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真相大白

“墓地?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陸梓濤疑問。

羽晴徑自沉默的在前面走着,良久她停駐在一處墓碑前。

陸梓濤隨她的目光看向墓碑,黑色的墓碑正中偏上,刻着如血般的紅色五角星,五角星下方是一張身着警裝帥氣男人的相片,再往下刻着“愛人沐子軒之墓”七個字,墓碑邊緣寫着‘一生所愛’四個字,落款處是:愛人何羽晴 XXX年X月X日。

陸梓濤一震,驚訝的說不出話。

羽晴直直的站着,眼含淚花,傷心的看着相片上的男人:“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這個男人真正的墓地在雲南XX烈士陵園,而這裡葬着的只是我們的合影。5年前,我本來要陪他定居雲南,但他的突然離世,讓我不想再留那個傷心的城市,於是5年前我帶着對他無盡的思念回到北京。回來後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花費了他留給我的大部分存款爲他買下了這塊墓地,這樣我就可以每次想他的時候過來看看他。”

梓濤震驚,他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但眼前的一切又讓他不得不信。

深秋的風冷的刺臉,羽晴愁容緊鎖,眼淚無聲劃過雙頰……她從包裡拿出一片紙巾,輕輕的蹲下爲子軒的墓碑擔去塵土,然後繼續講着。“我是個孤兒,自小無父無母,在認識他之前,我從來都不知道‘家’是什麼,而子軒和我一樣,一樣孤苦無依。一次偶然的邂逅,我們相識、相知並相愛,他看着我鬧,看着我笑,我們本可以很幸福,但老天突然奪走了這一切。”

陸梓濤心疼的看着眼前這個女人:“他怎麼犧牲的?”

羽晴看着子軒的相片深吸一口氣,她努力調整自己的呼吸,儘量不讓自己因哭泣而哽咽,她坐在墓碑旁,將頭輕輕靠在碑邊,彷彿依偎在子軒有力的肩膀上:“子軒是個優秀的警察,他在一次解救人質的任務中,不惜犧牲自己性命救出了人質。”

陸梓濤很想安慰她,但他知道,此刻無論自己說什麼對於她來說都是蒼白無力的:“羽晴,我......我沒想到......”

羽晴打斷梓濤的話:“你還有更想不到的事情,你肯定想不到我就是當年那個‘人質’”

陸梓濤倒吸一口涼氣,不禁後退了一步,他目瞪口呆的看着淚流的羽晴終於明白爲何她總是距自己於千里,所有對她的不解在這一刻彷彿都有了答案。冷風陣陣地侵襲着他的全身,他悲涼的注視着眼前這個柔弱的女人,他情不自禁的靠近她,同她蹲坐一起,將她攬入懷中,儘自己最大的努力給她溫暖。

羽晴淚眼婆娑的將頭靠在他肩上:“我和昊然的相遇就好像子軒冥冥之中的安排,他的出現讓我很多次誤以爲他就是子軒。他穿警裝的樣子像極了他;爲了讓我走出心裡的那扇門,他一路從麗江跟我到西雙版納;玉龍雪山上一米陽光下他送我摯愛的彼岸花;瀾滄江邊,他陪我共放孔明燈;我不辭而別棄他先行回京,他仍對我不離不棄;昨晚他竟然對我說要陪我一起回憶子軒的點點滴滴......所以相信在未來的某一天我一定會愛上這個男人。”

陸梓濤緊緊的擁着她:“你只是把他當成了子軒的替身,你要清楚他不是沐子軒。鍾昊然能爲你做到的,我一樣可以做到,爲什麼你就不能選擇給我機會?因爲我不是警察嗎?”

羽晴輕輕推開梓濤,溫柔的看着他:“跟職業無關,是感覺。梓濤,放棄我吧,你會遇到更好的女孩。”

陸梓濤再次擁她入懷,他害怕她會突然離開:“我不能,我不能放棄你,我做不到。”

“我已經決定接受鍾昊然,我想讓他陪我精彩的活着。”羽晴絕然的說。

陸梓濤僵住,羽晴再次離開他的懷抱,她擦乾眼淚起身欲離開。

“何羽晴.....”陸梓濤看着她的背影叫住她。

羽晴背對着他停下腳步並未回頭,因爲她不敢、不忍,不敢正視他傷心的眼睛,不忍看他失落的神情。

“我不勉強你,我尊重你的決定,但請不要辭職,我答應不再糾纏你,不成爲困擾你的源頭,我只希望你留在公司。”陸梓濤從未如此近乎卑微的祈求過任何人,何羽晴是第一個。

羽晴知道,如果自己繼續留在公司,對於陸梓濤來說就是一種折磨,她不能如此自私:“梓濤,對不起”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

