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說得很對。”楚少巖嘴角微微彎了起來,他用了“您”這個尊稱和這位十幾歲的小女子說話,很顯然是告訴她:你的智慧我非常讚賞敬佩,也希望你明白我不可能變更的立場。
紫蝶和藍蝶交換了一個眼色,淡淡笑道:“楚爺,既然剛纔我已經答應唯您馬首是瞻,所以您不用隱瞞什麼,一切我們蝴蝶幫都聽您的指揮就是了!”
“那好!”楚少巖慨然站了起來,“明日就行動,我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飛狐幫給滅了!我相信只要蝴蝶幫、金龍幫精誠合作,這一點並不是很難做到!”
紫蝶和藍蝶雙雙站了起來,紫蝶道:“楚爺,要不要我們先和同盟的巨斧幫、小刀會打個招呼?尤其巨斧幫,我想許老爺子應該知道何取何舍!”
“許老爺子自然值得信賴,但他的手下呢?所以與其信賴他人,不如信賴自己!至於小刀會的老大洪家勝,我還會考慮一下……”楚少巖眼中閃過一抹寒光。
……
表姐華玉萱受重傷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上官則天耳中,她帶着一衆姐妹前往醫院探視。但奇怪的是華玉萱的丈夫張起遠卻突然失蹤了,而據醫院護士長回憶說當時他表示自己去取錢,隨即一去不復返。
而更奇怪的是,華玉萱居住的那所新婚別墅房門洞開,裡面一片狼藉。
上官則天憤怒了,對一臉寒冰的楚少巖道:“少巖,那個張起遠會不會就是傷害萱表姐的兇手吧,所以畏罪潛逃了?”
楚少巖冷冷一笑:“你放心,我已經派人去追查了。相信不要幾個小時,事情就會真相大白。”
“咱們要不要報警?”上官則天皺起輕眉,“最好讓警方插手,否則……”
楚少巖默然點頭,凝視着病牀上那仍舊昏迷中的表姐,心情極其複雜沉重。她的臉上有多處瘀傷,顯然那是在昨夜反抗的過程中被人毆打留下的痕跡;他本人知道罪魁禍首李志森已經被施以剮刑,然後製成飼料喂狼狗了,而張起遠這個畜生則被截斷五肢變成人彘,留給蝦子那傢伙取樂。
雖然兩大凶手被懲罰了,儘管如此,但楚少岩心情卻依然十分沉重,畢竟表姐的苦難是自己帶來的,如果不是自己大意,那個英國留學生李志森絕對沒有機會去勾結華鼎公司的小管事張起遠傷害表姐!
警方很快插手案件,經過迅速的取證,發現張起遠有重大犯罪嫌疑,而且此人偕家人已經潛逃,並且他的銀行賬戶也被人提走了150萬鉅款!更有明證是:華玉萱這座新婚別墅已經被張起遠在網上掛牌出售!
於是一場缺席審判開始,在某些勢力的干預下,警方行動異常利落。到了第二天上午,警方即對這起案件進行了定性,而且上報市局,準備報備省廳,將對張起遠實施全國網上通緝。
從快從簡從嚴,這次行動具備此三點特色,而這也給楚少巖製造種種假象帶來了便捷,一切都按照他的計劃在走。
……
當然,並不是世間之人皆是蠢人。這天上班途中,上官則天便一直奇怪地盯着楚少巖不放,良久後低聲問:“少巖,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
楚少巖默然片刻後一嘆:“則天,有些事情,我想你不知道會更好。”
上官則天身軀爲之一震,捂住小嘴盯着他,半晌才問:“少巖,你是不是已經將張起遠那個什麼……”
楚少巖嘴角沁出一抹冷笑,隨即盯着上官則天道:“則天,如果我不但將張起遠殺死,而且將他全家全部沉江,你會不會覺得我是劊子手?”
上官則天聞言眼睛頓時睜圓,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楚少巖苦笑起來,但笑中的澀意是那麼的明顯,而微微翹起的嘴角更是有種淡淡譏嘲意蘊在流淌。
“笑什麼笑!”上官則天惱了起來,打了他一下,“少巖,萱表姐是你在這世間幾乎唯一的親人,其實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你這樣做得冒多大風險!”
楚少巖的心一暖,知道她並不是嫌棄自己,而是在關心自己。
“其實,如果有人傷害你,我也會……”楚少巖淡淡說。
上官則天身軀再次一震,凝視着岩石男人的目光頓時溫情脈脈起來……
……
在蝴蝶幫、金龍幫的倡議下,‘抗洪會’會議再次召開。由於蝴蝶幫的幫主花幽蘭不在江城,因此由紫蝶替代參與。
或許爲了遮掩自己那稚嫩的面孔,紫蝶也同樣掛着一幅面紗,不過有別花幽蘭的是,她這幅面紗是絳紫色的,而且面紗下貌似還戴着一幅非常誇張的紫色平光眼鏡。同樣,她的妝扮也異常老成,一套幹練的紫色西服讓人不能辨認她的真實年紀。
“楚爺,有什麼事非得召開這麼一次會議嗎?”飛狐幫老大曾勝彬貌似在發脾氣,然而他那雙眼睛卻微微閃爍着一抹警惕的寒光。
楚少巖在心底冷冷一笑,知道至少他已經清楚自己弟弟參與到謀害表姐華玉萱的事情中。
如果他此刻將弟弟綁着帶過了任由楚少巖處置,或許楚少巖會另加考慮,然而這個傢伙直到現在還不到黃河心不死!
