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整潔寬敞的和室裡,嚴天沁正坐的坦然,只是此時的她表情很凝重,眉頭也皺的緊緊的。從踏進和室後,她就一直沒有說話,她在等,等着他的解釋丫。
嚴勁鬆默默的看着她,一句話都不說,十年不見,女兒出落的更加美麗了,很像當年她母親的樣子,只是,她比她的母親更加的冷心冷情,這些年,雖然她不在身邊,可她的生活點滴還是被手下一字不漏的報告給他,看着她墮落,看着她遊走在衆多的男人中間,他不是不感到氣憤,可是氣憤之後又能怎樣呢?她還是他的女兒,況且當年的事情他不是沒有責任。
“你不認爲有些事情你需要向我解釋一下嗎?”許久,嚴天沁清冷的聲音從門口處傳來,她一臉淡漠的看着他,從小到大,她最討厭的就是人家將她當作傀儡娃娃,任意擺弄。
“解釋什麼?我對你做得一切都是爲了你着想。”嚴勁鬆靜靜的看着她,那張蒼白的臉上仍是血色全無。
“我不會嫁給那個男人。”嚴天沁直截了當的說道,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爲什麼?我要理由。”嚴勁鬆逼視着她,“你也知道嚴家的事業很大,單憑你一個女孩子的力量是難以扛起來的,爸爸不希望你那麼辛苦。媲”
“我從來就沒想過有一天要繼承嚴家的事業,如果我沒記錯,當年你不是帶了一個小男孩過來的嗎?想必那是你的兒子吧,爲什麼不讓他繼承?”嚴天沁一臉平靜的看着他,她不相信一向重視血統的他會任嚴家龐大的事業外流。
“木村就是那個小男孩”嚴勁鬆看着她,眼睛裡有着一抹複雜的神采,“還有他不是我的兒子,自始至終,我的孩子就只有你一個。”
“什麼?”顯然是沒料到會是這種情況,嚴天沁一下子楞住了,當年他那麼多的女人,在明知道他沒有兒子可以繼承家業的時候,就沒有女人想過要爲他生個兒子?
“你母親離開後,我做了結紮手術。”嚴勁鬆淡淡的說了一句,雖然那個女人不忠,可在心裡,她仍是佔了最重要的那個位置,所以,未免使她再傷心,他甚至默認了當年那個男人對女兒的禽獸行爲,只不過是派人教訓了一頓而已。
“什麼?”驚訝一個接着一個,嚴天沁突然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你的心裡,那個女人就那麼重要?”
“當年是我負了她,才害得她紅杏出牆,後來我們離婚後,爲了怕你被別的女人欺負,所以我發誓不再娶,也不會再讓任何一個女人擁有我的子嗣,就是這麼簡單。”嚴勁鬆淡淡的說着,像是在重複一件別人的過往。
“爲什麼當初不告訴我?”如果這些事情她當年就可明瞭,或許今天的生活又會是另外的一種結局。
“當時的你太小,還不懂這些,我不想你的心裡有陰影。”小時候的天沁雖然聰明可愛,卻也敏感,他不想在她幼小的心靈裡蒙上一層灰暗的影子。
“那現在呢?又爲什麼要告訴我?”緊盯着那張蒼白的臉,這些年,嚴天沁覺得自己好像是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境的出口似乎就在前方。
“如今你長大了,而我也老了。”說完,嚴勁鬆微微的嘆了一口氣,然後示意管家攙扶他躺了下來,“還有,木村現在是嚴氏企業的副會長,他會輔助你的。”
“就算是這樣,我也不會嫁給他,嚴氏我會扛起來,但這個婚我也不會結,還麻煩你轉告他。”說完,恭敬的行了一個禮之後,嚴天沁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和室。
“老爺,我們這樣做真的對了嗎?”管家在榻榻米上跪坐下來,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小姐是他看着長大的,小時候的小姐聰明乖巧,可現在的她……
“我們在賭,賭她對這個家還有一點點的依戀。”看着那扇敞開的紙門,嚴勁鬆微微的嘆了一口氣。
“可是你也瞭解小姐的個性,只要她不想做的,誰都強迫不了她,總不會你想再一次逼她離家出走吧。”想起前塵往事,管家那緊皺的眉頭更加的深鎖。
“你也覺得我做錯了是嗎?”那昔日的梟雄如今只落得黯然神傷。
“我知道老爺沒有做錯,可是小姐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尤其是在經歷了那件事之後,小姐的性情更是瞬間大變,我不覺得強求是好的,也或許小姐執意的拒絕這門婚事,是因爲她的心底早已有了深愛的人吧。”管家就事論事的說,畢竟小姐已經是二十六歲的大姑娘了。
“你是說司空玄?”最近的資料上,頻頻的出現這個男人的名字,現在想來,也不是全無蹤跡可查。
“我沒說過。”說完,管家恭敬的行了個禮,“老爺,您先休息吧。”
“通知木村來見我。”對着管家那稍微有些佝僂的背影,嚴勁鬆輕聲的說着。
“是,老爺。”微微的點了點頭,管家躬身離去。留下嚴勁鬆一人對着外面發白的光露出了怔愣的表情。
在管家離去不久,一身黑西裝的木村野田推開紙門走了進來,一個九十度的彎腰行禮後,他默默的站在一旁,看着那個形容枯槁的老人,他老了。
“天沁拒絕了這門婚事。”嚴勁鬆直截了當的告訴他。
“爲什麼?”木村野田靜靜的問道,沒有絲毫的驚訝。
“女孩兒的心事我猜不準,但在不違背禮儀的前提下,我允許你接近她,那樣或許你會更快的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