陸梓濤鍥而不捨的追上她,緊緊拽着她的手臂:“何羽晴,你不覺得你對我很殘忍嗎?我追了你這麼久,你從來都沒有對我說過你的故事,而我知道真相的時刻竟然是你提出辭職離開的時候。那個鍾昊然只認識你幾天你就讓他知道了你的一切。你的選擇我尊重,我也保證不再追求你,我只希望你不要辭職,繼續留在公司做我的助手,難道這也不同意嗎?你不能讓我失去愛人後再失去優秀的員工吧?作爲你的領導,我希望你留下來,幫我!”陸梓濤用誠懇的眼神看她。

“梓濤,你爲什麼這麼傻......”羽晴心疼的看着他.

梓濤強顏歡笑道:“我這不叫‘傻’,叫精明。既然已經註定你做不了我的女朋友,那就把你單純的當我的員工。你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你不能讓我‘賠了夫人又折兵’啊。”

羽晴用懷疑的口吻說:“你真的這麼想嗎?”

陸梓濤又恢復了以往的睿智:“我是個商人,不做賠本的買賣,怎麼會因爲你‘一棵樹’放棄‘整片森林’呢?再說了,你自己也說,你根本沒那麼好,我幹嘛死盯着你不放?!”

羽晴仍心生疑惑:“真的?”

“當然真的,你以爲你是誰啊?!聽了你的故事,我很佩服你的堅強,也很敬佩子軒對你真摯的愛。你放心好了,我不會再糾纏你,如果將來那個鍾昊然對你不好,你可不要回來求我要你,我是一定不會要‘吃回頭草’的女人。再說了,我跟你本就沒開始過,沒有任何感情基礎,所以我會很快找份新感情來填充我的情感空白。”陸梓濤開玩笑道。

看到梓濤這樣,羽晴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也對,我們本來也沒有開始過,知道我的故事後,你應該會很快放下對我的執着,我只是擔心凌總會誤會。”

陸梓濤無奈笑道:“我說過了,即使沒有你,我和凌菲兒也不可能。”

“爲什麼?”羽晴不解的問“凌總那麼優秀,長得也很漂亮,爲什麼你不考慮她?”

陸梓濤看向遠處,正午的陽光穿透雲層直射他明亮的眸,額前的發被陽光照的發黃,冷峻的面容在凜冽的寒風中顯出陸梓濤一副沉穩的氣質:“因爲我不喜歡她。”他轉頭看向正看自己的羽晴,認真的說:“我相信我會遇到一個比你更好更優秀的女孩,如果我遇到了,一定會好好愛她。”

羽晴笑了,笑容中充滿對他的祝福:“陸總,你一定會遇到的。”

梓濤看着她:“那你是同意不辭職了?”

“當然,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辭職,畢竟心儀的工作那麼難找,拋開這一切繁雜事情不說,我還是非常喜歡您這個領導和我這份工作的。”羽晴笑着說。

陸梓濤難掩心中喜悅:“你喜歡我這個‘領導’?是不是可以理解爲你其實是喜歡我這個人的?”

“陸梓濤,你怎麼又把話題扯這上了?你再這樣我真的辭職了!”羽晴佯裝微怒。

“開玩笑的,我覺的你直呼我名的時候纔像真實的你。”

“怎麼可以直呼領導名字,那我不是太沒有上下級觀念了?”

陸梓濤認真的看着她:“羽晴,我知道了你的故事,這說明你開始願意跟我交心,所以我們以後不僅僅是上級和下級的關係,我們還是朋友,我希望你把我當成好朋友,我願意以朋友的身份陪着你,只是單純的朋友,好嗎?”

羽晴感動:“嗯,今後我們的情誼和我與海強的情誼是一樣的。”說完羽晴轉身:“我們回去吧。”

梓濤看着她的背影微笑,這笑中摻雜着無奈、心酸和感傷。他回頭看了看沐子軒的墓碑,然後自言自語道:“既然心裡已經有人了,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再讓別人闖入呢?就如你的心裡,既然已經有了子軒,其他人其實都只是‘湊合’。”

陸梓濤心中有說不出的惆悵,爲了留住她,如今他只能委曲求全,他知道了她全部的故事,這讓他更加不捨,一個如此優秀、堅強、漂亮的女孩,他怎會捨得輕易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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