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鬼鬼祟祟要幹什麼?”最近凌菲的心情有所好轉,話也開始慢慢多起來。只不過每天都跟韓雨馨呆在一些,關心的舉止讓沈傲之爆發了嫉妒,於是他策劃了一番。提前通知凌菲做好準備,今天一天時間預留給沈傲之。被帶上眼罩的凌菲心裡明顯很緊張,但這緊張並不來源於對沈傲之要做什麼的期待,而是剛剛恢復心情的她還不是很喜歡黑暗的東西。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先不要着急。”沈傲之明顯也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生疏的很。他忘記了自己要領凌菲去的地方要跨過好幾個臺階,如何帶着眼罩的凌菲不受傷的跨過這些臺階是現階段一個十分困難的問題。他思索了半天,就當凌菲要氣急敗壞的摘掉眼罩的時候,他終於想出了個辦法。
一直處在黑暗中有種不安感的凌菲被一股力氣凌空抱起,她尖叫着喊了出來。沈傲之本想十分浪漫的做出個電視劇橋段,沒想到很快就被凌菲的魔音穿耳,放棄了。重新把凌菲放在地上的沈傲之有些不高興的說:“我就想抱你走過去,你至於搞得像被什麼怪物襲擊了一樣嗎?”
“你至少要先告訴我一聲啊。”凌菲知道剛纔自己失態之後,輕微紅了臉龐,低頭說。沈傲之看見她這樣,輕笑了一聲,湊在她耳邊。“那你要做好準備,我又要抱你嘍。”凌菲用手勾住沈傲之的脖子,任誰看上去這都是非常完美的一張畫報。別人需要花上幾千大洋去攝影棚裡面盯着照射燈,畫着濃妝才能拍攝出來的效果。凌菲和沈傲之只需要輕輕一弄就完美呈現,前提是上一秒凌菲還花容失色的大驚小怪。
“你帶我來哪兒了?”眼前一片漆黑的凌菲只是感覺到沈傲之抱着她越走越高,路上還有一些顛簸,但具體是哪裡她也分不清楚。沈傲之嘴角勾起一抹寵溺的微笑,低頭看着有些緊張而把嘴脣輕微抿起的凌菲,輕聲說:“待會兒你就知道了,我今天可是計劃了很久。”
五分鐘之後,沈傲之終於小心的把凌菲放到地上,凌菲有些緊張的整理了下裙角,把頭髮散到腦後,沒有以前強勢的樣子,反而用手捏着白色裙襬。沈傲之用手將她的眼罩摘了下來,看到眼前這一切的時候凌菲驚訝的說不出話。
如果要說這裡是哪兒,第一次凌菲遇到沈傲之的地方,那家交際晚會的大廳。時隔這麼長時間,沈傲之和凌菲之間的關係從疏離的陌生人變成親密無間的情侶,而這個能夠充當媒人角色的飯店卻沒有變樣。甚至在沈傲之的要求下,自助餐、燈光一切如舊。
“你是把這裡包下來了嗎?”凌菲環顧周圍,發現這裡空無一人,有的只是管絃樂隊在整裝待發,似乎等待一個指令。不細看的話,那些不說話的人看上去就像杜莎夫人蠟像館裡的蠟像一般,不給人任何的壓力。沈傲之偷偷看見凌菲嘴角愉悅的微笑。輕輕攬住她的肩膀,走到其中一個角落,深情款款的說。“還滿意嗎?”
“我只是想讓你跟我一起回到這裡看看。”站在角落裡的沈傲之揹着光,一如初見時逆着光的王者姿態,只不過這次凌菲看他的眼神沒了當初的警戒,反而多了一絲愛意。“聰明如你,一定知道我不是白白帶你來這裡的。我想跟你說的是,凌菲,無論你身邊那些物質上的東西缺少或者失去,都無所謂。在我們的心裡,你依舊都是那個光彩萬
丈的女人,威脅每一個成功男性的女人。”
凌菲聽見他這麼說,本來很高興的心有些跌入谷底。她不是討厭沈傲之做的這一切,只是有些懷疑自己的能力。如果說以前的凌菲像是一隻不知道回頭路在哪兒的野獸,那她現在就是一隻被關在玻璃箱裡,掙扎了很久永遠都碰壁的鯊魚。她不知道自己面前還有沒有玻璃箱的阻礙,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再嘗試一次。因爲她害怕依舊碰到的是阻礙。
“凌菲,你要相信你自己。”沈傲之看見她眼神中的動容,瀟灑的拍了兩下手,隨着清脆的聲音,大廳裡的燈一下子全部熄滅。只有一面牆上發着光。凌菲定睛一看,那面潔白的牆上現在正在放映着一段短片。而內容竟然是凌菲第一次出鏡時候,拍攝的那支蘭闊的廣告。
“你知道現在外界的職場女性都在說什麼嗎?”沈傲之思考了很久才緩緩開口,他不知道自己這麼說,對凌菲是不是一個幫助。“她們說對你很失望,但並不是因爲蘭闊的問題,而是你並沒有站起來。在她們心中你應該是女神一般,跌到也用完美的姿態站起來甚至比以前更加瀟灑的人,可是你現在的反應讓她們失望。”
整個大廳裡充斥着尷尬的氣氛,沈傲之心慌的厲害。偷偷看了一旁盯着放映片的凌菲,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空氣如果凝固成固體,那現在的沈傲之和凌菲應該就是在晶瑩的琥珀中定格的兩個人。當然,他們還穿着光鮮亮麗的禮服和西裝。
“你想跟我說的就是這些嗎?”半晌之後,凌菲轉過身。眼神中有了些光彩,歪着脖子對沈傲之說,這句話讓沈傲之一愣。隨即揚起了一個微笑,彎腰伸出了手,放到凌菲面前。硬朗英俊的臉在柔和的光線之下突顯出沈傲之身上那種溫潤的氣息,不過這樣的他或許只有在凌菲面前才能看到。
凌菲不知道的是,爲了讓這家飯店按照原來的樣子佈置,沈傲之買下了整個酒店。原因是他們那個頑固不化的總經理不同意。
外面天色已黑,酒店內部卻燈火通明。不可否認的是現在的人們都已經認同了一個觀點,那就是有錢能使鬼推磨,無錢能使磨推鬼。通常的情侶在節日裡只要對方能買一個精緻的小禮物就會興奮的不知所措。而沈傲之卻只爲了博得凌菲一笑,買下了整個酒店。放到古代,爲求一笑一擲千金。沈傲之絕對是周幽王的不二人選,而凌菲也一定會成爲衆矢之的,不僅會被強制性的弄死,還會死後安上個紅顏禍水的稱號。
同一時間,韓雨馨呆呆的坐在家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她手無意識的擺弄着電話,可能內心的潛意識裡在期待着韓浩俊的電話。白天那個有些嬌嫩的嗓音一直迴響在耳邊,爲了照顧凌菲的情緒她並沒有跟凌菲說。因爲她知道如果凌菲知道這件事,大家都不會好過。白天在醫院裡拿到的診斷單靜靜躺在牀上,像是一個無辜的孩子睜大眼睛盯着自己的母親,然後問:“爸爸呢?”
