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蔣瑜玩的開心的尹傾瑤,自然是不知道這一切的。
這一天,她玩的開心,回府後先找長公主說了一會兒話,這纔回房休息了。
淨了面,脫了衣,躺牀上想了今天發生的事情,這才朦朦朧朧的睡過去。
但很快,尹傾瑤就做了噩夢。
那是三年前,她剛壞了名聲,尹家坤因爲答應了尹劍的事情,轉而想着辦法,要把她嫁出去。給她選的是還是孟家的庶子。她知道的那一刻,跟尹家坤大吵了一架,卻根本沒什麼用,扭轉不了局勢。
很快,她就嫁進了孟府。
孟府人口簡單,就孟昀和孟潯二人,雖說不是兄弟情深,但孟昀是個君子,孟潯此時也不是小人,她待在孟府,到也不算難過。
只不過,快三年的時候,孟潯的態度一下子變的難測起來,時不時的會狠瞪着她,甚至於會擰她,那時候,她的身上時不時會有一些淤青。因爲怕被人笑,嬤嬤詢問的時候,她都是亂找的一些藉口。
本來,她一直不清楚這些事情的原因。直到那天,她瞧到了在桃花枝旁,孟潯偷看孟府表小姐的場景,又有了孟潯傷她的事情,她這才明白過來。
這是一場夢,稱之爲噩夢,實在是太早。她就像在前生的場景中游走,那些場景那麼熟悉,那麼簡單,她只要看一眼,就會明白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
雖然只是簡單的幾年,但她的胸口一直壓抑的很,也難受的很。前生她到底有多麼的混賬,才能把好好的一生過成這模慘樣。
很快,就到了三年之後。那一夜,天那麼黑,夜那麼冷,那雙卡在她脖子處的雙手,是那麼的有勁,讓她怎麼弄,也弄不下來。
她恨,如果不是她在尹劍的那一眼中,誤了一生,也不會變成如此的模樣。
是尹劍,讓她的人生變的如此糟糕。
但要論及最大的罪首,卻是尹家坤,是他隱瞞了已經成親的事實,惹的自家母親一定要嫁給他,反而惹下禍事。
這樣的恨意,這樣的惱怒,即使在夢裡,她也能深刻的體會出來。
孟潯卡在她脖子處的雙手,越來越用力,卡的連雙眼暴突,就連鼻子處的空氣,也彷彿稀薄了好多。
孟潯的聲音響在她的耳邊,“都是你,要不是你,我也可以娶心愛的表妹。現在好了,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我先把你掐死。我掐死你,我掐死你。”
尹傾瑤覺得眼前昏暗起來,就連思緒也一下子變的飄忽起來。她這是要死了嗎?經過了一次死亡,現在要面臨再一次的死亡嗎?
她的眼睛暴突出來,卻又因爲這樣,反而看到了這一生的事情,如同走馬觀花一般,不斷的她面前表現出來。
突然,卡。
尹傾瑤原本覺得昏暗的天,一下子亮堂了起來,而肺部突然吸收了新鮮的空氣,讓她的胸口隱隱的作疼起來。
咳!咳!咳!
尹傾瑤猛然睜開了眼睛,突然入眼的燭光,讓她怔忡起
來。
她這才發現,她竟然是在做夢。在見識過了作爲傷者的尹劍,以及代弟前來應堂的孟昀之後,她又一次夢到了前生。
那個讓她悔之,恨之,怒之的前生。
尹傾瑤還來不及擦掉眼角的淚花,青桃和毛桃就打開房門,一臉震驚的衝了進來,“郡主,您怎麼了?”
她們二人在房間裡睡的好好的,卻突然聽聞震天響的咳嗽聲,馬上就驚醒過來。待發現是尹傾瑤這邊發生的聲音,當下就急急忙忙的穿好衣服,馬上就趕了過來。
一進房間,看到自家郡主愣怔怔的模樣,不由都着急起來,都怪她們自己沒有留在房裡伺候,要不是她們警醒的快,怕是自家郡主還不知道要愣多久呢。
這樣一想,青桃連忙拿了大衣,給尹傾瑤披上,又道,“郡主,您是不是做噩夢了?”
毛桃倒了溫水,遞了過去,“郡主,您先喝口水潤潤喉嚨。我和青桃就在這裡,不回去了。”
尹傾瑤喝了水,這才覺得胸口好受了一些,看了看自家二名婢女,不由笑道,“你們回去吧,我這又不是什麼事情,沒事的。”
青桃和毛桃哪裡肯啊,想也不想的就在榻上坐了下來,“郡主,您就別說了,萬一您在做噩夢,有我們在,您在夢裡也想膽大一點兒啊。”
尹傾瑤聞言,不由笑了起來,“倒沒有聽說,有婢女陪着,這做噩夢也能做的膽子大的。好了,本郡主知道你們倆人心善,但本郡主也不奈煩你們時時盯着,都回去吧。”
“郡主,要不我們陪着您,等您睡着了,我們再回房,您看這樣好嗎?”
