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晴晴也很害怕的拉着李老四的衣袖躲在李老四的身後。
李老四皺着眉頭看着這羣村民,簡直拿他們沒有辦法,明明是要埋人的,看見楊晴晴就放下棺材不管了,真是應了那句活人比死人重要的話。
“你們趕緊將孫發財擡去埋了吧,我們就不擋你們的路了。”李老四對着一羣村民不耐煩的搖搖手說道。
“埋什麼人?要是不把這個妖女剷除,我看我們只有天天埋人的份了!”黑皮膚男人大聲說道,後面“埋人”的兩個字說得特別重。楊晴晴被他的聲音嚇了一跳,更加緊緊的拉住李老四的衣袖。
“你們整天該做的事不做,針對一個弱女子,天天這樣不放過別人,有意思嗎?”李老四表現得很憤怒。
“嘿,我們不管了,就算染上晦氣,也不能放這種女人在我們村裡!”一個老人大聲對着村民們說道。
“絕不放!”村民都附和着。
李老四很頭痛這羣村民,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了,他現在就想有騰雲駕霧的能力,直接帶着楊晴晴飛過去就行了,可是他不僅沒有,還被一羣村民擋住了唯一的去路。
“要是不讓這女人在村裡,那就讓我把她帶出去行了吧?”
“不行!她必須死在我們的村子裡,我們才能得到安寧。”老人繼續大聲說道。
李老四簡直就沒轍了,他現在真是要到了崩潰的地步了。
楊晴晴聽到了這羣村民還是要殺死她,心裡顫抖了起來,臉色也很蒼白,天空下着毛毛雨,雖然不大,但還是打溼了楊晴晴的頭髮,畢竟這雨一直綿綿不斷。她的睫毛微微的抖着,看起來彷彿一個空殼的人,她安靜的躲在李老四的身後,不敢出聲。她只希望這羣村民趕緊消失算了,她已經害怕那種寒水刺骨的冷,不想再經歷一遍,更不想再被這羣愚蠢又沒有同情心的村民折磨。
“李老四,我記起來了,你是外地來的人吧?怪不得你一直護着她,看來我們應該把你也燒死纔對,大家還是趕緊抓住他們兩個,不然我們村裡該又出人命了。”老人盯着李老四說道。
李老四心裡“咯噔”的一下,這羣村民的愚蠢和膽量他可是見識過的。
他剛剛想拉住楊晴晴往回逃,就被黑皮膚男人拉住了衣服,黑皮膚男人的強壯,可以抵兩個李老四,李老四被黑皮膚男人直接扯着衣服拉到跟前,楊晴晴也被幾個剛纔提着籃子撒紙錢的女人拉住雙手,直接將她拉着李老四的手狠狠的拽了下來,楊晴晴的皮膚本來就很嫩,這一拽,她的手立刻留下了紅紅的印子,楊晴晴不敢掙扎,她看着李老四,眼睛裡充滿了害怕。
李老四被黑皮膚男人拽住,很不安分的掙扎,但是他也沒有辦法掙開,他愧疚的看着楊晴晴,卻沒有辦法去幫助她。他就不應該那麼着急的帶她出來,現在沒有將她送到城裡,反倒可能又要惹來殺身之禍了。李老四想到這裡,心裡更加堵得慌了。
楊晴晴看着旁邊的棺材,心裡不知哪裡來的力量,可能拽着她的兩個女人沒有想到楊晴晴會有勇氣反抗吧,所以拉着她的力氣也不大,楊晴晴眼睛盯着棺材愣了一會兒,她的臉色現在白得一張紙,瘦小的身體被一件大衣籠着,看起來沒有多少力氣,彷彿風一吹就會倒下似的。
楊晴晴突然不甘心,她以前的那股拼勁又回來了,就算她失憶了,但她骨子裡的那些勇氣,那些不甘,那些堅強,只要被激發,都會再次出現。
她不想就這樣被這些村民燒死,她不能,她不能這麼年輕就莫名其妙的死去,連個棺材也沒有。
一羣村民正在商量是要先埋葬孫發財,還是先火燒楊晴晴,還有村長的屍體也丟了,他們可能需要一定的時間去商量。
楊晴晴閉上眼睛,使出力氣,用力的甩開兩個女人已經鬆下來的手,兩個女人可能沒有料到,她看起來這麼弱小,會有這麼大的力氣,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竟然就被楊晴晴掙脫了,一個女人想上前再次抓住楊晴晴,卻被楊晴晴一腳踹開,直接就踹到了女人的肚子上,女人看起來很痛苦,面色扭曲的捂着肚子。
“趕緊過來抓住她!”另一個女人大聲尖叫道。
村民都愣了一下,他們也沒有料到楊晴晴會掙開,過一會兒反應過來趕緊圍上來,而這時楊晴晴已經開始跑了,她不知道該往哪裡走,剛纔來的路盡頭就是李老四的家,到那裡就沒有路了,她肯定被抓住無疑,於是她開始往上山路跑。
