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夥人全都蹲在地上,低着頭,一句話也不說。 雷風憤怒地吼道:“特麼地城哥問你們話呢,聾了還是啞了?” 那夥人依然蹲在地上,頭更低了,還是一句話也不說,有兩個膽子小的,竟然抽泣起來,看樣子,是被嚇壞了。 我說:“你們砸了我的店,總該有句話吧!” 其中一個打工仔擡起頭看着我,說:“大哥,我們錯了,我們不是有意要在您店裡打架的,對不起!” 周語說:“就一句對不起就行了?那我殺了你娘,然後跟你說對不起,是不是此事就可以了結了?” 那人拉着一張臉,有點不服氣,但是又不敢說什麼。 這時,蹲在他旁邊的那個黃毛,長得就是一副吊二郎當的樣子,沒想到,這個時候說話還那麼衝,他說:“那你們到底想怎麼樣?” 雷風一耳光過去,道:“你特麼的說的這是人話嗎?我們想怎麼樣?你們砸了我們的店,你還問我們想怎麼辦?你特麼的是豬啊?能拿你怎麼辦?能讓你去死!” 那小子立刻抱着頭,這一下,不敢哼聲了,看樣子,人都是賤皮子,不給他歷害瞧瞧,他就不知道鍋是鐵做的。 我說:“是誰叫的人?” 蹲地上的有點胖的一個男人擡起頭,道:“是我。” 我說:“那意思,事情就是你們惹出來的了,那好,你說一句話吧,這店被你們砸成這個樣子,你們打算該怎麼辦?” 那男子說:“我們不是有意砸店的,請兄弟莫怪,至於我們造成的損失,請兄弟開個口,該賠償多少錢,我們……會照價賠償。” 我說:“嗯,這個說得還像點人話。”然後又對店老闆說:“你算一下,需要賠償多少錢。” 店老闆算
了一陣,說:“城哥,起碼也得八萬塊。” “八萬塊?”那些個男人面面相覷,好像都被這數字嚇了一跳。也對,打工仔嘛,能掙到多少錢。八萬塊,應該是一個很大的數目了。 當然,我也知道這店老闆是有意想敲打一筆,砸破的這些東西,八萬塊到也不至於的。兩三萬到有。 那男人說:“大哥,能不能少一點?你看,我們哥兒幾個也不是什麼有錢人,我們就是來這城市打工的,一個月也掙不到多少錢,您說,這麼大的數目,我們哥兒幾個也賠不起啊。” 雷風揚起手,又想打那人,道:“你特麼的還想討價還價。” 我忙說:“算了,這樣吧,看在大家都是勞苦人民的份兒上,就五萬塊吧!” 那男子還是覺得五萬塊太多了,道:“大哥,能不能再少點兒。” 我立刻眼睛一瞪,還當真當我是賣菜的了,竟然跟我討價還價。 那男子見我臉色一變,眼睛一瞪,立刻不敢再說話。 那男子猶豫了一下,把身上的錢都摸出來,他那些朋友也都紛紛把錢摸出來,十來個人湊在一起,最後還不到五千塊。 店老闆問我,“城哥,這可怎麼辦啊?” 我想了一下,說:“打電話叫你們的家人把錢送來。” 那男子說:“大哥,說實話吧,我們真的沒錢,就算打電話給家裡,也沒錢送來。” 雷風大吼一聲道:“那就把你們老婆送來!哼,沒錢,沒錢還跑出來喝酒鬧事,哭窮是吧?如果你們今天不把錢弄出來,就別想回家,就全都特麼呆在這裡。” 於是,那夥人就在那裡耗着,蹲在地上,一動不動,低着頭,不說話。看樣子,他們還真想耗下去。那好吧,我就讓你們耗,看你
們能耗到什麼時候。 我讓他們把那兩個學生給放了,東方洪看到那兩個女生,還追着人家要電話號碼。 那些人蹲了半個小時,腳痠了,其中一個剛想坐在地上,雷風跑過去踢了一腳,道:“蹲好!”那人只好立刻蹲好。 又蹲了半個小時,那些人都蹲不住了,身子開始發抖。我不由想,哼,耗吧,我看你們能耗到什麼時候,我有的時間陪你們耗。 後來,又蹲了一陣,一個男的終於低不住了,道:“唉呀,打就打了,打電話讓婆娘借錢過來。” 那男人說着,打了一個電話給他老婆,讓她去借錢,他老婆在電話裡一陣臭罵,但還是沒辦法,自己的男人被留在這裡,她不借錢來就走不掉。 別的男人見這人都打了電話,也都紛紛打電話給家裡的女人。女人接到電話,都是一頓臭罵。只有一家沒罵,因爲剛一罵,那男的就說,你再罵,小心老子回去收拾你。那邊就立刻不哼聲了。我在心裡不由對那男的有點反感,看來,應該是經常打他老婆的。 又過了大概一個小時,女人們都來了,把借來的錢,這家兩千那家三千擺在桌上,一共加起來,差不多也就四五萬塊錢。我說,算了吧,放他們走吧! 於是,各自的女人撫着他們的男人就走了。那一刻,在心裡突然什麼叫做愚昧,也知道什麼叫做平平淡淡的生活。像那樣生活,做那樣的人,是幸福的,還是不幸的。如果我是那些女人,我想,我會離開那個男人,走得遠遠的。 那天晚上,一直鬧到很晚才睡覺,店老闆的損失給他挽回來了,店老闆爲了感激我們,請我們喝酒。那天晚上,我喝得很醉。最後,還是紅葉菲來接我回家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