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落在身後那些準備的將士身上:“你昨日說要看天冬的消息,現在怎麼樣了?”
莫離不懂戰場上的事情,可看到那些士兵都穿上了重甲帶上了兵器,看來是要去平州試探一番。
“平州內的情況我們不清楚,自然是要一羣人去試探一番。我隨便點了幾個人,讓他們先去瞧瞧。”
景雲暗笑,將“隨便”兩個字故意拖長了一些。
“隨便?”
莫離跟着笑了:“只怕那些都是景寧帝的人吧?”
想必,這一路上,天冬已經將軍中屬於景寧帝的人摸的差不多了。
“有些事情,看破了,別說破!”
景雲笑的神秘,景寧帝又何止只會安插這些人?不光景寧帝,景胤闌和景胤傑應該也有插手。
不就是想要讓他敗在平州?
那他就讓那些人在盛京看的清楚,他是如何將平州好好的收回來的!
隨後,景雲便摟着莫離的腰回到營帳內,故意做出一副不顧軍紀的樣子。
莫離也陪着他演戲。
這些人喜歡看,那他們就好好的演。
果不其然,那羣人連平州城門都沒有靠近,便紛紛失去了意識,一個人都沒有再回來。
反倒是平州城內有人出來,撿起那些人身上的長槍長刀,騎馬飛快的靠近,將東西扔在了營地附近,又迅速離開。
周圍巡邏的士兵沒有見到這個人的容貌,只能描述出這人身似鬼魅,速度極快,就連身下的馬兒都比一般的馬要快許多。
看着那些帶血的兵器,景雲只是瞟了一眼,隨後爲莫離倒了一杯茶,當着賬內將士的面道:“既然今日攻不進去,那就明日去吧。”
明明眉宇間還是那揮之不去的英勇,可說出來的話,讓那些人聽着怎麼都不舒服。
今天都已經死了這麼多士兵了,明日還要去?
這不是故意讓人去送死不成?
礙於景雲是王爺,又是燕老將軍唯一的兒子,這些副將先鋒也只能生生忍下。當然,也有幾人心中是想着,既然景雲是燕老王爺的兒子,那定然也是雄韜偉略,對景雲已然是期待帶着的。
第二日,景雲與之前一樣,又派了一隊人前去,一整日都與莫離膩在一起。
隨後的結果還是一樣,這一來二往,兩日之內竟然折了有一百多人!
這下,軍中的將士可就坐不住了。
因爲這只是剿匪,所以景寧帝只拍了三千精兵前來,現在只剩下兩千餘人,還不知道平州內是個什麼情況,難不成真的要讓景雲將三千人都送死不成?
“阿雲,你再這樣下去,我都怕那些士兵將我拖出去打死了。一個個眼睛,看我的樣子恨不得吃了我。”
莫離直接躺在桌子上,手中拎着一串葡萄,一隻手壓在腦下,言語中透着笑意:“沒想到,我出了盛京,還能當上紅顏禍水!”
“他們若是敢動你一根頭髮,我便讓他們知道平州是個怎樣的地方!”
景雲聽着帳外傳來的悉悉索索的聲音,故意提高了聲音。
莫離嘖嘖兩聲,看着景雲,突然皺着眉頭,一副苦兮兮的樣子:“不行不行,你這計謀,倒是將我在盛京城好不容易積攢下來的好人緣給敗了!”
景雲爲莫離擦去嘴邊的葡萄汁水:“過兩日,便讓這些人對你愧疚不已!腸子都悔青了!”
這是景雲的計策。
藉着除去景寧帝他們的眼線的機會,還在衆人面前營造出自己碌碌無爲的樣子,到時候激起那些人的憤怒。等這些哀怨眼看着要達到高點的時候,景雲再正兒八經的去對付平州。
只要那個時候將那些賊匪一舉拿下,不僅收了這些士兵的心,還能夠震懾盛京城的那幾個人。
想來,自己這兩日的做法,已經在傳給景寧帝他們的路上了。
“這可是你說的!”
莫離指着景雲,裝作兇狠的模樣:“只是今天又死了這麼多人,扶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不如我今日去看看,對方到底是什麼來頭?”
景雲點頭,其實他也很好奇,平州內的那個賊匪到底是有什麼本事。
竟然分毫都傷不到他們,連平州都未靠近,恍恍惚惚就死了。
“如果真的和塗山淼說的,是勾魂術的話,我倒是有法子帶着你去平州看看,還不會驚擾到這軍營裡的一些人!不過,要等到晚上!”
莫離擡眼,看向門口,太陽已經落山,只剩下一絲光亮,很快,黑夜就要籠罩大地。
最後一絲光被吞沒的時候,莫離從腰包裡取出兩張黃符。
景雲記得,這是他離開前一夜,莫離熬夜畫出來的符。
忍不住輕笑,莫離那個時候還說只是爲了自己,結果,還是給他畫的。
“敕令,迷鬼道!”
莫離兩指捏住符紙,朝着空中一扔,白光微微閃過,那兩張符紙好像長了眼睛似的,落在兩人的心口,隱約帶着光。
“這符紙可以讓我們短時間身邊籠罩着鬼氣,會讓人覺得是鬼。因爲有鬼氣環繞,所以尋常人也看不見我們。”
相當於是隱身符,卻又不算。
畢竟,這符紙到了白日就用不了,只有夜晚,正氣退散,鬼氣凝聚起來的時候,符紙上的力量才能顯現出來。
景雲低頭看着胸口的黃符,點點頭:“阿離,我一人......”
“我來這裡,又不是真的來玩的,你別想撇下我!”
莫離知道景雲是想要說什麼,不就是怕平州有危險,始終不敢帶她一起去麼。
這裡不是盛京城,不是景雲可以擡手就能保護自己的地方。
他會擔心,莫離也理解。
“我不是那些只會受人保護的,你知道的!”
拉住景雲的手,牽着他往軍營外走去。
一路上,兩人不說話,也避開着衆人。
果然,真的沒有一個人看見他們的身影,只是在他們路過的時候感覺到,露出絲絲驚異,見不到東西,就又繼續做自己的事情。
平州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城,不算富饒,也不是什麼貧瘠之地。不知道那羣賊匪是看中了平州什麼,旁邊富饒的荊州不去,非要佔上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