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颯劍封迎着微風繼續前進,高大的背影伴着笑容還有冰冰涼的觸感,殺氣接蹤而來。

他身姿高貴,輕輕揮動幾下長鞭,沒有禁錮之術控制他的妖力,短短几分鐘,對方全部喪命於他的長鞭下,然而一切似乎都變的不再重要,不再吵鬧,天地之間只有他一人而已……

他正要收鞭子,沒料到還有一條漏網之魚,那人躲在樹後,找準時機,抓了我作人質。

刀無情的割向我的喉嚨,說時遲,那時快,他的手擋在我的肌膚前,只見鮮血剎那間濺到我的身上。

另一手一劍結束了敵人的生命,他顧不得受傷的手,一把抱住往下跌落的我。

懷裡的人兒,那張熟悉的面孔,他認得。

颯劍封記得第一次見面是在父親的墓前,撞見一個女子前去拜祭,每年她都會去,只是這一次讓他發現了。他原本認不出眼前的女子,可是那份熟悉的氣息,他思考了許久,記憶裡有一個女子與她吻合。那是他父親帶回來的小女孩,他不足十歲,只是一眼,他記住了女孩頸子上帶着的珠子。

同樣,眼前的女子擁有一模一樣的珠子,而且她喚父親“叔叔”。

他害怕被發現了秘密,於是大喊:“你是誰?”

“‘釋國禁地,擅闖者死!’這我知道。”女子斜眼朝他看去,打了一個響扣,然後消失在雪裡,彷彿沒有出現過。

他愣了許久,真的是她嗎?就算是又怎樣?如今誰能動搖他今日的地位?他的母親是龍族**,他父親的正房夫人,他是長子順理成章繼承了王位。只是有的老頑固擁護着颯聖軒,聖軒的母親是名門之後,只是一個妾侍,身份遠遠矮於他母親。想到這裡,劍封也看了一眼我。

雨漸漸小了,四周滿是屍體,相互鬆了一口氣,彼此攙扶來到一個空地,我拿出玉之魂召喚出龍神,一條金龍盤在空地上。

龍神看着受傷的颯劍封,一臉無奈的問:“自己都顧不了,還救阿貓阿狗?”

上次救了個幻空,差點掉了腦袋。這次千萬不要是那種人!

劍封沒有理會他,一個冰冷的眼神瞪得龍神不敢說話了。

“他是叔叔的兒子——颯劍封。”我簡短的說,“送我們去那個村子,要快!”

龍神頓時化作一匹白色的獨角獸,我扶着劍封準備坐上去,不料劍封依舊不領情。

“哪兒來的少爺脾氣?”我有點兒受不了他,從來沒有碰見哪個男人像他這樣,“沒有風度,龍神乾脆我們將他打暈,綁了去?”

“不錯的建議。”龍神點點頭。

“你……”這還是第一個敢這麼跟他講話的人,他是龍族的王,萬人之上,誰敢這麼在他面前數落他。

“還不走?大少爺?”

他的傷口已經發白,再不治療就麻煩了。我一再施壓,他只得作罷。

那時,玉竹青山,小溪倚樓。

我拉着他騎了上去,龍神飛了起來,最後降落一棟小樓前。劍封認得那是他父親的別院,已經很久沒有人來過,他很累了,放鬆警惕昏睡過去。

我扶着他進屋,親自替他包紮傷口。

“嘶!”

“是我弄疼你了?”我換了一身乾衣服端坐牀邊,手上拿着金瘡藥,一點一點替他上藥。

“不是。”他發現自己光着上半身,下半身好像也換過乾衣服。

“那我繼續咯。”看他色臉微紅,小聲的的提點,“褲子是龍神替你換的,放心!他是公的。”

經過兩百年的風霜,位於山谷的木屋還與從前一樣,木屋傾注了龍王的妖力,四周布有結界,即便再過幾百年,依舊如此。

“你是誰?”他的聲音很冷。

“去洗衣服了。”我避開了他的提問走向門邊,想了想告訴他吧。步子停了下來,轉過頭,露出淺淺的微笑,“我叫獨孤希。”

他看到我有時候說話很像一個人,想起颯聖軒,心中難免亂想,他們......有什麼關係?

他看向窗外,發自內心的不滿,同爲兒子,爲什麼父親如此袒護他?

廚房傳來炊煙,龍神此時正在煮粥,他很鬱悶。自己在神界可是堂堂玉之魂守護龍神,現在竟然幫一個小小妖類煮粥。

我蹲在溪邊,洗乾淨颯聖軒的白袍,習慣性的滴上自己的常用香,然後晾在樓下院內。突然意識到這不是自己的衣服,暗想晾晾或許就沒味了。

“龍神,粥熬好了嗎?”我走向廚房問道。

“早好了。”他對主人的行爲十分不滿,但又不敢多嘴。

“辛苦了。”我盛了一碗,把粥端去颯劍封房間,“那個......”

話還沒說話,啪的一聲,碗被摔倒地上。

“人類的東西我會吃嗎?”他冷漠的態度,真的很傷人。

“也對!”我沒有因此生氣,不痛不癢的說,“我平日也就吃吃龍肉。”

說完,我俯下身子,收拾殘局,不料讓殘片割破了手指,鮮血頓時流了出來。

他把頭轉向另一邊,手指很明顯的一動,輕聲問道:“粥還有嗎?”

“啊!”我擦了一下手指上的血跡,沒想到他居然這麼問,連忙說,“還有,還有,我去盛!”

袖子裡的封印瓶左右晃動起來,發出強烈的震動,我把瓶子放到腰間,幻空這個傢伙早不想出來晚不想出來,偏偏這個時候。

再端來一碗粥,看着颯劍封的輪廓,透過他懷念着另一個人。

“一直盯着孤看,你......想死嗎?”劍封把碗擱到一旁,閉上眼睛。

“你們太像了。”我看得出神,脫口而出。

“嗯?”

“你父親。”我淡淡的說。

聽到這幾個字,他睜開雙眼,好奇的問:“你和他是何關係?”

“重要嗎?”我撫了撫留海,手上的紫水晶露了出來。

“果然。”劍封沒有猜錯,她正是墓前的女人。

“很晚了,你睡吧。我坐會兒。”

我走到窗邊,坐在椅子上,晚上在躺椅上將就將就便過去了。哪能跟他講這麼大的房子只有一張牀,有躺椅我很滿足了,比以前任務的時候睡荒山野嶺好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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