“幾天前,洪聯社針對金龍幫進行了一場大規模的襲擊,最後以失敗告終。這一點大家應該都看在眼中吧!”楚少巖緩緩道。
巨斧幫老大許開山和小刀會老大洪家勝相視一眼,點了點頭,說:“金龍幫最近在楚爺的調教下進步很快啊,竟然能擊退洪聯社!”
楚少巖淡淡一笑:“其實不是我楚少巖能耐,勝在信息靈通。當時金龍幫內有奸細,外有強敵,但我們事先得到了敵人進攻的準確信息,然後便宜行事,自然一擊即中,將敵人輕易打退。”
金尚邦適時站出來道:“楚爺的意思是,我們幾家要創建一個聯盟信息溝通處理系統,大家互通有無,同時加大情報處理力度,從中找出對我們有益的東西!”
“譬如說……”楚少巖忽然冷冷笑了起來,“我和飛狐幫的曾老大之間的信息溝通便很不夠。曾老大,你說是不是?”
“啊?”飛狐幫老大曾勝彬尖着喉嚨吃了一驚,隨即訕訕笑道:“我們飛狐幫地處江城的西北郊區,素來信息蔽塞,哪裡比得上楚爺和蝴蝶幫?”
“那也不盡然。曾老大,聽說你有位嫡親弟弟叫曾瑜,道士外號是什麼章魚哥?”
曾勝彬臉色大變,他自從出席會議以來便一直因爲弟弟的事情而有些提心吊膽,這時被楚少巖直接提起,頓時驚嚇地跳了起來,指着楚少巖怒道:“楚少巖,你什麼意思,我是有個弟弟叫曾瑜又怎麼樣?”
“沒怎麼樣,我是說你這個做哥哥的很合格嘛!”楚少巖陰沉着臉孔冷冷說。
“我合不合……嗬—”曾勝彬叫到一半突然止住,隨即生硬地轉過頭去,只見他身後站着的洪家勝正一臉陰沉的笑意,手中一柄尖刀突然插在他的腰部!
“爲……什麼?”曾勝彬盯着他一字一頓艱難地問。
洪家勝陰陰笑道:“對不起,曾老弟,你犯了我們‘抗洪會’大忌了!如果你今天自己主動將曾瑜交出來的話,或許楚爺會寬宏大量饒過你!”
曾勝彬怒吼一聲,還待搏命,然而作爲小刀會的大當家,洪家勝玩刀是何等行家?那柄鋒利的短刀插中的絕對是人體最要害部位之一,只見他橫着一切,彪悍得如標槍的曾勝彬便慘嚎一聲撲到在地上,抽搐幾下,再也沒有起來的可能了!
在這個過程中,金尚邦得意地冷笑着,楚少巖默然無視中。而紫蝶年紀雖小,但是看着如此血腥的場面卻也不露半點聲色。
至於場中獨特存在的許老爺子,雖然臉色微變,但卻一直保持緘默,甚至手中的鋼球噹啷啷的聲音節奏都沒有多大變化。
“老爺子,如果飛狐幫的永安區南部地盤全部歸屬您的勢力範圍,您認爲怎麼樣?”
在曾勝彬抽搐着嚥下最後一口氣時,楚少巖忽然站起來淡淡問。
許老爺子全身一震,老臉上深刻的皺紋微微一抖,隨即淡淡一笑,噹啷啷地繼續轉動鋼球:“正所謂無功不受祿,巨斧幫沒有這份貪念。”
楚少巖掃視衆人一眼:“飛狐幫地盤以永安區爲主,正是江城北部門戶,如果剷除飛狐幫後不能迅速佔住永安區地盤,將造成洪聯社佔據江城西部、北部、中部的局勢,到時候各位的利益……”
許老爺子的眼皮跳了一下:“楚爺您的意思是……”
楚少巖笑了:“很簡單,永安區最富庶的南部歸巨斧幫,西部歸金龍幫,東部歸小刀會,中部歸蝴蝶幫。不過,在我們‘抗洪會’馬上進行對飛狐幫的打擊中,請巨斧幫派人協助!”
許老爺子閉眼冥思大約五分鐘後,突然起身將手中鋼球“砰”的拍在桌子上,慨然道:“好,既然如此,爲了維持我們的抗洪大業,我巨斧幫願意聽從楚爺的調遣!只要能打擊洪聯社,我許開山在所不惜!”