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後的第二週,我在校門口看到了樸夏。經過暑假蔣宜那事兒,再加上大一大二累計六門補考,註定拿不到學位證了,此時的他一臉頹廢,分外消沉。
我拍拍他的肩膀,不知該怎麼安慰他,許久,才故作輕鬆地問:“最近泡了幾個MM?有機會幫我也介紹幾個?”
樸夏笑了笑,看着我認真地說:“別開玩笑了,有蘇柔那麼好的女孩你還敢胡思亂想,我樸夏就第一個滅你!”
我做出很氣憤的樣子,板着臉問:“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樸夏笑着在我肩上打了一拳,臉上恢復了一些平時的玩世不恭:“要是你也開始到處泡MM,我不是少了很多機會嗎?”
我們這樣你一句我一句地胡謅了一會,樸夏說他還有點事,就向我告別,之後徑直向鄰校走去。
後來,我才知道樸夏自從蔣宜那事之後,再也沒有像以前那樣四處拈花惹草了。甚至大三開學後,他每天都跟着趙亞東上課、上自習,他反常的舉動讓班裡所有的同學都感覺到驚訝。輔導員甚至專門找到了他,勸他什麼事情都要看開一點,不要折磨自己了。
就在樸夏決定“痛改前非”的時候,一件事情極大地打擊了他:他在軍隊當團長的父親因爲貪污被抓了起來。父親的落敗直接影響到了依靠他的權勢發達起來的母親,在父親被抓的第二天,母親就被那家富得流油的軍企工作辭退,剛回到家,又發現家已經被查封,無處可去的母親只好暫時寄居在孃家,籌錢爲父親的事兒四處奔波。
樸夏爲了這事,專門請假回了趟家,但很快就被母親攆了回來。回到學校的樸夏比以前更加沉默了,每天除了學習就是躺在牀上發呆,任誰的勸說也聽不進去。
判決很快就下來了,因爲貪污、索賄,樸夏父親被判了九年有期徒刑。在得知父親被判刑的當天,樸夏再也忍不住了,伏在牀上號啕大哭起來,連趙亞東給他打來了飯也不吃。宿舍的兄弟們個個神情凝重,怎麼勸慰他都沒有用。
因爲家裡財產被沒收、母親失業,樸夏一下斷絕了經濟來源。班長髮動全班同學籌集捐款,我們寢室也紛紛給樸夏伸出了友愛之手:歐陽偉首先把兩百元塞在了樸夏手裡,還一個勁兒地勸他看開點;趙亞東也拿了六百元給樸夏,樸夏不肯收,趙亞東說你以前常常幫我,現在我能幫一點忙的時候卻不讓我幫一點,難道你想要我一輩子內疚嗎?放心,這是我剛拿到的獎學金,我們兄弟兩個一人一半,樸夏見趙亞東堅決,也就只好收下了;和樸夏還有隔閡的何頌也悄悄放了一百元在樸夏的抽屜裡;我和秦夕各從稿費收入中拿了八百元給他;蘇柔、韋欣也一起到了我們宿舍,各給了兩百元;和何頌、樸夏鬧僵了的蔣宜也託人送來了三百元,連鄰校的慕容曉築從歐陽偉那裡聽到消息後,也特意送來了一百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