只是,那個人不是我。
可爲何又要放縱我的接近,擺出曖昧的姿態。
葉薰看着林夕百轉千回的臉,她的疑惑,她的痛苦,盡收眼底。
“確實,我對你有好感,那只是因爲我寂寞了!”
葉薰下意識的抓緊了左冰的手,那隻不會給她任何迴應的手,也無法給她任何力量的手如此的冰涼,她有的也許只是心裡薄弱的堅持。
就是這樣,這樣也就最好了。
“我明白了!”
半響後,林夕苦笑,無奈的搖搖頭。
“明白就好!”
葉薰的聲音輕飄飄的,視線卻轉到左冰的臉上。
“很晚了,我先回去了!”
林夕抱着可兒站起身,她想逃離這個讓她窒息的地方,她於葉薰,不過就是多餘的第三人,連填補空缺的備胎都不算,不對,是她不要!
罷了!
“我送你回去!”
葉薰也站起身。
“不必了!”
林夕驚慌的擡頭,水濛濛的雙眼哀求般的看着葉薰。
就讓我一個人舔舐傷口,好不好!
眼角的淚滴幾乎快要滑框而出,葉薰的心跟着抽了一下。
“好吧!你到家給我個短信!”
葉薰轉過頭去,她不敢也不想看到這個人受傷的臉,直到關門聲的響起,葉薰才轉過頭。眼神哀婉的看着左冰,默默的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