一滴豆大的淚珠順着韓雨馨的臉頰流下,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能夠找到一個這樣的男朋友,可是也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她會因爲愛情流眼淚。實在沒有人傾訴的韓雨馨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撥通了家裡的電話。想了五六聲左右,媽媽的聲音才從電話那頭傳來,帶着些許的不耐煩,大嗓門的問:“怎麼了?缺錢
了?”
無事不登三寶殿一直是韓雨馨跟家裡相處的哲學,她不喜歡跟家裡有聯繫。情感單薄可能是最恰當的表達,但此刻她不知道該跟誰說發生的這件事。“沒什麼,就是想問問你們幹什麼呢。”
“你爸要吃排骨,我給他燉呢。有時間你也回來一趟吧,我給你做點兒好吃的。”韓媽媽明顯對於自己女兒這種主動示好的行爲有些受寵若驚,用手在圍裙上擦了兩下,語氣輕盈的回答。而韓雨馨聽到這話,眼淚不由得奪眶而出,她抽吸着鼻子,鎮定的說:“嗯,有時間我會回去的。”
“你聲音怎麼有些不對?在公司受欺負了?”韓媽媽敏銳的覺察到韓雨馨聲音的不對勁,關心的問。從小到大,無論家裡出現什麼事情,不管周圍對她們的態度是不是沒錢就使勁欺負。韓雨馨都是最給他們長臉的那個,成績名列前茅,從來沒讓家裡爲她的學業花一分錢。可是這也是一種習慣。家長習慣性的認爲,韓雨馨一定會處理好自己的事情,並不需要關心。
“沒事。”第一次從媽媽那裡收到關心,讓韓雨馨淚流滿面。“我就是有些感冒,其他的都還好,你和爸也注意身體,不要總幹活。”韓媽媽連連答應,在臨掛斷電話的時候,韓媽媽忽然想起了什麼。趕緊問:“上次你的那個男朋友最近怎麼樣?沒有吵架吧,我和你爸爸還想着哪天讓他來家裡坐坐,不過也不知道人家嫌棄不嫌棄。”
這一句話讓韓雨馨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能是模糊的說:“嗯,有時間再說吧,我困了,要睡了。”掛掉電話的韓雨馨拿着手裡的化驗單,心中甚至萌生了一種要讓這個生命消失的想法。不過她還是決定給韓浩俊一個機會,說不定白天的時候是她聽錯了。
手顫抖的撥通了那個熟悉的在心中倒背如流的電話號碼,只想了一聲就接通。韓雨馨調整好心情剛要開口,就聽見那頭上午的女聲響起,帶着壓迫性氣勢的說:“你是韓浩俊的女朋友吧?”
韓雨馨愣在原地,手握着電話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不過對面的蕭晴並不在乎,繼續自己的話,說:“韓浩俊去洗澡了,我在外面接你的電話。我想說的是,我馬上要跟韓浩俊訂婚了,但我不在乎你跟他在一起。結婚之後你們仍然可以談戀愛,我不管,只要戶口本上他配偶那是我的名字就ok。我想說的就是這些,他要出來了,就先掛了。”沒有給韓雨馨任何反問的機會,甚至連大聲咒罵的機會也沒有,等韓雨馨從事實裡走出來的時候,童話已經結束了。
手攥着化驗單,捏成一團,狠狠的扔進垃圾桶。做完這一系列事情,韓雨馨甚至不知道此刻她心中是憤怒多還是失望多,凌菲從前跟她說過,女人不要永遠順着男人的想法來,犯了錯誤也不要原諒。男人有的時候會有些逆骨,經常把他們當小孩兒照顧,會讓他們覺得你不值得珍惜。
想了片刻,韓雨馨終於認真堅定的再一次撥通韓浩俊的電話,這次接通的是那個熟悉的聲音,那熟悉的喂,忽然讓韓雨馨話梗咽在喉嚨說不出來。韓浩俊拿着電話站在走廊裡,奇怪的問了好幾句“怎麼了。”韓雨馨終於平復了自己的心情,她聽見自己沙啞且帶着失望的聲音說:“我們分手吧。”
“你說什麼?”韓浩俊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