一羣村民在後面追,黑皮膚男人也懶得管李老四,對他來說,最重要的還是楊晴晴那個充滿晦氣的女人,他也扔下李老四去追楊晴晴去了,李老四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他在這根本沒有用,根本沒有辦法救楊晴晴。
他想了想,最好的辦法還是去村外通知閆羽樺。於是李老四開始往村外跑,而楊晴晴跑的方向則與他相反。
楊晴晴感覺到全身無力,畢竟她在病牀上躺了幾天,之前受的傷還沒有好,她跑得有點吃力,但是她還是以最快的速度向前跑。
村民們一大羣在後面跟着,因爲是上山路,再加上是冬天,楊晴晴踩過的黃泥都變得很滑,後面的村民又是一大羣,根本就很難追上楊晴晴,前面有一個人滑倒,後面的人就被堵住了。
楊晴晴的額頭因爲劇烈運動而冒出了汗,她身上的衣服太重了,再這樣下去會被抓住的,因爲那個黑皮膚男人已經跑在了最前面,離楊晴晴並不遠。
楊晴晴邊跑邊回頭,她氣喘吁吁的繼續堅持着向前跑,她覺得雙腿發軟,已經快要跑不動了,但是心裡的信念還是讓她繼續向前跑。
山路很窄也很溼,全是泥土,楊晴晴的雙腳沾滿了泥土,路旁邊也有很多的灌木叢,楊晴晴的手被那些帶刺的植物颳着不說,就連臉上也被刺颳得不成樣子,隱隱約約的在流着血。楊晴晴只感覺到手上和臉上一直火辣辣的疼。
她跑上最後一段山路之後,發現自己到了山頂,周圍都是齊腰的灌木叢,看起來很寬闊,路上有很多的石頭,楊晴晴的眼前就像突然開闊了一樣。
楊晴晴不知該往哪個方向跑,她害怕跑到最後會是懸崖,山應該很高,因爲她也看到了對面的幾座山,黑皮膚男人也追上來了,楊晴晴能看到他的身影馬上就要上山頂了,她選擇了一處較平坦的路繼續跑。
她能看到山路上一羣移動的村民,她想想就覺得害怕,她不敢再看了,她呼出的氣在山頂彷彿能馬上被凍住。楊晴晴突然感覺到無比的冷,剛纔在山下時,她還感覺到熱,現在竟然感覺到冷,她真應該慶幸剛纔自己沒有扔下衣服。
山頂的風很大,一直吹着她的臉,她覺得臉很疼,她已經跑不動了,幾乎是拖着腿在跑。
她跑到一叢灌木叢旁邊,就沒有路了,她扒開灌木叢,卻發現下面已經是懸崖了。
楊晴晴大口大口的呼着氣,山上的風特別大,她的鼻子已經被吹得很紅了,頭髮也隨着風在空中飛揚,她站在灌木叢旁邊,轉過身來看着後面,黑皮膚男人已經要到這裡了,她難道就要被這羣愚蠢的村民給抓住火燒了嗎?
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心裡一陣難受。
“從斜邊的雜草那裡下來。”身後突然響起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楊晴晴回過頭,風席捲着她的臉,身後竟然是劉紅妹,她竟然站在懸崖旁邊的雜草裡,那些草齊她的腰以上,幾乎可以把她全部遮住。她從來沒有覺得一個人這樣可愛,即使她當初搶走她的項鍊,那時她很討厭,但是現在,楊晴晴看她就像看到天使了一樣。
楊晴晴跑着過去,劉紅妹伸出手一把拉住她就往懸崖下走,劉紅妹的手比楊晴晴的還冰,楊晴晴從來沒有觸碰到這麼冷的手,和死人的差不多一樣沒有溫度。
原來沿着山崖旁邊的雜草和灌木叢裡走下去,是一個懸空在懸崖上的山洞,只是沒有路,劉紅妹也是帶着楊晴晴在雜草裡和灌木叢裡走下去的,她的臉和手又被狠狠的割了一翻。
劉紅妹帶着楊晴晴進了山洞,楊晴晴站在山洞旁邊往往下看,雲霧繚繞,山很高,而且下面沒有河,摔下去基本是死了。
風從洞口吹來,楊晴晴的頭髮被吹得很亂,臉很疼。她蹲在洞口發着呆,而劉紅妹走進了洞裡,楊晴晴突然很想哭,她的鼻子和眼睛都很紅,她都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好好的繼續活下去。
“怎麼沒有人了?”黑皮膚***在灌木叢後面看着山下,下面是懸崖,難道她跳下去了?
黑皮膚***在山頂懸崖上看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