事到如今,尹傾瑤也只能同意下來。讓青桃給她用熱水擦了身子,又換了一套裡衣,這才蓋好被子熟睡過去了。
青桃起先還看幾回,待聽到勻稱的呼吸聲響起,這才悄悄的問道,“郡主睡着了吧?”
“睡着了。”毛桃回道,“要不我們就在這裡睡吧?”
“還是別了,讓郡主知道了,我們又要被責罰了。”
“什麼時候,你還怕郡主責罰了?”
“責罰自然不怕,可是要惹的郡主心情不好,那豈不是我們的罪過了。”
“那倒也是,要不我們再等等。等郡主睡安穩了,我們再出去?”
“好。”
青桃和毛桃商定,二人又呆一柱香的時間,見自家郡主睡的面色沉穩定,呼吸聲也平穩,這才互相看了一眼,相攜着回房睡覺了。
尹傾瑤房中的蠟燭一直亮着,這也是怕她半夜醒了,萬一有個什麼事情,也可以不摸黑的進行。
待青桃毛桃二婢女一走,尹傾瑤又陷入了噩夢中,依然是孟潯卡着她的脖子,讓她死的那一幕。那麼的真實,那麼的狠厲,不弄死她,決不幹息的模樣。
尹傾瑤再次的掙扎起來,額頭淌過滿頭的冷汗,就連身子,也止不住的輕顫起來。只不過,她沒有大喊,更沒有大叫。在旁邊房間睡覺的青桃和毛桃,自然也不會發
現。
“放……手。”尹傾瑤揮舞着雙手,她決定了,不管如何,如果她能重獲自由,一定要去劈了孟潯。他敢掐死她,那她也要讓他一命償一命。什麼重生之後,要慢慢的報仇,這樣的蠢笨的事情,她再也不想做了。
尹傾瑤陷於噩夢中,青桃和毛桃已經熟睡,她們自然不會知道,此時在房間裡,有人打開後窗,跳了進來。
來人依然是一身的黑衣,蒙着頭臉,只露出一雙眼睛。本來他跳窗進來的聲音,輕而無盈,顯然是練過的。他落地後,又打量一番。見房間點了燭火,又沒有婢女陪睡,只有蘊樂郡主一人睡在牀上,不由露出一絲贊同之色。
如果此時房間裡有旁的人,不管他功夫怎麼好,畢竟不是很方便。對於眼下這一切,自然是非常滿意的。
來人剛露出滿意的神色,待他看到牀上不住抖動的人時,站也站不住了,想也不想的就衝了過去。
待他看到尹傾瑤,猶如從水裡撈出來的模樣,不由大吃一驚,想也不想就伸手探了出去,“這是生病了?還是做噩夢了?”
只不過他的手剛要碰到尹傾瑤,他就想起了什麼似的,又縮了回來,在自己懷裡溫了一番,這才又伸出去,探在尹傾瑤的額頭上。觸手溫涼,不似發燒的模樣。原本提起來的心,不由放下了幾絲。雖然他身邊有的是一些常用的藥,而且藥效驚人,治人的效果非常的好。但是,他也非常不希望對方生病。
既然不是發燒,那自然是做噩夢了。只不過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噩夢,竟然惹的尹傾瑤,虛弱成如此模樣。
來人想了想,不由再次伸出手,正要去握尹傾瑤的手指。
而此時的尹傾瑤,爲了扯到卡在自己脖子的手,不住的揮舞着。可惜她躺在牀上,身邊又沒有什麼可着力的地方,一時之間讓她憤怒不已。她不斷揮舞着,就在她要放棄的那一刻,手邊好像碰到了什麼。她頓時想也不想的就握住,然後使出了渾身的勁。
她已經被孟潯掐死了一回,她絕對不能讓對方再掐她第二回。
這樣想着,尹傾瑤藉着外力,不斷用力,從孟潯的手指下,搶奪脖子處的安穩。
來人本就想去握尹傾瑤的,沒想到他纔剛伸出手,就被對方握了個正着。而且尹傾瑤的手勁,那麼的用力,那麼的緊握,彷彿怕失去他似的,力氣來的非常大。他用力扯了扯,竟然也扯不動。
這一刻,來人不由笑了起來,語氣也變的輕鬆,“早知道你在睡夢裡,是如此的情景,那我本就可以早早的過來。想必早親芳澤,也不是什麼難事了。”
尹傾瑤哪裡會聽到這些話,她只覺得找到了倚仗,想了不想的就一巴掌揮在孟潯的臉上。這一動作,把孟潯的臉扇到了一邊,也讓她的脖子得到了一絲空氣,她怒道,“憑你想要我的命,做夢。”
尹傾瑤喊完話,卻禁不住的再次睜開眼睛。看到眼前的情景,不由愣了。她扇的是孟潯,但在她的上方,捂着臉的黑衣人,又是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