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燈如斗的小店內,福伯站在另外一張方桌旁邊,正拿着毛巾擦手上的水。
聞言把毛巾掛在了肩膀上,走上前來,拿起放在菜碟子旁邊的零件,仔細看了看,用手捏了捏。
“是這個東西咧,就是外形不大一樣,有毒的,會死人的。”
福伯放下零件,趕緊又用毛巾擦了擦手說着:
“我們村二驢子他爹,從山上撿了一個這樣式的,拿回家當菜盤子用,逢人都說輕巧好用,後來又上山弄了些個,一來二去的,沒出三月,二驢子一家都嗝屁了。”
長寧立即扔下了零件,一臉懵逼,還有這樣歹毒的東西。
洗了幾遍手,長寧纔敢吃了晚飯,帶着幾個女侍衛回了府,見到蘇路的時候,還是一臉的蒼白。
“路上遇上什麼事兒了,怎麼比我回來的還晚?”
蘇路手裡拿着一塊煮熟的地瓜,問着說了。
周圍的女侍衛全都是一臉希冀的看着長寧,眼睛眨啊眨的,希望她不要把半路吃飯的消息說出去。
長寧沉吟了一下說着:“我們在路上遇上了熟人,李盧將軍有個同鄉老伯,在這裡開了家店子,我們幾個去照顧了一下他的生意。”
“那老伯說,他見過王爺您拿給我的那個零件,不是,是製作那種零件的材料。”
蘇路霍然起身,手裡的地瓜都給扔了。
“見過製作那種零件的材料?”
“禁衛營,去,把那老伯請來。”
蘇路吩咐着說了。
長寧攔住了轉身要走的王方,“我去吧,王爺,您這樣去,別嚇住人家老人家了。”
蘇路點了點頭:“好,王方,你帶上幾個好手,陪着長寧走一遭,一定要把老人家請回來。”
沒多長時間,福伯就被請了回來。
見到蘇路,福伯原本蒼白的臉色變的激動起來。
“王爺,郡王爺,老頭子給王爺請安了。”
福伯說着,就要給蘇路跪下。
蘇路給了長寧一個眼色,長寧扶起了福伯,糾正着他說了:“福伯,王爺現在是親王了,漢國唯一的親王,不是郡王了。”
福伯臉色一正,語氣生硬的說了:“大秦皇帝下的旨意,王爺是安國郡王,可沒聽說什麼時候封王爺爲親王了。”
蘇路擺了擺手,制止了幾個想要冒頭訓斥福伯的侍衛,開口問着了。
“福伯,我聽說你見過這種料,您見的可多?”
福伯點了點頭:“多,那傢伙,半個山洞都是這玩意,當初二驢子他爹剛剛用的時候,大家覺着稀奇,都去弄了些回家用,又輕巧又好用。”
旁邊聞訊過來的大妮急切的問着:“確定是這樣的材料嗎,老伯?”
福伯鼻孔朝天:“我老人家眼還沒花到看不清楚的地步。”
蘇雲揉着額頭,那兒有一處還沒結痂的傷口,正有些癢。聞言也顧不上癢了,三步兩步過來,把零件遞給福伯。
“大爺,您確定,就是這東西嗎?”
福伯重重的哼了一聲,似乎對兩人連番問他,心中很是不滿一樣。
得到了確認,蘇雲跟大妮都把熱切的目光看向蘇路。
“王爺”
“哥”
蘇路點了點頭,繼續問着福伯。
“福伯,您還記得這東西在什麼地方嗎?如果讓您帶隊,還能不能找到這東西?”
福伯愕然的看了蘇路一眼,有些奇怪的說着。
“這東西又不能吃有不能用的,要來幹啥?”
旁邊的樂平終於忍耐不住,呵斥着說了。
“王爺問你,照實回答就是了,怎麼這麼多話。”
福伯剛要梗起脖子,蘇路就站了起來,拍了拍福伯的肩膀說着了。
“福伯,我也不讓你白乾,你原來是秦國邊軍,若是你敢帶隊走一遭,我現在就晉你從七品翊麾校尉,若是能找到這東西,我再晉你兩級勳銜,從六品振威副尉。”
福伯的呼吸粗重起來了,臉色有些難看:“王、王爺,我老頭的腿腳不是太利索,當初作戰,傷了腳的。”
蘇路無所謂的擺擺手:“完成這次任務,我勻你的這兩個勳銜,可以轉到你兒子身上,若是你願意,也可以轉到你女子身上。”
福伯的呼吸更加粗重了,想着不知生死的大兒子,有了音信的二兒子,福伯重重的咬了一下嘴脣,聲音洪亮的答着。
“王爺放心,末將肝腦塗地,也要爲王爺完成任務。”
福伯被帶了下去,繪製遼西府地形圖。
乍然得了這消息,蘇雲跟大妮激動起來了,一個是因爲新式飛鳥有望,以後就不用只幹運送兵員的活計了,一個是想着有了這樣的材料,飛鳥中有好幾處不耐磨損的地兒,都可以更換新的材料了。
“哥,你派我去吧,我去把這些材料帶回來。”
蘇雲拉着蘇路的衣袖,臉頰上閃爍着光澤。
旁邊的大妮也是躍躍欲試,但是她卻不敢來拉蘇路的衣袖。
蘇路正要點頭,腦子裡突然閃過前世收拾伊拉克的事兒,爲了資源,美利幹了不少狗屁倒竈的事兒,但是人家的目標很明確,就是爲了資源。
泰西爲何要驅使蠻族攻滅秦國,肯定有泰西人的目的,弩炮、衝車、牀子弩、飛鳥,這樣的利器大批的供應給蠻族,難道就只是爲了攻滅秦國。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秦國,肯定有值得泰西人惦記的東西。
再結合當初繳獲的第一架飛鳥,還是木質的,就連內息轉換裝置,也是木質的,但是泰西攻滅秦國,上次開始,泰西人的飛鳥核心就是金屬的了。
說不得,泰西人攻佔秦國,爲的就是這東西。
“此事必須從長計議。”
蘇路坐下說着了。
“泰西人攻滅秦國,未嘗不是因爲這東西,若要派人過去,不但要面對泰西人,還要面對蠻族,得到這東西之後,如何活下來,纔是最重要的。”
蘇雲跟大妮一臉的茫然,這東西不是福伯發現的嗎,怎麼跟泰西人扯上關係了。
後面進來的董靈開口說着了:“山長說的對,泰西人肯定是因爲這東西才滅了秦國,我們這次若是出兵,肯定要小心再小心。”
曹睿也跟在後面,臉上滿是躍躍欲試的表情。
“督帥,讓我去吧,指定把這東西帶回來,讓我們的飛鳥能夠跟泰西人的飛鳥一決雌雄。”
蘇路看着外面的黑夜,吩咐着說了:
“派誰去都不要緊,要緊的是你們誰能滿足這作戰的要求。”
衆人聞言一愕,去偷偷摸摸的把東西拿來就是了,還有什麼要求。
蘇路繼續說着了:“敵後作戰,就不能像現在這樣了,敵進我退,不硬幹蠻幹……”
“督帥”
陸戰從外面大踏步的進來,身上裹着寒氣,臉色冷肅。
“泰西人攻城了。”
陸戰聲音裡裹上了一絲硝煙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