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點回到一個小小的房間裡,裡面一片陰冷,沒有光線,甚至連電燈都沒給裝,也不給蠟燭,燈燈只能藉着窗外的月色,小手還紅腫着,可是爲了填飽肚子,她痛苦地拿着饅頭,一邊啃着一邊流着淚。
“點點到底是誰的小孩?爲什麼媽媽會不要我?爲什麼點點沒有爸爸?爲什麼叔叔和嬸嬸只喜歡蘭蘭,一點也不喜歡點點?”點點的小腦袋在思索着,卻怎麼也想不通生活爲什麼要這樣對她,也是從那段歲月裡,她學會了堅強和忍耐。
只要不哭,只要努力幹活,她就能填飽肚子,她只要不說話,嬸嬸就不會打她。
點點每天的任務是要扯滿一籃子的豬草,扯不滿只有兩個小饅頭,扯滿了就加一個小涼菜,而蘭蘭永遠都是吃着香噴噴的白米飯和肉菜,點點看見只能把口水吞在肚子裡,但從不張口要,因爲她知道,在這個家裡,那些都不是屬於她的。
“我來幫你扯吧。”小男孩的聲音響起。
點點看着他,懷疑的眼神四處望着,她想看看蘭蘭有沒有在。
“她今天不會來的,你不用怕,我只是想跟你做朋友。”小男孩說道。
“真的嗎?可是我不受大人的喜歡,你跟我做朋友會被他們說的。”點點聲音小小的說道。
“我叫志饒,今年十歲了,你叫什麼?”
“我叫點點,今年五歲了。”
“走,我帶你去另外一個地方,那裡有好多的豬草,一下子就能扯滿一籃框的。”志饒拿過她的籃子,牽着她的小手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志饒哥哥,你們讀書好玩嗎?”點點有點失落又有點好奇的問着,因爲她也想上學,她想學東西。
“點點,以後每天我來這裡跟你一塊扯豬草,然後再教你讀書,好不好?”志饒看着點點的小臉,心裡特別想要好好地保護她,在他第一次見到這個小女孩帶着淚的眼珠時,他就想要好好地保護她,不讓她再哭。
“真的可以嗎?”點點驚訝地說道。
“嗯,是真的,我們可以拉小手勾的。”志饒伸出自己的小手指,點點也伸出自己的小手指,倆個人笑着說:“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空空的土地上,倆個小小的身影在上面晃動着,用力地扯着豬草,傳來一個小男聲教一個小女聲數學的聲音,還有歡樂的笑聲。
點點剛吃完飯,正在心裡默默地回憶着今天志饒哥哥教她的那些加法。突然,門被推開了,傳來嬸嬸不耐煩的聲音。
“現在才幾點,你就睡覺,吃完了就睡,你怎麼比豬欄裡的豬還懶還笨啊,豬養肥了還能賺錢,我養着你還賠錢,趕緊起來給我洗碗,還有,以後必須要洗完碗才能睡覺,第二天必要在六點起來,把家裡都掃得乾乾淨淨,否則你就別想吃早飯,聽見沒。”嬸嬸用力拿着根棍子敲着門,裡面陰森森的,她甚至都不願意邁進去,怕沾晦氣,露出了厭惡的神情,卻從來沒想過一個小小的女孩子是否能受得了這種陰森的環境。
“我馬上就去。”點點小小的身子,一咕嚕從牀上爬起,走到廚房洗碗。
剛洗完碗,蘭蘭就走了進來,扔下兩件衣服,鄙夷地說道:“幫我洗了吧,我明天就要穿的,你得擰乾了,如果明天早上衣服不干你別想吃早飯,哼。”
說完,她甩了一下她的馬尾巴,驕傲得像只孔雀一樣離開,覺得自己就是公主,而點點就是她貼身的小傭人。
點點看着那件漂亮的小吊裙子和一件漂亮的小外套,那原來都是她的,記得一個月前,陳伯伯帶着很多的漂亮衣服和文具,說是偉子叔叔給她的,可是陳伯伯一走,這些東西全變成了蘭蘭的了,而她的身上永遠是一件洗得發白的藍色粗布上衣和舊紅色的小褲子。
一個月前,嬸嬸威脅她,如果她敢在陳伯伯面前說出半個不好的字,她就會等陳伯伯一走就打死她,並且不給她飯吃,讓她幹更多的活。
那天,嬸嬸對她出奇的好,給她穿了最漂亮的裙子,梳着兩根小辮子,漂亮得就是一個公主,臉上儘管每天被太陽曬着,但是第二天,她的皮膚依舊白嫩,這是蘭蘭最妒恨的地方,她恨不得毀掉那張臉。
陳伯伯問她過得好不好,習不習慣這裡的生活?
她想說一點也不好,讓陳伯伯帶她走,可是一看見嬸嬸瞪她的眼睛,她就嚇得不敢再說,只是強裝自己說:“點點過得很好,偉子叔叔爲什麼不來看點點?”
“點點聽話,再過兩年,偉子叔叔就會來接你的,一定要等兩年,等偉子叔叔來接你,知道嗎?聽嬸嬸的話,好好讀書,知道嗎?”陳伯伯拍着摸着她的頭髮,輕聲地說着。
“嗯,點點會聽話的,點點人堅持兩年的,跟偉子叔叔說,就說點點想他,點點等他來接。”點點閃着淚花,委屈地說着。她的眼淚是真的,感情也是真的,她想離開這裡,跟一見如故,又對她非常非常好的偉子叔叔在一起。
“哎呀,老陳啊,你看點點這孩子,就是太懂事了,小小年紀很乖,有時候還幫着我洗洗菜,比我們家蘭丫頭好多了,真是個讓人看着就心疼的孩子,你看她哭得,快別哭了,聽話啊。”嬸嬸拿出個小帕子,像慈母一般地憐愛着她,爲愛擦去眼角的淚水。
“真是辛苦你了,這是今年點點的生活費,你可以去鎮上把它取出來的,裡面有十萬塊,更多的是辛苦費,請一定要好好對點點。”說着,將一個存摺遞給了嬸嬸。
“老陳,你就放心吧,我是你表嫂,你信不過我還能信得過誰啊。”她那八面逢迎的陣式是絕對的能騙過很多人的,包括村裡的那些有權有勢的。
而老陳之所以那麼信任地將點點交給她,是因爲當年他們家落魄的時候,她給了他一碗飯和一個包子,他一直都記得這份恩情。只是他要根本就不知道,當天她之所以這麼善良,是因爲前天晚上,她做了一晚上的惡夢,夢裡人對她說要從善從善,所以她才狠心地將糧食給他的。
等老陳一走,她就後悔得要命,恨不得從他嘴裡挖出來,人之初,性本惡,用在嬸嬸這個的人身上,是沒有任何的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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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馨與秦默的故事正式開始,希望親們繼續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